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天帝的鳳凰(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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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凰族千年一度的大典上, 許言穿著一身紅色的衣袍,一頭烏發用白玉冠豎起, 深情肅穆的走在所有族人的最前麵, 然後登上上古梧桐樹下的祭祀台上,將族人準備好的一晚獸血澆入樹下,又對著古樹參拜誦經,過後站起身接受鳳凰族所有人的跪拜。

    一天的祭祀大典讓許言累的夠嗆,更重要的是祭祀大典過後他還需要連續七日坐在坤梧宮的大殿內接受朝拜,說的簡單點就是收禮,享受族人的擁護。

    一天許言都累的不行了, 誆論還要七天,晚上趴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小包子坐在他邊上一臉關心的給他按肩膀,小肉爪子很是賣力的按著。

    許言覺得自己太過分了怎麽可以讓一個看上去不過四五歲大小的孩子給他按摩, 反省過後連忙翻身將小包子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捏他白白胖胖的臉頰。

    “爹爹你很累的樣子, 阿圓再給你按按好嘛?”小包子趴在許言的胸口,兩隻眼睛睜的大大的。

    “唔,沒關係,爹爹抱抱阿圓就不累了, 今天和你父君去哪裏玩了?”許言慢慢的拍著他的後背,笑吟吟地看著他。

    “父君帶我去了驪山說要帶我去看大鳥的, 可是什麽都沒有, 山上除了竹子還是竹子, 一點也不好玩!”小包子控訴的看著許言,活像他父君作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

    “那山我知道,在我們鳳凰族內專門產煉食的地方,確實常常有鳳凰在哪裏出沒,這次大家都參加大典了,你們去當然看不到。”許言耐心的和他解釋並答應下次帶他去看,鳳凰們在驪山跳舞的盛況。

    “咳。”昊鈞穿著一身黑色的常服進來,手裏還拎著一個食盒,看到在床上疊羅漢的兩個人,有點好笑。

    “阿圓快從你爹爹的身上下來,你爹爹今天累了一天了。”說完也不顧小包子的反抗,一把將他從床上抱了下去,自己坐在床邊細細的替許言按摩起了後腰。

    “等會吃點東西再睡覺,怎麽樣力道還行嘛?”

    “嗯,再重一點。”許言舒服的眯起眼睛,一點也沒有見外。

    按摩過後許言懶洋洋的靠在床頭,看著昊鈞從食盒裏取出了一碟糕點,紅豔豔的顏色很是喜人,還帶著一股竹子的清香。

    “嚐嚐看還喜歡嗎?”拿了一塊糕遞到許言的唇邊,昊鈞出聲誘哄到。

    許言吃了一口覺得十分不錯,甜而不膩口感軟糯,讓他很有胃口:“這是驪山上產的煉食做的吧,今日你誆阿圓和你去驪山就是為了這個?”

    “嗯。”昊鈞也不否認,他今日確實誆了阿圓和他去驪山采煉食,他不是鳳凰族分辨不出煉食的好壞,阿圓不一樣他身上有一半鳳凰族的血脈自然能夠分辨。

    小包子趴在床緣看著兩人:“夫君忒不道德,為了爹爹的吃食居然這麽對自己的親兒子,這是為了追媳婦要將兒子當工具啊,唉,忒不道德!”

    許言被他說的老臉一紅就要去抱他,結果昊鈞先一步將他抱了起來幾步走到了外麵,再回來懷裏已經沒有包子的身影了。

    “阿圓呢?”許言出聲問。

    “側殿裏。”昊鈞回答的也很幹脆:“給他施了法術,今晚他都出不了那間屋子。”

    許言無語,這個父君果真忒不道德!

    許言這廂過的很是舒服愜意,另一邊的月白卻是生生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今日在大典上見到鳳神的背影像極了鳳殊,聲音也是,而且鳳□□諱居然也是鳳殊。

    除了長相不同,他和那個鳳殊有太多的共同。

    “阿白,你怎麽了,一回來到現在都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敖軒從背後攬住月白,擔心的問他,這次他陪月白回鳳凰族就是為了給月白撐腰的,好叫別人不看輕了他。

    月白本來也很高興,隻是今天大典以後他就不對勁了。

    “沒事,我就是有點緊張,幾百年沒有回來了。”月白努力的讓自己的表情顯得自然一點,可是卻怎麽也無法壓下心中的恐懼。

    “你現在是我的愛侶,有什麽好緊張的,阿白你是不是還在為百年前的那隻鳳凰而懊悔,其實那又不關你什麽事,我不喜歡他是他自己纏著我最後被鳳凰族懲罰導致渡劫失敗的,你不是還勸我將寶衣借給他嗎,他最後提前曆劫了,你也沒想到,就算年幼時有情誼,你也都換他了。”敖軒抱緊了月白語氣越發的溫柔。

    月白卻像是被踩中了尾巴一樣突然的問他:“敖軒,要是當年不是我救了你,你會對我這麽好嗎,還會和我結成愛侶嗎?”

    “你說什麽胡話,事實就是你救了我啊,我到現在還記得你當年在小草屋裏怕我無聊為我唱的歌,很好聽…”敖軒一臉懷念的說起當年的事情,月白的臉色卻越來越白了。

    “嗯,是我救了你,是我…”月白還沒有說完,胸口卻猛然痛了起來,像是有一把火焰在焚燒他的心髒一樣,捂住胸口,月白無力的暈倒在了敖軒的懷裏。

    黑暗中許言猛然睜開眼睛,剛剛他放在月白心髒裏的一縷業火燃燒了起來,看來月白又在撒謊了,許言決定擇日不如撞日,今晚就再去看看月白。

    “要去哪裏?”昊鈞被許言的動靜弄醒了,支著頭看著他。

    “去茅房,你睡吧,我一會就回來。”許言隨意的找了一個借口,準備糊弄過去。

    “你是去找月白吧?”昊鈞笑著看向許言,有一種看透一切的睿智,仿佛世間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怎麽知道。”許言氣餒的將一隻鞋子踢了一腳。

    “我拿著你的頭發去看過往生鏡,看到了你以前的一切包括你和敖軒還有月白之間的糾葛。”

    許言沒有開口。

    “這個拿去、保管好用,待會快點回來,不然被窩裏要冷了。”昊鈞看著他的樣子,臉頰也是鼓鼓的和阿圓不高興的時候一樣,就隨手將他早年練的一樣法器給了許言。

    “這是什?”許言把玩著手裏的一枚金色印章,有點不解。

    “這是勾魂印,你將這個印用法力催動在想要對付的人額間印一下就可以勾起他內心深處最大的恐懼,一旦入睡就會把最恐懼的往事一一記起來,循環往複直至曆劫湮滅那日。”

    “這麽邪惡的東西你是怎麽弄出來的!”許言看著床上的男人,覺得他又崩人設了,那家的天帝會弄這種魔族才會喜歡的東西。

    “數十萬年前做的,應該是練手的時候做的。”

    許言再次無語,感情這就是自家老攻以前中二病的時候的傑作啊,不過確實好像很好用的樣子。

    許言用了隱身術一路到了月白的住地,恰巧敖軒不在,許言輕而易舉的就進了房間坐在床邊,將小小的金色印章催動印在月白的額間,做完這一切,許言對著床上的人緩緩的開口。

    床上的人睜開眼睛,完全沒有焦距,隻是呆呆的坐著,然後自己下來床往外麵走去,一路到了涅槃池。

    許言又變成原主以前的樣子站在那裏,打了一個響指,月白就恢複了神誌,搖了搖頭看見麵前站著的人,猛的一驚。

    “月白,好久不見了!”許言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表情很詭異,然後又開始唱歌。

    “不要,你離我遠點,啊…”月白驚恐極了,他已經第二次見到鳳殊了這次居然還是在涅槃池邊上,他怎麽會來這裏的,他明明在自己的住處休息的。

    “月白,你該下來陪我了,我在這裏等了你百年了。”猛然的許言拉了一把月白,兩人直接往涅槃池裏掉去,不過許言也隻是嚇嚇他,作為鳳神他是完全有能力控製涅槃池裏的業火的,現在裏麵燃著的不過是一些普通的火焰。

    到了這裏許言覺得今天差不多了就又拎著已經昏過去的月白扔到了涅槃池邊上,回了自己的房間,躺回床上,打了一個哈欠,然後窩進昊鈞的懷裏開始安睡。

    月白再醒過來的時候是一身狼狽的被敖軒抱著,渾身都疼,有一種烈火焚燒後的感覺:“我怎麽了,怎麽這麽疼?”

    “月白,我是在涅槃池發現你的,你當時就趴在涅槃池邊上,差一點就掉下去了。”敖軒想起來都心有餘悸,他原本是想去當年兩人相遇的荒山荒上找那枚據說被月白不小心弄丟了的玉佩的,結果剛剛進山就被一群的小花精,小妖怪罵忘恩負義,害死了救命恩人。

    搞得一頭霧水,玉佩也沒有找到,回來的時候又聽到一陣熟悉的歌聲才找到了這裏,就看見月白躺在那。

    月白臉色蒼白,他以為那不過是一個夢,可是敖軒卻告訴他,他是昏倒在涅槃池邊的,是不是鳳殊真的有幾縷魂魄尚存,他在一本龍族的古籍上看到過這樣的記載,曆劫失敗肉身毀去尚存魂魄幾縷,因緣際會化之為鬼,是不是鳳殊就變成了鬼現在來找他報仇了。(胡謅的,就當地府還沒成立,神仙死了灰飛煙滅沒有前世今生的說法…)

    他不能繼續留在這裏了,他要回龍族。

    “敖軒,我想家了,我們快點回去好嘛?”月白緊緊的抱著敖軒。

    “想回去了?原本我還打算帶你去我們相遇的小屋住幾日的。”敖軒有點可惜的說。

    “不,不要,我不想去山上,我們回龍宮。”聽了敖軒的話,月白又是一驚,即使他當年殺了許多的花精妖怪,也難保有漏網之魚,要是敖軒碰上了怎麽辦。

    他不能讓當年的真相讓敖軒知道,永遠也不能。

    “好好好,你別激動,明日給鳳神送了禮,我們就走。”敖軒有點訝異他對於去山上居住的反對,照理上麵有他們那麽多的美好回憶,去住幾日應該是一件高興的事情。

    想到山上的妖精們的話和月白的態度,敖軒總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隻是沒有深想。

    接下去的七天裏許言收禮收到手軟,臉上的笑容都要僵硬了,好不容易熬過去,就和小包子兩人整理禮物,將一些煉製法器丹藥的都給了昊鈞,好看又稀有的寶物給了小包子,餘下的一些常見的金銀珠寶許言收到了庫房裏,準備讓他們蒙灰去。

    昊鈞也隻是在一邊看著兩人像是小老鼠一樣的翻東西,沒有去打擾他們,隻是他出來許久,該回天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