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重新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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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後沒再遇上過這樣的事情,還覺得挺遺憾的。
華哥後來給我講,這種民間雜術隻能淨化,用之前要先用羅盤看,碰到轉的很緩慢的,就請一請沒有惡意或者路過的朋友。碰到羅盤轉的超快的,以及有明顯特征的,直接就跑,不要磨蹭。這方法對那些凶的東西屁用沒有,還可能適得其反,意外情況另論。
公司搬到新寫字樓剛滿三個月,我選擇了離開那裏,因為一些戰略上、分配上和老板作風上的分歧。
走後還和一些同事保持著聯係,因為相處的都不錯,而且股份還在。不管怎麽樣,也還是股東之一,訂機票酒店方便很多,有不少內部保留的份額。
聯係最多的還是華哥,他時不時還會教我一些簡單的東西,比如呼吸吐納、什麽情況可能是有那種東西、遇見了不同的東西該怎麽辦,還有一些不需要道行的雜術,像立筷問事、墨盒劃線、掃帚辟邪等等。
那會兒,正是15年初,互聯網大潮爆發的時刻,我開始自己攢局做了起來,而且會在前期梳理清晰,資本進來相對穩定的時候,抽身出去做下一件事,每次都會保留一部分股份,不會徹底放開。
商場險惡,兩年蹚過來,弄過三四個項目,旅遊、地產、餐飲都有涉及。雖是瞎折騰,也賺了一些,買了一個不大的房子,買了輛車,留有一丁點存款。生活勉強算是沒有近憂了,每天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偶爾忙一下,再增加些收入。
阿明在杭州生活的不錯,漸漸也適應了那裏的飲食和氣候,到底六七年了。因為他性格的原因,所以工作上很受老板信任,調配為總裁助理,恨不得天天都待在一起。
子淮當了道士以後,聯係少了許多,大部分時間都在打坐和閉關,從上山到現在兩年多了,應該已經有點道行。在嶗山剛開始學符籙的時候,微信跟我說,師父前輩們認為他是天才,符畫的太漂亮了,這樣方便與上天(靈界)溝通,把能量調動出來。沒過多久就讓他開始學習嶗山的精髓,五行符。我一想,這是功底,從小練毛筆字。他寫的東西,我是看過的,確實不容置疑。
這倆人不怎麽發朋友圈,子淮好不容易發一個,肯定是景色。阿明發的全是資訊和雞湯,我都懷疑他會不會發照片。
“不知道最近都怎麽樣?”我惦念著,坐起身來,找了找手機。
“不在這兒?可能在褲子裏。”從沙發上起來,去衣帽間提起褲子,摸了幾下。而後從褲兜裏掏出手機,又坐回沙發,發了個微信出去。
“it’s rag forever babytogether for our eternity ……”
手機鈴響了起,raynard silva 的《wait and see》。我看下號碼,吳子淮,迅速地接了起來。
“喲,怎麽這麽快就打來電話了,這才五點,今兒沒打坐?”我笑著諷刺道。
“還打什麽坐,師父讓我下山曆練,說我這符籙學了整整兩年,該去外麵做點事了。鍛煉一圈,有了感悟,回來再修行就有了方向。”子淮壓抑著激動的語氣,假裝很從容的說道。
“兩年?不止了吧,我記得你是五月初去的,現在七月初了。”我疑惑道。
“是,我皈依後學了兩個月的經卷、打坐、呼吸吐納這些基礎,第三個月才開始學習符籙,算著日子,昨天是兩年整。”子淮解釋道,然後毫不停頓的繼續著“今天頭晌,正準備練功,被師傅叫過去問話,一直說到中午吃飯,跟我交代清楚。過晌我總結了一遍需要注意的事,然後正在收拾東西,你的微信就發來了。”
“good!心有靈犀!那太好了,我剛還琢磨著,你這兩年多了不知道怎麽樣,正要問問呢。你打算去哪?直接來北京唄。”聽完了他的話,左手馬上握拳做了個勝利的動作,急忙邀請。
“唉,實不相瞞……”他發出了遺憾的語氣。
“怎麽了?”
“師父跟我一說完,我先第一時間定好了票,去我不得不去的地方。”他繼續遺憾的說道。
“喲,那太遺憾了,我有點兒事,先掛了哈。”開始我還以為他是有什麽事情要去辦,聽到後麵那樣說,如此做作,隻能後發製人調侃他了。
“別別別,北京!我不得不去北京!我訂好票了,明天一早的,晌午十一點到北京南站。”子淮慌張的說道,生怕我掛了電話。
“哦哦,好,不得不來北京就好,那明天我接你去,中午先來頓烤鴨。”
“昂,夥結們,烤鴨,好久沒吃了,想想就挺香的,哪來?全聚德?”子淮說著,吧唧吧唧嘴。
“還說上青島話了,瓷器,省點事兒吧。全什麽聚德,土鱉,四季民福,那兒好吃。”我聽他說起了五音不全的青島話,挖苦道。
“真議賴人,都可以,剩麽民福無所謂,關鍵是恣兒,要哈啤酒。”他完全入戲,模仿起了山東大漢。
“哈啤酒,大晌午哈啤酒,俺哈水,嫩哈點兒白的吧,給嫩弄個朋自遠方15,好好哈。”我戲謔的說道。
“俺要哈燕京,俺還……”
沒等他說完,我立刻把電話掛斷,心想“跟倆傻子一樣”。雖然這樣想,但是心裏樂嗬嗬的,明天就能見到了,多少年了,我的同桌,我的知己。
“誒,阿明,嘛呢?”我給阿明撥了一通電話過去,今兒周六,他也是休息日。
“德~~~你在幹嘛?想沒想我呀?”隻聽那邊傳來惺惺作態、騷不可及的聲音,男聲……
“正常點兒,行不行!”我大喝一聲,繼續說道“明天子淮過來,你也來唄,幾年沒見了。”
“嘿嘿,我走不開,過幾天你們來杭州唄,招待你們,老板陪著,咋樣?”阿明奸笑一聲,語調正常了下來,誠懇的說道。
“那得了,過幾天看看吧,沒事兒說去就去了,前幾次去也沒見到你,老板就算了吧,他陪著幹嘛。”我無奈地說道。
“好啊,那不是正好都趕上我出差了麽。他可好呢,他很隨和,跟我一樣,哈哈!我要去準備開會的材料了,先不說了,德~~~”阿明陰陽怪氣的說道。
“成,那掛了吧。”說完放下電話,雙手往腦後一放,靠了下去。
“會不會穿個道袍呢。”我想一想,樂樂陶陶的笑了起來。
“旅客們,你們好!由北京南開往天津西方向的g125次列車已經開始檢票了,有乘坐g125次列車的旅客,請您……”
我一看表10:55,馬上要到了。火車站真的是一點兒都不想來,畢業回北京後,隻來過六七次,一半是接人送人。
我們通了個電話,等了一會兒看到他出站的身影,不管怎麽變化,還是能一眼認出他。
他穿了一件白色交叉襟半袖裏衣,套了件有山水紋繡的紅色麻質半袖外衣,沒有扣子沒有拉鏈,敞開著。一條黑色麻質褲子,一雙黑布鞋,拉著一個紅布箱。烏黑的頭發紮著短馬尾辮,小胡子依舊留著,身體還是那麽瘦,膚色卻透亮許多,似乎還長高了二三公分。
“兄弟。”我張開雙臂,向他走過去,一把抱住。
抱了一會兒,放開手,看到他滿麵春風,欣慰地笑了起來。
“別來無恙啊。”他咧嘴一笑,高興地說道。
“子淮,你又長個兒了,現在皮膚也這麽好。”我瞅著他誇讚道。
“山上養的唄,現在一米七七了,哈哈。”吳子淮滿意的回答。
“走吧,去吃飯,這兒太吵了。”我把他的箱子奪過來,轉身說道。
“我拿吧。”子淮猝然被我拿走箱子,馬上不好意思的說道。
“見外了。”頭也不回的甩給他一句。
接站是負一層換乘大廳,我們坐直梯下去到層。再從接客通道走出去,走到停車場,來車子跟前,把箱子擱到後備箱,往東四十條開去。
“這車真不錯!聲音真好聽。”吳子淮坐在副駕,左看看右看看。
“還行吧。”我認真的開著車,南站的高架結構比較複雜,出了停車站,盤來盤去。
“什麽品牌?”他問了一句,然後看了眼方向盤,“哦,奔馳。”
“嗯,西裝暴徒,喜歡這樣的感覺。”摸著方向盤,我愛憐地說道。
對於這車,是發自內心的“愛”,就跟兄弟一樣,時時陪伴在身邊。與會時,載著身著西裝的我,意氣風發;回家時,想著過往緩緩而馳,沉默不語;開心時,速度120邁兜著風,歡呼雀躍;悲傷時,隨機播放著歌曲,意興闌珊。
這個時間的二環,很堵,十幾公裏開了一個多小時。到了東四的四季民福,已經中午一點多。這個點兒吃午飯,剛剛好不用排隊,再早一些還不成。
“烤鴨、貝勒烤肉,宮保雞丁,石磨豆腐。我來碗豆汁兒,去火,給他來碗炸醬麵,謝謝。”坐在位置上,我點著菜,抬頭跟子淮說“我不吃油炸的,沒點酥皮蝦,就這樣吃吧。”隨後跟服務員點了點頭,示意可以了。
“夠了,就咱倆,這已經多了。”
“沒事兒,你剛下山到這兒,得好好吃點兒,剩的多就打包,我平時也不浪費。”我勸了一下,抬頭看向過來的服務員。
“打擾一下,這是送您的冰鎮荔枝。”他站在桌旁,端上來一盤荔枝,裏麵有四顆,下麵一層冰渣,很精致。
“謝謝,在給我來兩瓶冰鎮的“時代”,都是他的。”我跟服務員說著,順勢指了一下對麵。
子淮一聽樂了“我就是說說,真讓我喝啊?”
“喝唄,你又沒事。”我頓了一下繼續道“跟我說說山上的事吧,想來也很有趣。”
“有趣什麽,特別無聊,一大早醒來跑步、聽經、上課,過晌畫符、練武,晚上打坐,時不時還得值日,坐堂、掃地、守夜。逢年過節,有人辦事都要齋醮,還要去附近村裏看病驅鬼。”子淮一臉子苦悶,伸手拿了顆荔枝,扒了起來。
“聽著比上高中還辛苦,哈哈哈!”我聽著直笑,這道士生涯一點兒都不像電視裏演的那樣瀟灑自由。
“我每天過晌隻畫符,就喜歡這個,除了前兩個月剛上山必須練武,之後從來不練。師父也默許,還很少給我安排值日。偶爾參加下齋醮,或者跟著師傅去趟村子,有的時候頭晌也能畫。”子淮目光炯炯,充滿感激的說。
“貝勒烤肉。”服務員端著菜出現在旁邊,報完菜名把菜放在桌子上。
來了菜,我們都拿起筷子,開動了起來。
這一頓飯吃的很是暢快,久別重逢的感覺,真的是人間幸事。談天論地,趣聞軼事,似乎永遠都說不完。子淮喝了兩瓶330l的“時代”,我喝完豆汁又來了一碗,這玩意兒特別健康,多喝有益。
飯後,開上車,向家裏行去。
舒服的坐在車裏,我點開了一首 ti 和 iggy azalea 的《no diocre》,歡快的節奏響起。
“i don''t want no diocrei don''t want no diocre no!bad aa say only a''t no diocre,don''t want no diocr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