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陳府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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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西方的天山之下正發生一場很大的動靜,燕國王城傳來一道急令,撤去鎮守天山的一切士兵,火速趕往北境。
但由於士兵太多,行軍速度不由得慢了許多,估計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趕至北境戰場。
天山依舊高聳入門,終年白雪皚皚,更像是一座冰山,壬江水的源頭便是在此,因為它是天山,所以依舊無人敢逾越。
與此同時,中原內,一支由數人組成的隊伍,正馭馬往南飛馳而去,沿路的行人皆退讓甚遠,生怕會被撞死。
一名由燕京城而來的士兵在前路將這支隊伍攔了下來。
隊伍中有人大喝道:“前方是何人?為何阻我去路?”
那士兵下馬後單膝跪下,道:“我奉宰相之命,在此等候朱將軍多時。”
“哪國宰相?”
“燕國!”
聞言,軍師有些不解,問道:“燕國何時有過宰相?”
士兵再次回答道:“前幾日燕王陛下親自冊封,梁奇梁大人。”
軍師想了片刻,道:“我們與這位梁大人素不相識,為何要命你來此等候?”
那士兵說道:“梁大人吩咐小的務必在三日之內趕至此地,等上幾個時辰便有一支隊伍馭馬而來,讓我攔下後便將此信交與朱大人。”
話語間,士兵呈上了一封信件。
朱進等人皆感到吃驚,遠在燕京城的新任宰相竟能提前預測出他們的動向,況且還從未有過交集。
將信封交與朱進手中後,那士兵便騎馬離開了。
朱進將信封翻了一轉,隻見信封的背麵赫然印著燕國玉璽的印章,這更加證實了這名宰相身份的真實性。
朱進將信封打開,然而隻看了第一行字後卻將信收了起來。
因為那第一行字,直接就提到了他身為帝騎副將軍的身份,關於這個身份,他可以保證,從未向任何人說起過,否則前些日子也不會安然無恙地進出天牢。
時間轉瞬即逝,便又過了四日。
這日,葉如修很早便來到了陳府。
因為陳見命下人轉告於他,稱是有新的消息了。
來到陳府後,葉如修輕車熟路地便直奔陳府正房處。
此時,陳見正背著雙手在院中走來走去,心事重重。
一見葉如修到了,也是連忙迎了過來,道:“葉公子,你來了。”
葉如修覺得今日的陳見與往常不太一樣,他問道:“陳長老,你這是怎麽了?”
陳見不猶豫,直言道:“你可還記得之前我說要幫你打聽消息的事?”
葉如修點了點頭。
陳見說道:“人是打聽到了,不過你可能沒辦法與之接觸。”
葉如修好奇道:“是誰?”
陳見遲疑片刻,道:“燕國新任宰相,梁奇。”
葉如修目中出神片刻,道:“接觸一事,暫且先放一邊,方才我見陳長老愁眉不展,在院中亂走一通,可是有什麽難事?”
陳見說道:“我派出去的探子不止打聽到這名宰相的不平凡之處,更是探到在三天前那宰相分別命人送出去了四封信,但我的探子腳程不夠快,追不上那些馬,所以隻知其
中的一封信送去了天山下的燕軍陣地裏,得到信後,鎮守天山的燕軍全部撤往了北境。”
“說實話,這梁奇上任不過幾天,便搞出這麽大的動靜,我覺得此人並不簡單,這樣的人聲稱要親自與秦兄見麵,我擔心會出什麽事。”
葉如修思忖許久,燕國與天下的事他雖然管不了,但如今陳家和秦家都與他有了關係,更何況還住在秦府,能幫忙的事自然要幫。
他認為秦家與燕王擁有同等的勢力,所謂一山不容二虎,燕王一旦有明事理之人輔佐後,必然會打壓秦家的勢力,那梁奇的確不簡單,見麵一事也非同小可。
葉如修說道:“既如此,我便先回去告訴秦家主,讓他多留些心眼。”
話畢,便就準備離開,但就在這時,隻見一名下人連忙走了過來,行了禮,道:“家主大人,有貴客來了。”
“偏偏在這種時候!”聞言,陳見麵露不喜,但既被稱為貴客,自然要去迎接。
葉如修也是要離去,所以他跟在陳見的後方,但當他一見到來客時,卻是微微一愣,隨後便悄無聲息地躲到了牆後。
陳見行走間,卻發現身後跟著的葉如修不知何時消失了,正疑惑不解時,前方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陳見直視著眼前的這名紫衣少年,他並未見過此人,不過從對方的眉宇間卻隱隱有些熟悉。
那紫衣少年行了禮,道:“墨昊見過舅舅。”
陳見愣了愣。
與此同時,在燕王宮內,燕王已著好衣裝正準備離宮。
梁奇身著華服,在一旁站著。
這幾日,在周圍文武百官的阿諛奉承中,梁奇已然適應了自己如今的地位。
梁奇見燕王如此匆忙,有幾分不解,畢竟平日裏燕王除了玩弄女色根本不會有太大的行動,他向一旁的老者問道:“魏丞相,王上這是要去何處?”
魏彌說道:“魚龍幫少幫主來燕京城了,王上聽說江湖中的女流皆美,於是要去結識結識。”
梁奇思忖片刻,道:“魏丞相準備準備,你我二人出宮見秦家主。”
魏彌不解道:“為何我也要去?”
梁奇連忙拖拉著魏彌,此番舉止卻一點也不像高位官爵,還是像個農民。
“陣仗要小,隻有你我二人去,秦家主認得你卻又不認得我,若是我一人去,到時候誤認為我是騙子將我轟出去怎麽辦?”
魏彌也無可奈何,隻得跟去。
魏彌不太理解梁奇為何偏偏要挑燕王離宮的日子。
墨昊生得有幾分好看,身材又好,那陳府的大部分婢女聚集在正堂外,看著墨昊犯起了花癡。
“少幫主千裏迢迢來到燕京,陳某有失遠迎。”陳見施禮道,雖說他不喜歡墨家的人,但墨昊始終是他的侄子,否則,來者已被逐出門外。
墨昊有些為難,道:“舅舅何必這般見外。”
陳見說道:“不知少幫主這種貴人來陳府這種破爛之處做什麽?”
墨昊伸了伸手,他早已已從墨管家口中聽說了陳家與墨家之間的事,此時也隻有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來此是為了接娘親回去。”
聞言,陳見臉色一沉,一揮袖,道:“這裏沒
有少幫主要找的娘親,來人,送客!”
墨昊連忙起身,急道:“舅舅,墨家與陳家的事的確是我爹的不對,我會讓爹爹親自來陳家道歉的。”
然而,還不待陳見繼續說什麽,卻見一名婢女將陳玉琳帶了過來,那陳玉琳此時毫無端莊,雙手提裙顯然是奔跑而來。
墨昊朝陳玉琳看去。
母子兩人雖有十數年不曾見麵,彼此幾乎都不認得對方如今的模樣,但始終血濃於水,隻一見麵,那陳玉琳便失了所有的端莊,瞬間哭成淚人。
“昊兒”
墨昊隻覺鼻子酸得很,但他還是忍住了,他躊躇不決,始終提不起勇氣邁出那一步。
墨昊氣息變了又變,最終吐出“娘親”二字。
陳見看著眼前的兩人,不自禁地歎氣一聲,自語道:“作孽啊。”
陳見走出了正堂,來到另一個院子,卻是看見葉如修背靠著牆,雙目半睜,不禁有吃驚,道:“我還以為葉公子你已經回去了。”
“你家大門太窄了。”葉如修也想,但陳府大門外被無數墨家人堵著,不僅如此,他還看見了墨陽,這如何出得去?
陳見微微一怔後,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笑了笑,道:“既如此,不去與你的競爭對手見上一見?”
葉如修說道:“不想打擾他們母子相見。”
不知為何,他覺得心中忽然有些莫名的觸動,些許惘然與惆悵的神色浮現在臉上。
見狀,陳見笑道:“葉公子莫非也想娘了?”
葉如修沒有說話。
正堂上,母子二人已然放開了,一些關心的言語也說盡了,畢竟堂下還有那麽多人看著。
陳玉琳帶著幾分關切,說道:“昊兒,明年幫主之位一事,你和葉公子”
墨昊不打算讓陳玉琳繼續說下去,便說道:“娘親請放心,我和他是朋友,不會有事的。”
他並沒問陳玉琳是如何知曉葉如修的,畢竟當年會商宴那麽大的事,陳府這邊又怎麽會不知道。
墨昊隻聽說葉如修離開墨府後,便去江州城拜了一名郎中為師。
這時,一名墨家人快步走來,那人弓身行禮道:“少爺,燕王在外麵想要見您。”
墨昊毫不猶豫,直接說道:“不見!”
那人繼續說道:“燕王乃燕國的君主,少爺還是去給燕王一些麵子吧。”
“我說了不見!”墨昊的語氣高了幾分。
“是。”那人領命就要退去。
“慢著!”
墨昊叫住了那人,又說道:“你告訴燕王,若是他日後敢帶人在陳府造次,我便帶人將燕王宮端了!”
那人退了下去後,陳見在遠處聽見這話,不自禁地讚歎道:“好生霸氣。”
葉如修問道:“端燕王宮魚龍幫能做到麽?”
陳見攤手道:“單靠魚龍幫不可能,但若是加上身懷九絕的人,就會很簡單。”
葉如修明白,由不可能到很簡單,差距不止是一級兩級。
葉如修問道:“九絕真有那麽厲害?”
由於激動,陳見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潮紅,道:“當年巔峰時期的唐兄,一個人便能力敵朝廷的十萬帝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