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再臨凶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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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小區,把車停在地庫,便坐電梯上了樓。進家後,他感慨了一陣,這不錯,那不錯……
我急忙把他製止,帶他去客臥收拾。
整理的時候,我看到這家夥身上的衣服竟然有四套!從行李箱裏取出來,我詫異的看了看。隻是薄厚不同,有單有夾棉,有長袖有短袖,料子、款式、紋繡都一模一樣。
拾掇完,我打開兩瓶冰鎮的“藍帽”,遞給他一瓶,一起坐在沙發上,休息起來。
喝著酒聊了一會兒,跟他提起了蘭夕家的事,事無巨細地把具體情況敘述了一遍。他聽完點點頭,詳細問了問,叫我別擔心,明天頭晌一起過去看看,沒意外就把事兒處理了,應該沒有大礙。
聽到他這麽說,心裏踏實許多,又瞎聊起來,到飯點兒就下樓在小區附近吃一口,回家繼續聊,一直到淩晨,才意猶未盡的各自睡下。
早晨醒來,七點多鍾,我起床練腹肌和各種俯臥撐,他在臥室打坐。
“過來吃東西吧!”鍛煉完,我做了早餐,兩個牛肉olette卷餅,兩碗牛奶和一些水果。
“臥槽,這個真好吃,怎麽做的?”子淮吃著卷餅,驚奇的問道。
“哈哈,不錯吧。先做olette,把洋蔥、口蘑、番茄、小米椒、牛肉切碎末,熱橄欖油,先菜後肉。炒到半熟的時候,下入拌好鹽的雞蛋,固體後盛出來,撒黑胡椒粉,完事兒卷在薄餅裏,就妥了。”我滿意地講解著,任誰聽到別人誇讚自己某事做的不錯時,都會很開心,而講解是最好的回應方式。
他給了個大拇指,用勁兒地點點頭。
吃完以後,收拾收拾東西,就出發去了微笑公寓。
子淮拿了兩個原色的麻布兜子,中間開口兩端縫合成為兩個口袋,掛在腰上,一左一右。他跟我說這叫“褡褳(dālian)”,古代行路人常用的,裝東西方便,這是小的,大的披在肩上。我隻拿了上次保了命的銅笛,別在腰間。
到了地方,輕車熟路地往1407行去。
“這兒的風水很差,整個樓矗在這兒,孤零零的,還被周圍的建築所妨,大格局不好,單元門的朝向和樓裏麵的結構也都不好。”進了電梯,他滿臉厭棄地跟我說道。
“是,我聽人們都說這兒不怎麽樣。”我立刻回應,表示讚同。
到了蘭夕家門口,子淮停下腳步,左右看一看,皺起眉頭。從右邊的褡褳裏掏出一個很小的銅鏡,鏡麵光滑。
“這筒子樓很不好,容易有事兒。長廊連著數排房,麻煩不斷杏出牆。”他說著向前一步,把銅鏡掛在門把手上。
“這筒子結構原來容易出外遇”,我看著他,不敢出聲,心裏十分好奇“不知這鏡怎麽使,看起來很厲害”。
“陰氣好重啊。”等了一會兒,他拿起銅鏡,抿抿嘴,一副沒有想到的樣子。
“何以見得?”我急忙問道。
他把銅鏡伸到我麵前說“這八卦銅鏡,每天經香火熏陶,是靈威之物。直接照去,可以震懾邪祟,掛在某處,可以觀察出該處的氣息,陽盛則明,陰盛則暗。你看這鏡麵霧氣如此之重,可不是陰氣好重。”
我看了一眼,果然,鏡子上模模糊糊,什麽也照不到,一層霧氣覆蓋。就像在浴室裏衝了很久的熱水澡,導致鏡子上出現的那層“哈氣”。
他把鏡子收在口袋裏,從另一邊向內側的口袋裏拿出一張黃符,踮起腳尖,貼在門簷上。又從左邊外側拿出一個小袋子,裏麵裝著白灰,沿著門框,撒了一條線,然後放入兜中。
我仔細瞅瞅,那白灰怎麽看著像香灰,便問道“這是香灰麽?”
“是,香灰有陽性,可以使某處陽氣上升,而後還能化為土的五行。門簷上貼著‘禳野鬼入宅相擾符’,野鬼入宅,施之不去,用來禳之。”子淮看著符,用手撚著一側的小胡子。
我點點頭,不禁汗顏“人家來驅鬼,這麽專業,我卻隻拿個羅盤,提倆柚子,來搞笑麽?要不是想著萬一有機會能試一試作用,拿了這支銅笛,應該已經連累蘭夕一起橫死樓道了”。
“開門吧。”子淮撚了一會兒胡子,放下手說道。
拿出蘭夕留給我的鑰匙,插進門上的孔,逆時針擰了半圈,“啪嗒!”門縫處顫了一下,開了。
然後去拉把手,剛一觸到,瞬間縮了回來。
“好涼!”我說道。
子淮伸手摸了摸,又皺皺眉頭,伸手從右邊內側掏出一張紅色的符紙。
我一看是紅色的符,興奮的說道“這個是高級符紙麽?看著就牛叉。”
“也不能這麽說,畫符的紙在民間叫符紙,在道家宗派被處理過,叫作符令。剛才那張是傳統的道家符籙,這張是我們特有的精髓所在,五行符。顏色的不同本身就會影響效果,一般法門的符令有五種顏色,金銀紫藍黃,可以承載的能量以此類推,但不是誰都能駕馭,要看能控製的靈力多少,也就是人們所謂的道行、法力。特殊法門的符令不按這個標準,我們的五行符就跟別家不同,是木火土金水五行的五鍾顏色,青赤黃白黑。黃色是發橙色的深黃,為了區別於一般符令。每種符令製紙的方法都不一樣,有用配製的藥材點火,隔著珍珠岩做的容器烤的;有在風水極佳之地,用香灰加觀音土覆蓋掩埋的;有用加了陰陽混合之物的烈酒,長期浸泡的。雖然都不同,但必須用朱砂書朱字,至於配不配雞血和藥材則看作用。”他手裏捏著紅符,侃侃而談,已然忘了是站在“凶宅”門口。
“好複雜,這麽多說道,那這張是火符吧。你也著實淡定,裏麵有個不知道什麽玩意兒,還在這裏說這麽一堆。”我笑著調侃道。
“南方火德熒惑星君化火符!這不是給你講呢麽!門上貼著符,門下有香灰,它又出不來,我們也沒進去,門都沒開,擔心什麽。”子淮不屑的說,小眼神滿是嫌棄。
說罷,他右手捏著符令,左手搭上門把手,發力一壓,緩緩打開門。
“呼”,一股風吹來,到了門口戛然而止。雖然沒有吹到身上,但能肯定,剛才有風。
“今兒天氣這麽好……”我嘀咕著看向裏麵,廚房和衛生間的燈依舊開著。臥室好像開著窗戶,但當時門被關上了,現在依然緊閉,“哪來的風?肯定是那玩意兒整的。”
“東西還在裏麵,進去吧。”子淮肯定的說道,抬起右腳邁了進去。
我剛往前走,“啪”的一下撞在他身上,隨即問道“怎麽了?”
“等等,裏麵很冷,不太對勁。”子淮停住腳,謹慎地說到,朝著裏麵觀察起來。
我伸長脖子看了看,猛地發現,地上的米一點兒都沒了,隻剩那幾灘延伸的血。剛才隻顧著風,沒有注意,現在看到,大驚失色。
“我撒的米全沒了!”我慌忙向子淮說道。
“嗯?”他看看地上。
“難不成都被吃了?”左手習慣性地摸了摸胡子,一本正經地說道。
“開什麽玩笑,沒聽說過,那東西還吃米?生米怎麽吃。”我聽了,滿臉質疑,毫不相信的說道。
“一會兒就知道了,你要麽在外麵等著,我進去。”他看向我,仍是一本正經。
“別,我這兒也有‘寶貝’,我注意著點兒就是,畢竟是因我而起。”我趕忙道,隨手抽出銅笛,握在手裏。
“好吧。”話落,他另一隻腳邁進屋子,往裏走了一步,騰開門口。
我隨著他進去,頓感冰冷,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心想“這比空調還猛,最多十幾度”。
子淮先是看了看離著最近的衛生間,然後搖搖頭,又往前走,停在到廚房門口,看向裏麵。
然後就一動不動地站在了那裏。
我不明所以,往前跟去。
“停!”他聲音很小地說道,但是語氣不容置疑,十分堅決。
我隻邁出一步,連忙定住,不敢再走,站在這兒看著他。
他一直死死地盯著前方,靜默佇立。
屋子的氣氛瞬間凝固起來,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子淮!血上剛多了個腳印!”我站在這裏不敢動,就四處看著,忽然看到客廳地上,在茶幾正前方的一片血跡上出現了半個腳印。
“什麽?!”子淮一震。
“腳印!”聽到他這語氣問我,也是一震,確認地回答道,聲音夾著一絲驚恐。
“有倆東西!”他緊張地說了一聲,緩緩向那邊扭過頭。
我一聽,有點兒慌,雖然一直以來天不怕地不怕,跟那玩意兒坐一個電梯還會興奮。但這猛地一聽有倆,加之上次經曆的情況,地上的血跡,還有子淮的狀態。跟倆那麽凶的玩意兒共處一室,要說一點兒不慌,除非我是高人,或者是純純的愣頭青。
他看了一眼,又緩緩把頭扭回廚房。
!
剛一回過頭,即刻後退一步,差一點就貼住了牆。雙目凝神,右手捏著符令慢慢地抬起一點兒。
子淮肯定都看得到,而我什麽也看不到,隻知道有倆東西,一個在廚房,一個在客廳。他一走到廚房門口就十分嚴肅,做著“戰鬥”的準備,我卻無能為力。那種想幫忙又幫不上的感覺,有心無力,十分沮喪。
“把這個塗眼睛上,幫我看著點兒。”
正想著,陡然聽見子淮說道,隨之扔過來一個小瓶子。
我伸出左手接住,一看瓶透明的眼藥。“珍視明”,三個漢字印入我眼簾,滴這玩意兒還能見到鬼?也顧不上琢磨,匆忙打開就往眼睛裏滴,能幫上一點兒是一點兒。
“嘶……”忍不住出了一聲。真他媽蜇啊,這哪裏是眼藥,比水還難受。
“盯好客廳這個。”他注視著前方,頭也不回地沉聲說道。
我揉揉眼睛,跳過子淮,向前看去,隻見……
臥室門!
隻能看到臥室門,盯著什麽?這玩意兒不會不靈吧?
“什麽也沒有!”我沒好氣兒的跟他說道。
“啥?”他訝異的蹦出一個字。
“就是客廳和臥室門。”我補充道,低頭看了看“珍視明”。一咬牙,又點了幾滴,還在雙眼周邊塗了塗。
再看過去,還是毛也沒有。
“確定沒有!”沒有絲毫猶豫,我肯定的說。這眼藥不靈了,隨手揣進了褲兜。
子淮無語,頭慢慢地扭過去一點點,向客廳那兒暼了瞥。
“擦,在呢!”他嘟囔一句,又看向廚房。也不知道現在心裏在想什麽,給我的東西不好使?可能也在納悶兒。
就這樣僵持著,他不動我也不敢動。
“什麽情況?”大約過了七八分鍾,我有點兒不耐煩了,特別小聲的問道,像怕那倆東西聽到似的。
“我對麵這個,一開始坐著,現在站著。”子淮平淡地敘述一句。
“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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