第七十九章 生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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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烈先囑咐了北烈軍幾句,讓北烈軍自行去營區紮營,有家人在度硯城的,三日後再回營區來,沒有家人的就當是放了三日假,可隨意走動但不許鬧事,給北烈軍抹黑。
“您放心好啦,”有個小隊長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大家都知道的,絕不會給世子您丟臉的!”
敖烈也是哈哈大笑,示意他們整理一下就散了吧,而後自己同三七一道,直接往北境王府去了。
北境王府前頭隻有大管家敖百草帶著個小廝,籠著袖子站著等候,赤光遠遠的望見那個頭發雪白等在門口的老人家,立時歡快的嘶鳴了一聲,更是飛快的往前衝。
“慢些!慢些赤光!”敖烈雖然嘴上在嗬斥,但聲音裏卻是充滿了笑意。
那邊的敖百草也是笑的合不攏嘴,溫柔又慈祥的目光看看赤光,又停留在敖烈身上。
“瘦了瘦了,怎的還黑了......”他喃喃自語道。
赤光很快就搖頭晃腦的跑到了王府前,還不等敖烈下來,就急不可耐的上去不住的蹭敖百草,親昵之意十足。
敖烈笑著搖頭,飛快的翻身下馬,“見到您可把赤光給樂壞了。”
敖百草也是不停的對赤光摸摸拍拍,聞言懷念道:“畢竟小時候就是被我養大的,真好啊,當初那麽小一隻小馬駒,現在也長成千裏馬了呢。”
他又看向敖烈,臉上是滿滿的忿忿和埋怨,“世子也是,這一趟門出的,也太過久了。”
敖烈趕緊賠笑道:“是是是,讓草伯擔心了。”
敖百草臉色稍好了些,但仍是不滿的盯著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瘦成這樣......”他扭過頭去悄悄把忍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抹去,粗聲粗氣的說,“你看看,你出門一趟,再回來的時候我老頭子的孫子都已經這麽大了。”
敖烈這才發現敖百草身後還跟著個約莫十一二歲的男孩,他有些疑惑,“這......我八年前出的門,您的兒媳可還沒有懷上的吧......”
敖百草聽了啼笑皆非,“這孩子今年可不就是八歲”他將那男孩拉到身前,美滋滋的同敖烈炫耀,“吃得多,長得就比同年齡的孩子高壯些!多多,還不同世子行禮!”
男孩麵對著隻出現在別人口中的王府世子,忍不住有些緊張,但更多的還是興奮,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最崇拜那些馳騁戰場、一呼百應的英雄式人物,而敖烈可以說是完全符合一切。
“世子好!我叫敖多多!”他挺起了小胸膛,想給世子留個好印象。
敖烈俯下身子拍拍他的肩膀,“多多是麽,好小子,繼續多吃飯長好身體,將來到我北烈軍中來啊!”
多多激動的小臉漲的通紅,高聲答道:“是!”
敖百草笑著揉揉多多的腦袋,“好了好了,以後的事再說,現在先把世子和這位侍衛大人的馬帶到後頭去,記住要喂它們吃最新鮮的草啊,唉,它們也是一路勞累了。”
多多脆生生的應了聲,一手一匹牽著兩匹馬往馬院去了。
“赤光居然就這麽安分的跟著走了!”敖烈嘖嘖稱奇,“它在軍中可是傲慢的緊呢,陌生人根本近不得它的身。”
敖百草邊示意兩人往府中走,邊笑道:“怕是赤光聞出來多多身上有我的味道吧,赤光啊可是我見過最有靈性的馬兒了。”
敖烈腦中忽然閃過顧子弋和她的黑馬,心道還有另外一匹馬兒,同樣極有靈性。
“世子是去見過王爺先麽?”
“先去見我母妃吧,”敖烈毫不在意的跳過北境王,“這麽多年母妃一定很想我。”
敖百草點頭,“王妃這些年更加的深居簡出了,艾側妃那邊也沒敢再來找茬子,倒也算相安無事。”
敖烈輕輕牽了下嘴角,似笑非笑,“她是不是真的安份還要另說呢,今兒個我在城門口見過了她撿回來養的那個兒子,嗬,大清早的可真夠鬧心的。”
敖百草聽了他的話壓低聲音,“您想必還不知道那四少爺的來曆罷?”
“不就是她從自己族親裏領回來的麽?”敖烈奇怪道,“難道不是?”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出前廳,站在了開闊的空地上。
敖百草抬頭看了眼西苑,繼續低聲同敖烈說,“她那個兒子,哪裏是族親的兒子喲!就是她自己同別的男人生下的!”
敖烈一驚,“此事我怎麽沒聽人說過?可是真的?”
“一開始隻是聽到些風言風語,後來說的人多了,王爺便派了人去查。”敖百草頓了頓,“結果越往深了查,才越知道這些風言風語原來都是有據可查的。她不是有一次回娘家待了小半月麽,結果竟在那時同她家中一個教書先生勾搭上了,後頭懷了胎,漸漸肚子又開始顯懷,眼看就要瞞不住,她便又打著去西佛寺祈福的由頭,待了五個多月。”
敖烈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她這竟都沒被我那爹發現什麽端倪?”
“唉,也是巧了,那年王爺四處征戰,就沒幾天著家的,誰顧得上她啊。”敖百草不住的搖頭,“大約是後來您......所以她才動了心思將這個兒子千方百計的帶回到身邊來。”
敖烈眸中閃過一縷深思,“既然現在知道了,怎的老頭子還不處理?放任自己腦袋上頂著綠帽子不管麽?”
“這,我也不知道王爺是怎麽想的。”
敖百草也是十足的納悶和不解,“王爺得了這個消息後沉默了很久,我原先想著這下這位側妃怕是要保不住了,結果第二日又同我們說這個消息誰都不許說出去,知情的隻有幾個暗衛還有我,於是此事就這樣被無聲無息的壓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敖烈忽然大笑出聲,“我忽然改主意了,先去見過我那王爺的爹吧,”他臉上是滿滿的,毫不掩飾的舒暢的惡意,“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問問他,他這麽些年是怎麽忍下來,竟還能一直替他最愛的女人養她和別人兒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