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86 章 蒙汗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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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店不大,隻有六張桌子,每張桌子配了四張長板凳,桌麵很厚,用的木頭很實在,不過年頭都不短了,麵上黑亮,還凹凸不平,兩個頭戴白帽,肩搭白布的夥什坐在窗前,都是五大三粗的壯漢,看到兩人進來也不熱情,慢悠悠地站起來,一個去了內間,一個卻迎向婦人,低聲問著什麽。

    焦良感覺桌子和板凳都很髒,很有些嫌棄,高叫道:“店家,來擦一下!”

    孟讚將哨棒倚在桌旁,解下背上包裹丟在桌麵,笑道:“這種鄉村野店,估量著擦也擦不幹淨,店家,先送壺水來,老爺問問路,有賞有賞!”

    小二提著個大茶壺,抱著幾個碗急步跑來:“來了,來了,兩位大爺,小店隻賣包子不賣肉,還請海涵。”

    殷勤地為兩人倒了兩碗水。

    孟讚焦良口渴得狠了,捧起碗,一個喝幹,叫了聲爽,孟讚道:“來上五斤酒,包子不拘大小,先來上五十個再說,都什麽陷的?”

    “羊肉,牛肉都有,客官要那種?”

    焦良笑道:“朝廷不許宰殺耕牛,你這小店還有牛肉的呀,那就來牛肉,牛肉有吃頭,頂餓!”

    “好,客官您稍等,客人少,剛燒上火,得多蒸會,我先給您把酒送來。”

    “等下,孟州城還有多遠?”焦良取出十幾個銅板,遞給小二。

    “謝過客官,快了,快了,也就一兩個時辰。”小二答完便轉身往後走去。

    那婦人轉身進了櫃台,倚在台後笑吟吟打量二人,眼神不時飄向二人甩在桌麵的包裹。

    她的胸部卡在台麵,被台麵頂住,衣衫鬆垮垮地向兩側撇開,露出半截肩膀,胸部肥白,更顯碩大無朋,隱約間兩個紅點露了出來。

    孟讚調笑道:“女掌櫃衣衫豪放,遮摸家裏沒有男人管束,沒有人痛愛,不如來陪爺們吃幾碗酒,重重有賞。”

    焦良臉上做個惡心的表情,小聲讚道:“孟兄弟這口味獨特,這種婦人,看一眼都倒胃口。”

    孟讚笑道:“好歹是個女人,胸肥肉多,兄弟就喜歡這一口,見笑,見笑!”

    那婦人一動不動,對著孟讚的臉上帶著笑容,這笑容帶著點輕蔑的味道:“客官玩笑了,我家漢子去城中賣菜,聽不得這個,可別亂說話,一會回來,仔細他生氣!”

    在兩人看不見的台麵下方,婦人握拳,翻轉過來,大拇指衝下,點了幾點。

    這是暗號,這票生意怎麽做就看櫃台上的人大拇指衝上還是衝下,孟讚的行為讓婦人不喜,包裹的沉重又讓人家生了貪念,注定了結局要不歡而散。

    正要進入後廚的小二臉上的笑容陰沉,他也觀察了那個包裹,這回發大了。

    村野釀造的酒跟山上的酒差不太多,混濁不堪,味道一般,孟讚卻喝得很開心,這玩意在這個時代度數低,也就跟酒精飲料差不太多。

    焦良淺嚐則止,呡了兩口,笑道:“剛從東京喝了好酒,這玩意就有點入不了口,喝在嘴裏,卻感覺象吃了糠一樣。”

    婦人在櫃台作色道:“我這酒,自家高梁釀就,怎就入不了口,你這漢子,好不曉事!”

    焦良性格比孟讚要好,也不與婦人計較,笑笑並不回話,放小了聲音與孟讚聊著東京見聞。

    婦人心內不喜,暗咬鋼牙,她想,這會不喝酒,一會生生砍死你,剁成肉醬,就別怪我心狠了。

    她自己覺得是好心,酒內下了蒙汗藥,藥效奇佳,吃了藥,送入後廚,洗剝宰殺之時痛苦要少上許多。

    喝了三碗酒,小二要倒第四碗酒的時候,孟讚突然說道:“今天太累了,這就困了,小二哥,去幫我拿塊濕布來,我擦擦臉!”

    小二依言走了。

    孟讚突然小聲對焦良說道:“黑店,快走,我拖住他們,回頭來報仇。”

    山寨之中有許多老匪交流經驗,這麽低度的酒才喝不到三碗就坐不住要倒下,孟讚意識到喝了蒙汗藥,黑店殺人,他中招沒法自救卻還能救人。

    焦良猛然一驚,對麵的孟讚咬破了嘴唇和舌頭,滿嘴是血:“快走!報仇!”

    焦良的決斷很快,包裹也不拿,站了起來,婦人的目光也看住了他。

    焦良對孟讚笑道:“我去路口看看,也不知還有多遠。”慢步向門外走去,出門後,略繞過大樹,估計視線受阻,馬上放足飛奔。

    這也是老匪傳授的經驗,被人所製時,友朋能救則救,不能救時一定要迅速遠離,回頭才好找回場子。

    “那廝跑了!”一個夥計在屋門附近望風,焦良剛出來時還未在意,直到焦良轉過大樹,放腿飛奔他才反應過來。

    “還不快追?”婦人大怒,櫃台下抽出把剔骨尖刀,就向外跑,碩大胸部振個不停。

    “轟!”實木桌子被孟讚掀翻,直向婦人砸去。

    婦人停步屈肘,將桌子轟到一旁,孟讚橫著哨棒攔在當麵,雙眼狠意無窮,滿嘴鮮血順嘴角流下。

    婦人也不急了,叫道:“你們去追!”又歎道:“奴家還是第一次見到對自己這麽狠的人,可惜喝了老娘的藥,你堅持不過一柱香!”

    幾個夥計從後廚搶出,各持兵器,正向孟讚圍來,聽婦人下令,越過二人向外跑去。

    刺,棍頭刷地點到婦人眼前,來得快捷迅猛,一往無前。

    這分明是槍法,孟讚左足弓,右足繃,雙手持槍尾,正是丁一所授,一擊必殺的戰場刺槍之法。

    婦人吃了一驚,錯身閃開已經來不及,左臂急抬,堪堪在棍頭點到眼前時擋住。

    “啊”的痛叫,婦人身體側旋,順著棍身疾滑而過,反握剔骨尖刀,背身曲肘,對著孟讚胸腹就是一刀。

    刀頭放空,未能刺中任何物體,婦人後腦突地一陣濕熱,她心叫糟糕,急轉過身,尖刀在身前舞出一團花,雙腳蹦跳轍離,待定下神看時,孟讚已經躺倒在地,呼呼大睡。

    “嚇死老娘了!還好老娘的藥管用。”這婦人蹲身,伸手捏開孟讚的嘴,卻見這人隻剩半條舌根,滿嘴肉渣,鮮血還在汩汩流出。

    婦人向腦後一摸,滿手鮮血碎肉,這孟讚倒地前竟是吐了她滿身。

    婦人罵道:“賊囚徒,倒是夠狠,連自已舌頭都嚼碎了!”將尖刀壓在孟讚脖頸之上,微一用力,一顆頭顱滾落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