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旭日東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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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隻是一道雲氣。
從李凡身體中湧出的白雲纏繞著崔東遠,卻隻是讓他感到微微涼意,沒有絲毫損傷。
他用手拂去眼前的雪白。
李凡渾身鮮血的坐在地上,遍體鱗傷。
崔東遠轉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許長安等人,他的任務目標也在那裏。
劍氣撕碎了黑衣女子的麵紗,也讓他看清楚了她的麵容。
她自然不是目標,因為目標身為一個郡主,不會長的這麽普通,皮膚還這麽黃。
崔東遠如是想到。
他在大荒見過很多公主郡主,個個對他都百般諂媚,甚至倒貼身子,他自然清楚這些郡主的長相。
崔東遠知道自己又被騙了。
被眼前這群螻蟻一而再再而三的戲弄,自從成為宗內大弟子之後,他便很少這般生氣過了。
一道劍光再度出現,這次不是在腳下,而是在手中。
崔東遠手中出現了一把劍。
劍身烏黑,如那秋天的幽幽溪水般泛著陣陣涼意。
劍名如其外形那般,名為秋水。
這是崔東遠的佩劍。
秋水幽幽,在他手中搖曳,幻化出一道烏黑的亮光。
劍光疾馳,朝著李凡射去,在空中拉扯出一道光彩,直直的朝著李凡刺去。
這一劍快到了極致,在場的眾人都沒能反應過來,隻是看到一道流光。
許長安心頭一緊,這一劍太過快速,李凡若是被刺中必死無疑。
然而他現在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道劍光直直的朝著李凡刺去。
……
上方的流雲徹底的塌陷了下來,被一座巨大無比的山峰。
天上出現了一道高峰,其形魁梧,其身龐大,山峰上怪石林立,似人似獸。
劉雲帆手中的“流雲”形狀暴漲了數十倍,被他雙手抓住,不斷朝著上方揮舞,其上顏色各異的毫毛散發著不同的氣息,威勢無匹。
而在他上方的那道神峰,卻是一座名山。
是烏齊峰汲取了自己宗門所處的龍樹山的神意所化。
山上靈氣濃鬱,乃是一處仙家福地,因此哪怕是名山的一道神形,卻也有鎮壓四方的威勢。
嶽真人烏齊峰,是因為他這座山峰而得名。
此時烏齊峰站在峰頂,身上衣飾有些破爛,多出了十幾道血跡,頭發散落下來,看上去有些狼狽。
神峰乃是他最後的一道底牌,這道山峰神意乃是他在山上待了上百年,才得允許獲得,珍貴無比,隻比劉雲帆手中那未圓滿的拂塵稍遜絲毫,不時為一件珍貴的仙家法寶。
以往的戰鬥很少能夠逼出他這道底牌,如今兩人都打出了真火。
然而即使是他祭出了神峰,卻還是沒能摧枯拉朽的擊敗劉雲帆,結果反而變成均勢。
兩人膠著住了。
那神峰閃爍著金光,緩緩下壓,卻被下方的皚皚流雲拖住,下方是一片雲海,神峰壓在其中,似乎是浮了上來。
而在那神峰底端,纏繞著無數道細小的毫毛,像是潔蛛網一般,紮根在其中。
“烏齊峰,我給你最好一次機會,如若不然,你這道神形就休怪我毀掉他。”劉雲帆雙手持著拂塵,對著上方怒喝道,他臉色上有著焦急,下方的戰場已經變得危險起來了,他再不下去,事情就變得無法挽回了。
烏齊峰陰沉著臉,嘿嘿笑道,“老家夥,你若是有本事,我這道神形蘊含的神意全部被你吸光又如何,隻是希望你的本事能大些,我雖然不如你,但是這道山峰卻是取自我宗龍樹山,其中蘊含的神意可不是那些小山嶽能比的,我倒要看看是你吸得快,還是下方那位上清劍修殺得快。”
方才的戰鬥烏齊峰落入了下方,若不是他有這道名山神形,早就落敗,現在的局勢下,他已經不打算擊敗劉雲帆了,能纏住他便是勝利。
隻要能纏住劉雲帆,下方的人就會被解決掉,到時候他就不信眼前這老家夥為了幾個小娃娃,還會與他拚命。
修士最是無情,他自然深有體會。
他顯得不急不緩,劉雲帆卻是心急如火。
他眼中出現厲色,猛地怒喝一聲,那拂塵甩動,其上如發絲一般的毫毛根根插入山峰之中,開始汲取,不,應該是說,開始吞噬其中的神意。
山峰上的碎石山石斷開,簌簌落下,而山峰上山石奇多,遠遠望去,好似山上下了一場大雨。
一場石雨。
烏齊峰臉上出現心疼之色,這道神形的損耗,乃是一次性的,不能補充回來,其中的力量消失了便是永久的消失了。
因此這道底牌就相當於是一次性寶物,他很少拿來禦敵,隻是用來保命。
現在這道神形其中的力量正在減少,用一分便少一分,任由劉雲帆這麽吸取下去,其中的力量遲早會被吸收殆盡。
他現在隻能期望下方那上清劍修速度能快點,不然失去了名山神形,他想要與劉雲帆對抗,可就難了。
天邊流雲傾斜,緩緩流動,那山峰上的碎石落下,像是沙漏中的沙子,代表著時機正逐漸朝著盡頭流去。
隻是這碎石下落的速度未免也太慢了些。
慢的讓劉雲帆愈發的焦急,哪怕他手中的拂塵正在吸取神峰的力量。
天邊出現了一道身影,這道身影像是流雲一般,突然出現,飄忽不定,更是瀟灑。
一身穿白袍的年輕男子站在流雲上,麵前是一座高峰。
“如此一座奇山,在天上真是壯觀,可惜不是真的,這未免是一個缺憾,若是真的龍樹山,我倒是想去踩上一踩。”男子搖頭輕笑道,話語間,他身形落到了山峰上。
與烏齊峰麵視而對。
山峰上突然出現一個男子,烏齊峰心中猛地感到不對勁。
男子對著他裂開滿口白牙,像是平常見麵打招呼的微笑。
然後他抬起腳踏了下去,就在烏齊峰的直視下。
這一腳像是平常普通的踏步,輕飄飄的踩了下去,好像沒有出現什麽後果。
但是烏齊峰瞬間臉都白了起來。
他腳下的山峰,自年輕男子腳下出現了一道裂痕,這道裂縫逐漸增大,好像被人劈開了一般,最終整座山峰都從中間裂為兩半,朝著兩邊倒去。
在烏齊峰的目瞪口呆之下,年輕男子笑著輕聲說道,“君子取之有道,但是現在這山峰已經與你斷了聯係,所以我取之一用倒是不用經過你的同意了。”
“還好這座山峰夠堅硬,倒是可以一用。”
男子語氣不像是對著烏齊峰說,反而更像是自言自語。
說著,他腳踩著一半的山峰,向著下方落去。
山峰下落的速度很快,與空氣摩擦出現了一道道火花,從遠處看去,更像是一大團火球落下。
而那塊已經不能稱之為山峰的巨石,像是一大塊隕石。
攜帶著無邊的威勢,自天邊砸下。
崔東遠的劍頃刻之間就來到了李凡跟前,但是他卻沒有斬下。
他行有所動,抬頭望天。
天上一道巨大無比的火球朝著他砸下。
尚未落下,那攜帶而來的氣壓就已經使他站立的沙層崩潰陷落了下去。
而那火球上的高溫,更是令得這片原本溫度就居高不下的荒漠,更是燥熱的上升了一個層度。
李凡發現了上方的異樣,他抬頭望天,入眼的是一大團赤紅。
在場的所有人都發現了上方的異樣,一齊抬頭望天。
這團突兀而至的火球,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這些人身處火球籠罩的範圍內。
因此這團火球砸下針對的似乎是在場的所有人。
崔東遠身上的氣息變得淩厲起來,隻有他知道,這團火球針對的是他。
上麵有一道氣機牢牢鎖定住了他。
但是他神色不變,眼神猶如萬年古井。
他伸出手,心隨意動,那道劍光朝著上方射去。
一道清澈卻又烏黑,宛如古潭老溪般幽深的劍光在空中蕩漾,搖曳出一道烏黑的光彩。
劍光的速度很快,僅僅是片刻,就已經在不同的方向出現了數十次,隨著劍光的拉扯。
在空中出現了一道由劍氣編織而成的牢籠,流光溢彩,籠罩住了那團火球。
一股駭人的高溫傳來,在場的每個人都猶如置身火爐。
劍氣切開了那外表的火層,然後在其中碰撞道硬物發出金戈交擊之音。
崔東遠雙指並攏,自眉間劃過,他身體中的劍氣如江河流轉,氣機傾注之間,劍氣便已聚集在手心。
然後他雙指伸出,劃出一道軌跡,直直的指著上方。
不知何時,崔東遠身上的劍氣在激蕩之間,已經化為一道長虹。
天上出現一道巨大無比的光柱,這是一道劍光。
劍光體型隻比火球稍細。
秋水在劍光的最頂端,它是劍尖,然後這道劍光劍身無比粗大。
崔東遠的雙指輕輕一刺,體內的氣機流轉之間,
原來已至萬重山。
那道劍光上劍氣呼嘯如天上最淩厲的狂風,切開了火層,白色劍光朝著裏麵斬去。
荒漠之中出現了一道火光,開始極小,突然間大放光明,朝著四方炸開,如同旭日東升,無比耀眼。
其中夾雜著一道道細小的白芒,不顯眼,
卻鋒利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