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遇事不決可問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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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謂就在小屋外,離那場大戰的位置很近。
    他身後有三位黑衣人,皆蒙著麵,而他自己則是一襲青衫。
    何謂麵相普通,平平無奇,但是那雙眉毛卻濃密而黑,眨眼之間,看上去炯炯有神。
    明明知道阻撓自己計劃的人就在屋內,何謂追蹤至此,卻停住了沒有立刻進屋逮捕對方。
    此時他顯得饒有興趣的看著前方,覺得不過癮,何謂一躍上了牆,站在上邊看著大戰的兩人,不時嘖嘖讚歎。
    貧民區內的城牆上突兀的多出了一人,一襲白衣很是顯眼。
    隻是四周的人早已被驅散了出去,現在這處小巷之中,或許也就隻有場上的這幾人罷了。
    原本還覺得兩人打的雷聲大雨點小,動靜挺大就是沒啥用,在李凡出劍之後何謂頓時改了觀點。
    那一道道劍光被他看在眼裏,口中禁不住嘖嘖讚歎,心想沒想到在這一處小地方居然還能撞見如此有風采的人,這一劍雖然任然是脫胎於凡胎肉身,可是其中蘊含的意境卻是大不相同,很多築基修士都未必能出的如此亮眼一劍。
    “這小子看起來不普通啊。”禁不住內心的躁動,何謂不禁揉揉額頭,“不行啊,萬一放走了他那家夥知道又得數落我。”
    何謂心中在糾結是放還是不放走李凡,放走了萬一找不到了咋辦。
    但要是不放……
    何謂心怕自己會收不住手打死他。
    左思右想無果,卻終究是自己心中的躁動占據了上風。
    李凡感受到牆上的注視,心知對方的幫手來了。
    長嘯一聲,長劍揮舞,一劍光寒,在王狗身上再添一道血痕,同時身形一躍,趁著王狗身形後退的間隙朝著後方退去,並迅速躍過城牆,朝著遠方遁去。
    三位黑衣見狀人頓時想追,卻被何謂擋住了。
    “大人,對方再跑了主上那邊不好交代。”領頭的黑衣人抱拳沉聲道,語氣焦急。
    “這麽說,你在我的手下做事,還需要考慮怎麽向別人交代?”何謂轉過身看向這名護衛,眼神玩味。
    “屬下不敢,隻是……”這名護衛當即下跪,隻是卻沒有察覺到何謂語氣中的不對勁,還想要再爭取一下,這一次對方跑掉想要再抓住又不知何時。
    “唉……”何謂歎息了一聲,再度揉了揉額頭,對此感到很是頭疼,“為什麽每次都是派你這種蠢到無可救藥的家夥跟著我。”
    “就不能派一些有腦子的嗎。”
    護衛下跪在地不敢反駁,何謂走近,濃黑的眉毛上顯得有些冷冽,“你懂不懂什麽叫識時務?”
    “哢擦!”
    一隻手捏住了這名護衛的脖頸,他剛想掙紮,一股大力傳來,卻頃刻間被捏斷了軟骨。
    何謂站在護衛旁,一隻手輕易的掐斷了他的脖頸,把這名尚未斷氣的護衛提了起來。
    何謂頭湊近了過去,在其耳旁輕聲說道,“下輩子記得懂事點。”
    護衛眼中充斥著不敢置信,眼神中的生機在逐漸消散。
    “啪!”
    這名護衛被他甩在地上,像是丟一張擦手的手絹一樣隨意。
    兩名黑衣護衛看在眼裏,暗自吞了口水,竟皆不言。
    “我不希望我說的話有人反駁,如果下次再出現這種情況,我敢保證……”
    何謂眼神盯著兩個護衛,嘴唇微動,
    “你們會死的比他還慘。”
    ……
    李凡自小屋之內跑出,便溜到大街的人群之上,直到確認無人跟蹤之後,這才找了一間客棧。
    把門關上之後,李凡坐下,屋內沒有開燈,此時卻是已近黃昏,所以顯得有些晦暗。
    桌上放著“流光”,在屋內散發著縈光,宛如一盞燈燭。
    此時李凡正盤腿而坐,調息自身。
    經過這一戰,讓他對自身戰力有了充分的了解,也讓他對於修武有了全新的了解。
    雖然沒有修為,但是李凡卻任舊能逼得王狗不斷躲避,無法還手,每一劍都刺在對方要害必救之處,無比犀利。
    劍法是他的優勢,而堪比練力境武夫的肉身,也是他的另外一大優勢。
    畢竟原先的修為築基之境,對他的肉身有過提升,現在雖然修為沒了,但是肉身還在。
    總得來說,隻要他不作死,煉血境憑借著“流光”的犀利以及青蓮的存在有很大勝算,而煉髓境界他就無法抗衡了。
    甚至連保命都困難。
    “呼~”
    李凡雙手平齊,緩緩放下,吐出一口氤氳的氣息,宛如一道白霧,緩緩消散。
    這隻是普通的調息之術,在淩雲宗每個弟子都會,而他傳自南天峰的修煉法訣,卻是無法修煉。
    所以他現在沒有修為,也無法重修,就好像是體內被禁錮住了一樣。
    而李凡也很確信自己體內出了問題,那把古劍在他體內動了什麽手腳。
    當初修為被封了一年,現在再被封住也不是沒可能。
    對此李凡隻能發下牢騷,倒是沒有絲毫怨言了。
    因為那把古劍不會害他,所以不讓他重修法訣,一定是有著其中含意,隻是他現在還無法領會罷了。
    隻是現在沒有修為,讓李凡心中的危機感不斷的強烈起來。
    抓起長劍,雪白泛著流光的劍身在屋內如水般晃動,李凡撫摸了劍身一下,細細感受其中劍靈傳來的信息,便把它重新用布包裹住。
    從得到這把劍到如今,“流光”也徹底忘記了前主人而接受他這個新主人,在這一場戰鬥之中雙方磨合的更加好了。
    如果不是“流光”,李凡自付出劍絕對不可能如此輕鬆,最後那一劍也無法遞出。
    沒有心意相合的劍,劍修又如何為仗劍?
    經過這麽長的時間,他終於與這把劍初步達到心意相通的地步了,此時這種境界大多靠的是這一把劍的劍靈主動溝通,李凡自己沒有能力去主動蘊養劍靈。
    所以李凡很慶幸在青鋒斷了之後,還能有一把好劍。
    隻是劍還在,許長安卻不在了。
    窗外的黃昏之色竟然透至屋內,李凡走到窗邊,外邊依舊是來往的人群,而在不遠處,有許許多多錯綜複雜的小巷。
    這間客棧離他方才那間小屋很近,近到出門直走左拐便到。
    李凡從來不相信什麽“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說法。
    如果對方打算追蹤到底,他肯定早就溜出城外了。
    隻是從他發現這個組織開始,便發現對方行事都在暗處,不敢大張旗鼓,因此他這次跑掉,對方就算是追捕他,也隻能是在暗處。
    自他來到這座流城,便發現暗處似乎有一雙手,不斷的在抓捕那些散布消息的人。
    李凡已見過許多人像今日的趙虎一般,死的不知所以。
    而這些人都有一個相同點,那便是都與人交流討論之間透漏了對西城狐妖事件的信息。
    李凡不知道對方為何要製止這個消息的傳播。
    原本他不打算插手。
    隻是身為當事人,西城那件事不僅有他參與了,許長安也在。
    許長安說過有人要對付他,而古孜然是大荒二皇子,已經算計了他一次,如今他前往國都,誰知又會如何?
    起碼這個組織做的事在李凡看來,本就很不正常。
    妖族入侵是大事,卻為何要控製不予傳播。
    李凡手捏住窗邊,一輪新月升上高空,月光照耀了麵孔。
    隻是十七歲的清秀麵貌,顯得有些堅毅。
    他方才原本打算生擒王狗,奈何對方的增援來的太快,打亂了他的計劃。
    如若不然,現在便應該能夠問出一些東西了。
    現在下一步應該如何做,李凡卻顯得有些茫然。
    李凡心想要是許長安在就好了。
    這貨雖然悶騷臭不要臉,但是在平時腦子裏卻總能想出方法。
    還好李凡在淩雲宗早已經經曆了一些事,生離死別都有,更別說這種別離。
    隻是分別而已。
    他能猜得到白衣女子為何讓自己走出淩雲宗。
    不看看這片天下,又何以問劍天下。
    所以隻是在這一座小城中,又怎麽能被難住。
    李凡心中猛地升起一股豪氣,心中的煩躁也散了些許。
    好在手中還有劍。
    李凡如是想到,沒有修為,但是有劍在就好。
    離別可以,有劍在即好。
    月光如水的籠罩下來,周邊各色的酒樓升起了燈光,一些燈籠采結的酒樓之中歌舞笙簫,有著人影晃動觥籌映在牆壁上,顯得好不快意。
    今夜特別熱鬧,就連那原本陰暗的小巷都被驅散了不少黑暗,一些月華照在牆上。
    因為今晚的月亮很圓,自然月色很亮。
    李凡看著天上的月亮,眼神似乎倒映著水,心中思緒難明。
    此地距離淩雲宗萬裏之遙,南天峰上有離別,他不知不覺竟已走了這麽遠。
    而李凡不知自己要去向哪裏,此地距離大荒國都不知還有多遠。
    所以許長安不知在多遠的地方。
    先前遇事不決,可問許長安。
    如今李凡遇事不決,無人可問。
    還是問劍吧,李凡心中想到。
    流城幕後的巨手的目的李凡不知,隻是行事怪異,而且明顯在針對著狐妖一事,這讓他心中擔憂。
    李凡不由想到與許長安分別前的話語。
    心中希望這一場離別,
    不要是死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