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久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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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眸如星沉,冷冷笑道:“清歌倒不知自己有什麽病,不知陛下怎麽看出我身體不好?”

    聞言,禦淩天麵露訝異,目光停留在少女身上,若有沉思。

    這些年來,他來沐府也想過要見一見這未來的長孫媳婦,每次都被沐宗佩和秦豔蓮用清歌身體不好,患有惡疾,不能吹風之類的理由搪塞過去,他問過幾次,皆是如此,後來也不再問起。可是今日看來,似乎不是這麽回事。

    那如雪蓮綻放的風華,怎會是久病臥床之人可以擁有的,那眼中褶褶光輝,似要與這日月爭輝,怎會是患有惡疾之人能釋放出來的。

    目光再移到少女身上的衣裳,那是最普通廉價的舊布衣,隻有貧窮的平民才會穿,一般三品以上官員家的丫環都不會有這樣的衣服。

    按理來說,她是沐府的長女,且不說一定是金玉滿身,綾羅綢緞,享之不盡,最起碼也是穿著大雍貴族小姐的衣裙,打扮的青春靚麗,美麗鮮豔才對。

    他背手轉身,眸色黝黑,沉聲問道:“沐愛卿,沐清歌這些年究竟得了什麽惡疾,不能起床見客?”

    再和藹的皇帝,也是一國之君,此時威壓散出,院中的氣壓陡然加大,下人皆低頭全身發冷。

    千夜離處之泰然,渾身隨意不見半點畏懼,他本就是東雷尊貴的王爺,自是不懼,側眸睨向少女,她卓然而立,也不見半點卑微之色,仿若天下不過她眼前的一粒塵土,毫無重量。他嘴角輕勾,一雙琥珀瞳眸波光瀲灩,這趟大雍來的真值得,有趣有趣。

    沐宗佩眸中精光閃閃,彎腰行禮,辯解道:“啟稟陛下,臣不知,這些府內之事都是交給賤內處理,隻聽賤內說小女得了重病,不能見人。”

    他轉身指著秦豔蓮道:“你這個惡婦,今天陛下在這裏,事實是怎樣的你還不如實招來?”

    秦豔蓮美眸一頓,有些不敢置信,老爺這是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她身上嗎?她指甲一掐,低頭的麵色飽含不忿,緊緊咬住牙齒,想要她對那賤種認錯,休想!

    “惡婦,你到底說還是不說?”沐宗佩一臉正氣,怒氣漫天的罵道。

    秦豔蓮蒸蒸的怒氣就冒了下來,沐清歌,又是沐清歌,她抬起頭眼含惡毒的掃過去,正巧迎上清歌冷霜的目光。

    清歌輕輕的睨了她一眼,滿目的輕視和鄙視,冷笑的嘴角帶著嘲弄。

    秦豔蓮哪裏能忍受這樣的臉色,頓時出口罵道:“沐清歌,你個賤種竟然敢瞪我……”

    一語出,禦淩天臉色一沉,冷哼一聲,眸中如有利劍紛雜蘊,當著他的麵都敢罵這樣的字眼,平日裏怎麽對待更加不用說了!

    一國之主眸中暗湧翻滾,聲含怒色,嗬斥道:“沐愛卿,這是怎麽回事!你說沐清歌長期臥床,現在且不說她是否真的久病在身,你睜開眼看看她身上穿的是什麽,我看你府中的丫鬟都穿得比她還要好!難道是朕每個月發的俸祿不夠!不說她是你們沐府的長女,就憑她是我大雍皇長孫未來的正妃,你如此對待,犯的是什麽罪,知道嗎!”

    千夜離眸光一頓,含笑的唇角有些淡去,沐清歌是大雍皇長孫未來的正妃?他轉過頭,美目帶著點迷蒙,望向清歌。

    清歌清涼的目光也恰好轉過,看來這位大雍的皇帝,還不知道他家寶貝皇長孫遞了休書的事情,真是諷刺,孫子休書遞了,爺爺還在這裏口口聲聲說著未來的正妃。見識過那位皇長孫,清歌沒半點想法和他再有牽扯,這個誤會一定要解釋清楚,她正欲開口。

    沐宗佩立即撲通一聲跪下,麵露自責之色,淒淒然道:“這麽多年,臣一直被蒙蔽,以為賤內將府中裏外操持得妥妥當當,臣也是和陛下一樣,到今時今日才知道,賤內心毒手狠,無主母之態,臣一定重罰!”

    他不待禦淩天發話,轉身對著秦豔蓮,厲聲道:“從今天起,你不再是沐家主母,好好的在府內反省,每日抄誦靜心經五遍,婦德十遍!”

    這種責罰已是很輕,聰明的人立即接下,可惜,有人生來就是愚蠢之人。

    一聽要下了她當家主母的位置,秦豔蓮麵露不甘,豎眉怒目,衝口道:“老爺,你又不是不知道……”

    沐宗佩臉色頓時難看,衝上去,甩著膀子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打在秦豔蓮的臉上,把她扇倒在了地上,目露寒光,陰寒狠辣,怒道:“你若是想回秦家,我也絕不會留!”

    蠢,沒看見蠢成這樣的女人!她還想在皇上麵前把他也說出來!他恨不得殺了她才好!

    回秦家,那就是休妻!

    古時的女子,最大的羞辱莫過於被休!不然當初的沐清歌也不會因為被休而心灰意冷,從而因重傷導致身亡。

    秦豔蓮再不敢言語,捂著腫的如豬頭的半邊臉,呆坐在地上,目光呆滯,似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沐宗佩見她不再出聲,才轉過身,收起剛才狠辣的眼光,眸中都是懇切,言辭懇懇,請罪道:“這一切臣也有錯,臣一直以兄長為榜樣,將重心放在國家大事之上,未曾想到自家府中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請陛下責罰。”

    聽見沐宗佩說到兄長,禦淩天的眸中浮起淡淡的回憶和哀傷,擺了擺手,似乎有點歎氣的意味,開口道:“你兄長若不是……唉……都是過去的事了,愛卿也是忙於國事,以後注意點……”

    清歌眼眸一凝,本來禦淩天麵上是很不滿的,但是在沐宗佩提到“兄長”二字後,神色有了很明顯的變化,似乎和這位兄長的感情很深,帶著些懷念和追思。

    沐宗佩的兄長?

    在記憶中搜尋了一番,她不免有些無語,原主沐清歌被變相囚禁在這一畝三分地裏,對於這個時代的很多東西都並不了解,甚至於對府中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除了知道叫做沐宗燁之外,其他信息幾乎是沒有。

    沐宗燁?這個名字似乎有幾分熟悉。

    沉思中,衣角被什麽拽住,輕輕的拉扯了一下,清歌低頭看去,一隻蒼白粗糙的小手揮上她的衣角。

    藤椅上的萍兒臉無半點血色,平日裏喳喳喳的嘴唇蒼白幹裂,一雙活潑的眼睛也緊緊閉起,沒有半點靈氣,她眉頭皺緊,額頭虛汗如雨一般泌出,手是無意識的揮動,打到了清歌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