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竄天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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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涇縣周邊某一個小村落裏。

    真該說荀攸不愧是有倆個孩子的爹啊。

    “對了, 若是不好好寫, 想要應付一番的話,會加量的喲。”荀攸笑眯眯的補充道。

    剛才還想隨便寫寫的阿蒙瞬間蔫了, 他整個人都癱軟在桌上煩躁的在桌麵上滾著臉。他最煩讀書了, 他是要做武將的人幹嘛要去看竹簡?那上麵寫的字密密麻麻的,看一行就感覺腦袋發暈,誰能全部讀完啊?!

    阿蒙盯著那竹簡, 發現裏麵還有不少他不認識的字, 更加煩躁不願意去看了,無聊的側著臉去看身邊麵無表情人。

    比起看完一行就歇菜的阿蒙, 冶兒也強不到哪兒去,她雖然努力的讀到了第二行, 可是途中跳過的字太多了,根本就沒弄懂這本書講的是什麽。

    這本書上寫得又是兵,又是道天地什麽法的,冶兒看得稀裏糊塗的。

    荀攸見倆孩子還沒開始抄呢,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他無奈一笑,貼心的解釋道:“對了, 這是本行軍打仗排兵布陣的書,當然, 實戰時可不能太過依賴這書, 不過對初學者的你們來說這本書足夠了。”

    “兵法?”冶兒和阿蒙聽後眼睛忽地變亮, 之前還惆悵怎麽抄的想法一掃而空, 倆人默契的攤開手邊的空竹簡,借著燈光,乖巧的拿起毛筆開始邊閱讀邊寫字。

    一個人閱讀起來或許很困難,但遇到不會的地方倆人一起商量的話,進度就會加快很多。

    荀攸相信日積月累的友情是最堅固的,他借著懲罰的幌子特意培養阿蒙,私心隻是為了給阿冶培養出一個助力。冶兒身為女子,若日後真得入了軍營,那麽阿蒙的存在會幫她很大的忙。尤其是議會時,有阿蒙在的話,冶兒多少也可以借著阿蒙來說出自己的想法。

    他明明就知道心中期待的那件事發生的幾率極小,卻還是沒忍住做下了這麽一番乍看下不顯眼的安排。

    冶兒和阿蒙貪婪的吸允著竹簡上的兵法,不懂得地方就抱著竹簡去找荀攸詢問。

    隻是天下無不散之宴席,車隊行至南陽荀攸就提出了辭別。

    他臨走時,還特意去找冶兒道:“若日後遇到麻煩,阿冶盡管來潁川找攸,攸暫時還沒有再次入仕的打算,平日裏很是清閑。”

    荀攸不知道他這番隱晦的告知冶兒聽不聽得懂,他隻希望這孩子能記住這句話。哪怕反應慢些也不要緊,隻要記得他在潁川等她來就好。

    與荀攸分別後,冶兒和阿蒙也日日抄寫著兵書剩下的部分,而且又約定每日清晨一起對練。經過挨罰後,冶兒和阿蒙在力氣上都有所收斂,懂得了對練要點到為止,最重也隻不過打青了小夥伴的皮膚,這到讓黃蓋和鄧當倆個監護人很是驚訝了一番。

    遙想這倆小時候,可從沒有這麽懂事聽話過。

    返回長沙的這一路上,精力旺盛的倆隻小家夥不但再發生傷人事件,關係還蹭蹭的往上漲起來,如荀攸所料,倆人在路上已經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了。

    抵達長沙城後,鄧當便交工揪著阿蒙離去,大概是去跟這臭小子好好算算他偷偷跟來行軍的事。

    阿蒙絲毫不知道一會就要聽自家姐夫的碎碎念,還有心情對冶兒揮揮手。

    冶兒回應了幾下後,便乖乖的跟著黃蓋身後護送大公子回孫家。

    終於返回久別的家中,孫策剛帶著蔡琰進家門就察覺到了家裏的氣氛不太對勁,所有人都在議事廳內,不隻是父母親都在,連二弟孫權,還有年紀尚小的四弟孫翊也在場,隻是唯獨沒見著妹妹尚香。

    孫策皺皺眉,對父母介紹了一下跟在他身後的蔡琰,蔡琰對倆人見禮後,吳夫人喜得不得了,當即起身拉住了蔡琰的手,開心的說:“好孩子日後把這兒當自個兒家就好。”說著,帶著蔡琰離開議事廳,帶她去暫住的房間看看還缺什麽。

    吳夫人特意帶走蔡琰回避後,孫策將嶽父蔡邕在長安的情況對孫堅說了。並且將呂布所作所為都毫無保留也都一一告狀給了孫堅聽。

    孫堅早就知道呂布不可能那麽輕易放過孫策,萬幸荀攸很靠譜,沒讓他兒子缺胳膊少腿的回來,他點頭道:“這會正是先主與人主交替時,人主又年幼朝堂難免淩亂些,你嶽丈如今很得董卓的心,呂布輕易不敢動他,日後又有你做他女婿,你隻要不犯大錯好好經營事業,便能給你嶽丈撐腰,朝堂上其他人想要動他,還得考慮考慮你樂意不樂意。”

    聽了父親這番話,孫策才放下心來,準備一會去見蔡琰時就跟她說說,讓她別太擔心。

    孫策想罷,隻聽孫堅又道:“伯符,為父年紀大了,你送回聘到蔡家女兒的書信後,為父就上書辭退了長沙太守一職,過不了多久人主便會下來敕令,到時候你也會被分出去,直到為父離世為止都不準再回孫家。”

    孫策雖然早已做好了離家的準備,卻沒想到一切會來的這麽突然。

    “阿父,策……”孫策看著父親孫堅嚴肅的表情,滾到嘴邊不願離家的話又吞了進去。

    為了孫家長存,他此刻別無選擇。

    “為父與你母商議了,想提前在長沙就為你與蔡家女兒辦婚禮,雖然倉促了些,可也是迫於無奈,你阿母這會也該與那孩子說了。不過那孩子還未及笄,你得答應為父,蔡琰未及笄前不準碰她。”

    孫策沉默的點點頭,算是答應下了孫堅的要求。

    孫堅又道:“策、權、還有翊兒,為父從不曾與你們三個說些家裏老一輩傳下來的家訓,一方麵是不想太壓製你們的性子,另一方麵也是考慮你們太過年幼些,隻是經曆了這次,為父想開了,若是為父有不好,也不怕你們三個走歪路。”

    孫策越聽越覺得自家父親這話說的有點奇怪,不讚同道:“阿父亂說什麽呢,什麽不好,你定能長命百歲。”

    孫堅搖搖頭,繼續道:“你們三人且聽好,咱家祖訓第一條就是妾室庶子乃禍家之根,續娶為父不管,但你們若是敢在正室在世弄回那些亂七八糟的,為父死不瞑目!若日後無子繼承,盡管去兄弟間找合適的孩子過繼,你們三人都記清楚沒?”

    孫策、孫策和孫翊不懂父親為什麽把這個看這麽重,卻還是乖乖的點頭應下。

    孫堅滿意點點頭,又與三人講了些比較大眾的兄弟和睦的家訓後,才停止訓話。

    孫策見孫堅不再說話,問出了從剛才就有些好奇的疑問道:“阿父,怎麽不見尚香?”若是平日裏,尚香早就起哄的喊著要哥哥娶大姐姐了,這會竟然沒來議事廳也太奇怪了。

    孫堅答道:“你妹妹這幾天身體不舒服在屋裏休息,你去看看她吧。”

    孫策應下離開後,孫權擔憂的看著捂著胸口喘粗氣一直在逞強的自家父親,問道:“阿父你感覺如何?為何不與大哥說清楚?”

    孫堅擺擺手,緩緩道:“給你大哥少點煩心事吧,別去跟他說為父與尚香回來的遭遇。”

    孫權與弟弟孫翊對視一眼,雖然心裏不讚同父親的決定,卻還是聽話的應下了。

    冶兒比孫策早來找尚香,隻是她一進屋便被屋內的藥味頂的倒退幾步,再進屋就見平日裏活潑好動的尚香一臉病容的躺在床榻上,她右手放在外,左手收入被中正在休息。

    明明分開前還好好的,這才多長時間沒見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床榻上的尚香本就睡得不踏實,聽見有腳步聲還以為是侍從來送飯,睜開眼就見小夥伴站在那兒。

    “冶兒,你回來了!”尚香很開心,想起來卻渾身使不上力,她尷尬的笑笑道:“你好不容易回來,我卻染上了風寒,你快別過來了,再傳給你。”

    “不怕,冶身子壯士著呢。”冶兒絲毫不在意,去桌邊倒了杯水給尚香端了過去,喂她喝了一些後,將杯子放在了一邊的凳子上,又將想起身的尚香扶起坐好,貼心的給她在身後墊了個軟枕。

    尚香許久沒見小夥伴,發現小夥伴不止有些黑了,個子也隱約比之前高了些,她好奇道:“冶兒你跟兄長他們一起去長安都發生了什麽,快跟我說說吧。”

    尚香用右手拉著冶兒,直到她將一路的見聞都講了,才滿足的鬆開手。

    冶兒見尚香滿足,想起一直揣在懷裏的物件,連忙拿出來道:“這個,是冶在路上刻的。”

    尚香看著冶兒手心中那刻著虎型的圓形木牌,那是個做工有些粗糙,可是表麵卻被打磨的很是光滑的木牌,雖然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可是這份心意卻讓尚香開心的合不攏嘴。

    “這是冶兒刻的嗎?”尚香開心的接過,比量了一下後問道:“冶兒你說我穿根繩掛在脖子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