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3 滅門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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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又是另一個陷阱?
薑妘己扭頭依次打量這些男女老幼,不僅沒有一絲同情,反倒越看越憎惡,要不是這些人,薑氏也不會隻剩她她這麽一個血脈,更不會讓嚐羌一個外姓人坐上王位,她的母親也不會慘死。
大滇現在的這一切都拜這些該死的人所賜,他們得了大滇的一半江山城池還不肯收手,還要不斷的算計王位,他們死一萬次也不足惜!
她想起薑白鳳對她說的三十年前那場宮變,莊氏連剛出生的嬰兒都不放過,竟活生生的摔死在地。
嬰兒何辜?婦孺何罪?
莊氏是臣子,竟敢謀反叛亂,血洗王宮,他們已經多活了三十餘年,現在是時候償命了!
薑妘己正要命人將莊氏一族滿門斬殺滅族,卻不料薑白鳳竟出現了。
她始料未及,之前她因薑妘己擅自行動,十分生氣,為了防止她擾亂自己的計劃,更是將她軟禁起來。
薑白鳳現在滿麵疲憊之色,身子雖弱,走過來卻是硬氣十足,尤其是她身後的數百護衛,個個龍筋虎躍,麵上肅殺,讓人不覺而寒。
她漸漸走近,緊緊盯住薑妘己道:“哀家可以不管你做旁的事,但是莊氏一族是我薑氏的滅族大敵,我不可不出麵。哀家等這一日等了三十多年,可謂忍辱負重,終於將他們一網打盡,現在他們該有哀家來處置,你雖是哀家的嫡親血脈,總歸沒有經過過那一場駭人的宮變。把他們交給哀家,哀家定要讓他們後悔為人!”
薑妘己剛剛有一瞬間的防備,生怕薑白鳳一氣之下,將她殺了,置她一個顛覆朝堂禍亂宮廷的大罪,沒想到薑白鳳卻隻是提了一下,並未怪罪她。
她也就卸下防備,歉疚溫言道:“太後,事出從急,妘己一時情急,尚未稟告,還未太後恕罪。莊氏一族的人已經全數在這裏,除了莊少陽逃匿,全都在這裏,聽憑太後處置,妘己不敢有微言。”
薑白鳳冷哼一聲道:“你不敢?你有什麽不敢的?軟禁哀家,策劃朝變,挑撥太子造反,引狼入室,哪一件都是殺頭的大罪,哪一樁不是你做的?你還有什麽不敢的?哀家當真是小瞧了你,日防夜防,沒想到你竟抽絲剝繭,來個措手不及。當真是讓哀家大開眼界呐!”
薑妘己聽薑白鳳這般數落自己的罪狀,雖是實情,但也不敢全部擔了,這些都是殺頭的罪,她沒有那麽傻,她立即跪下哀求道:“太後,妘己是萬般無奈啊!今日本不是妘己謀劃,而是莊氏一族早就計劃好的,妘己隻是出策應對,何錯之有。太後指責的一樁樁一件件,妘己不敢認,這都是他們預謀在先,妘己周旋在後,至於句町兵士突然而至,雖是遇見事先請求,但也是為了保大滇基業,實在是不得不為啊,還請太後寬恕。”
薑白鳳冷笑一聲:“你的罪稍微再與你清算,現在哀家要先處置這些人。是你們先後血洗王宮上千條性命,今日這帳哀家就一並與你們算了!”
說罷,她抬手下令,四麵的宮殿房簷上竟出現上百個弓箭手,已經將這處宮殿團團圍住,手上的弓箭上都搭了火箭。
而後,她揮手後退,薑妘己與她一道退出宮殿。
薑妘己小聲道:“太後,莊鴻赦可否交給妘己,妘己還有話問他,問完再處置他可好?”
“你要問他什麽話?”薑白鳳不耐道。
“妘己想問問他孟氏遺留下來的那幾個人的線索,妘己收到消息,說他與孟氏的那幾個有所勾結,若是被他們鑽了空子,抖落出父王的身世,那大滇危也。”
“當真?你不會耍什麽花招吧?”薑白鳳冷聲道。
“當真!妘己再愚鈍也不會再太後眼皮子底下耍花招,況且妘己所為,都是為大滇著想啊,薑兮越本就不是一個合格的繼承人。妘己隻想矯正父王的一個錯誤罷了。現在,朝堂一片清明,該死的都死了,太後大可無憂,好好培養新的繼承人,大滇穩也。”
薑白鳳轉臉揮手命身旁的幾個護衛道:“去把莊鴻赦拖出來,他現在還不能死。稍後放箭,不留活口,讓他們被大火活活燒死在這裏替哀家的族人陪葬。”
那幾人領命,把莊鴻赦拖了出來,一時間火箭齊發。那座宮殿一時間成了火海,火舌急竄到半空中,火光滔天。
宮殿裏的人發出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哭喊慘叫…
莊氏一族三百餘人全都喪生火海,無一幸免。
薑妘己和薑白鳳一直看著那宮殿燃盡一點碎屑,看著那些焦黑成炭的屍首,聞著陣陣刺鼻的烤肉味…
莊鴻赦則哭得肝腸寸斷,直到昏死過去。
那些炭黑的屍體是他的妻妾,妻女,侄兒,弟媳,兄嫂,他怎會無動於衷。
而薑白鳳的本意就是要讓他眼睜睜的看著莊氏這數百口人在他麵前化為灰燼,無能為力。
薑妘己道:“太後大仇已報,他們的骨灰怎麽處置?”
“自然不可能讓他們入土為安,你想想有什麽法子,讓他們以後再難投胎為人,禍害四方。”薑白鳳凝神道。
“那就將他們的骨灰撒入湖海,四散漂移,再也不能投胎禍害人。”
“這個主意不錯。聽到公主的話沒,等會你們就去辦這件事,而後將這裏改造成一處花園,專門種上菩提樹,將他們的魂魄永生永世鎮在樹底下,再無超生之日!”
“是!”眾護衛領命齊聲道。
“太後累了半日,暫且回宮歇著吧,剩下的殘局讓妘己來收拾殘局,隻需三日,便可還太後一個煥然一新的新朝。”薑妘己自信道。
“哀家老了,由你去吧,但你要答應哀家,不可再胡來,讓大滇覆滅。還有,你盡快讓句町的兵士退出大滇,否則會招惹麻煩。若是需要幫忙就開口,哀家不出聲,不是讚成你的做法,隻是怕打亂你的計劃,往後有什麽主意,還是與哀家通個氣,哀家也好準備。”
“妘己不敢也不會。妘己知道輕重,太後放心。太後身子不好,回宮修養著,妘己會安排好剩下的事的。如有需要,妘己自然會張口。”
待薑白鳳走遠,薑妘己有些悵然,薑白鳳為何不追究她的罪責,竟是放縱她,她越發看不透薑白鳳了。
更不知她心底究竟在盤算什麽。
但她一想起薑白鳳將她賣給竹子柳,心底始終不是滋味,她不是任人操縱的傀儡,更不是可以隨意戲弄的愚蠢之人。
她雖不知薑白鳳的心思,但心底對她還是有些隔閡疏離。
她扭頭看著地上的莊鴻赦,麵上有了一絲古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