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南行(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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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近春從馬車座位底下扯出一張木板,幾個反轉,便折疊成了一張便攜的板桌,放在了車篷中間。
    他從車夫手裏接過餐盤,將之放在板桌上,幾人挨個坐了,準備吃飯。
    碗筷齊備,各自盛飯開吃。隻一壺酒水,四人各分了一碗。
    “老前輩,你身上的毒很嚴重了,我覺著你最好是不要喝酒的好。”洛藥提醒文近春道。
    文近春瞥了一眼洛藥,將端到嘴邊的酒碗又放了下去,隨即一把推倒洛藥麵前,皺眉道:“你這小子心腸倒是不壞,既然如此,我這一碗酒都給你喝了。”洛藥嗬嗬笑了笑,將那碗就給了車夫,回道:“我和小雨都是受傷之人,這酒也不可多飲。這多的一碗酒便有勞車把式了。”車夫聞言,結果洛藥遞過來的酒碗,笑嗬嗬回道:“老哥哥我可就不客氣了,那就多謝小兄弟了。”洛藥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車夫將手中酒碗端起一飲而盡。小雨在一側瞅了瞅文近春,也不多言,隻管顧自夾菜往嘴裏送,這老東西無非就是想利用自己和洛藥大哥治好身上的劍毒,至於最後多半是成了這老狗的掌下亡魂,既然還能有好酒好菜,那便能多吃一點便是一點了。
    至於他們能不能中途逃走,還得找準時機才行,可惜洛藥大哥性子太過耿直也不會武功,不然給這老東西行針的時候,略微動一下手腳,逃走的機會,便多得是。
    車夫一邊吃飯一邊與文近春說道:“客官,我的最後一個驛站便是在建寧郡南郊,過了建寧郡,我們驛站便不會在為你驅車,今夜趕路,我估摸著明早便能到建寧郡南郊,還請你老人家提前做好更換車夫的準備。”文近春聽了,點了點頭,回道:“這一點老夫知道,你隻管連夜趕路便可,到時候我再換一個南邊的馬驛,找個驅車的便是。”車夫聞言,回道:“老先生,南邊的驛站都是官家的,私家的很少有出來趕馬的,您不知道吧,這南邊可不安生,當今聖上雖然南平了大理,可疏於管理。大理之地,便成了亂世,多得是賊人匪患、江湖雜派。一般的車夫可不敢輕易接手南行的車輛,你們一行若執意南行,還得雇一個鏢師為你們的這馬車保駕護航才行。”文近春嘴裏的牛肉依舊不停的咀嚼著,聽了車夫的話,嘟囔道:“有勞提醒。”車夫抱了抱拳,回道:“分內之事。”接下來的時間,他們用完晚飯,繼續趕路,文近春沒有著急利用小雨解毒,他知道,若是用丹嬰功的內力引出內裏劍毒,必須找個安靜的地方,決不能被人打攪,否則極易引起內力紊亂,以致自己走火入魔,此事不可操之過急,等明日入了大理地界,再找一個安靜的山野療傷不遲。
    車夫掛起燈籠,依舊不緊不慢的驅車趕夜路。文近春在車內,看著小雨兩人昏昏欲睡,不等小雨和洛藥反應過來,他又是伸手將兩人穴道點了。
    小雨皺眉罵道:“老東西,你這是什麽意思?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這也太折磨人了些。”文近春冷笑回道:“老夫等下睡著了,擔心你們兩個動歪心思,還是點了你們的穴道實在些,你們兩個小子的內力都不怎麽樣,老夫這手點穴的功夫,你們少說也得兩三日才能衝開,老夫也不算折磨你們,老夫這一覺睡醒便給你們解穴,你們也可以趁機睡一覺,這樣一來,最是穩妥。”小雨撇嘴罵道:“你被定住了之後,你能睡的舒服?你至於嗎?嗬嗬,我們兩個現在的樣子,能拿你怎樣?來,給我們解開,讓我們也舒舒服服睡一覺。”
    “嗬嗬,小雜種,別廢話,若非你對老夫還有些許用處,要不然你早死了。能留你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不想被扔出去喂野狗,就閉嘴。”文近春沉聲罵道。
    “你!!”小雨待又要開罵。
    “再多嘴,連你啞穴也封住!”文近春皺眉不耐煩道。文近春說完,便斜靠著窗沿,倒頭呼呼大睡起來。
    小雨聞言,深深喘了一口氣,不敢再多說半句。隻默默祈禱珞珞和洛大哥媳婦、還有那易曉鳴幾人能早點找到他們才行,若是來晚了,瞅著這老東西的脾性,隻怕真有可能收屍了。
    四月初五。晨。西北,方周山地界。兩輛馬車停在了方周山腳下。
    前車上一共三人,正是陸教三大殿司:大殿司義渠長平,二殿司延空,三殿司肖英芳。
    後車上,隻一人,便是替肖英芳出謀劃策的那個黑衣人老者。義渠長平已經被肖英芳領著幾個劍宗宗主一起將之救了回來,肖英芳讓張順遠幾人各自回自己的劍宗,整頓好內務,靜候通知。
    而他和延空兩人,則是帶著重傷的義渠長平回方周山安頓療傷,打算先重新安置好方周山剩餘陸教勢力之後,再商議大業。
    兩輛馬車一路沿著馬道回到了山中竹林雅舍。不多時,諸事安頓。一雅間內。
    義渠長平躺在床榻之上,一個侍兒在一側端茶倒水。其餘三人各坐一處,均列案幾周圍。
    “老三,你說咱們留守的人手被毒死是落空山的家夥幹的?”義渠長平皺眉問道。
    肖英芳點了點頭。
    “等我傷養好了,咱們一起去找他落空山要個說法去,我陸教上百人,竟然毒死了九成,隻留了六個老弱病殘,欺人太甚了些!”義渠長平身上裹著紗布,可嘴裏依舊憤憤不平。
    肖英芳擺了擺手,咬了咬牙,抿了一口桌上的茶,回道:“大哥,別去找晦氣,這次綁架洛藥,是我的失策,這口氣先咽下,別因為一個洛藥耽誤了我們的正事兒。”
    “這口氣,你能咽下去,嗬嗬,我可咽不下去!”義渠長平罵道。肖英芳微微一笑,回道:“大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再說了,這一次沒能拿下劍盟,咱們已經處於被動了。探子來報,少林寺的人插手進來,準備下個月召開武林大會,他們要對付我們了。這落空山的事兒,隻能先放一放。我們殘餘的這點人手,根本不夠用,加上張順遠幾個老東西是不是誠心歸順我等,還是個變數。這中間的一個月,我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就在這方周山休養生息。其次,我已經命人連夜回大胡,請師父他老人家出山,眼下的局麵,已經不是我們三人可掌控得了了。”延空在一側聞言,點了點頭,也寬慰義渠長平道:“大哥,三弟此言有理。”
    “哎,也罷!”義渠長平聞言,重重的歎了口氣,
    “那離宗的事情?”肖英芳聞言,點了點頭,回道:“大哥,你便安心養傷即是。離宗的事情,等過些日子,離敗帶著他的人離開鼎湖山回廬山的路上,我自會和老先生全權幫離誌雲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