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就裝吧。你不懂是吧！”唐主任恨恨的說，把信封搶過來，打開把錢過了一下。

    他不放心，還數了兩遍。

    “那我就回去了，謝謝唐主任的關心。對了，我弟進廠當學徒的事，您是答應了吧？”

    沈含玉故意裝傻，哪壺不開提哪壺，唐主任早被她的態度激怒了，正憋著氣，一聽這句話就炸了。

    “你裝傻是不是？我跟你媽可是說好了，你這幾天不上班，你受傷的事就讓我女兒頂上。現在你上班了，把事也攪黃了，還跟我提什麽你弟來當學徒，是你傻還是我傻？”唐主任憤怒的走過來，手指就要戳到沈含玉的鼻子上了。

    “唐主任，別生氣，不成就不成吧。”沈含玉扮了一個鬼臉，轉身從辦公室逃了出來。

    唐主任在她的身後重重把門摔上，不知心裏憋著什麽壞呢。

    沈含玉可沒空理那些，她跑到樓梯的轉角，就從口袋裏掏出小錄音機，先按了關閉，又把帶倒了一下，點了開始。

    唐主任的聲音從錄音機裏傳出來，雖然不是特別清晰，可是每一句話都還能聽準，不會引起岐意。

    沈含玉滿意的笑了，這是她的武器，要收藏好，總會有用的。

    沈含玉剛從自行車上下來，就發現不對，她家的大黑門是半開著的，難道是鄭素梅提前回來了？她的心一沉，小心翼翼走進院子裏。

    “我的鑰匙不見了，你看到沒有？”鄭素梅煩躁的說。

    “什麽鑰匙啊？”沈含玉故作不知，問道。

    “我開辦公室門的鑰匙和家裏的鑰匙！”鄭素梅沒好氣的說，繼續低頭到處找。

    沈含玉這才明白，原來跟正屋鑰匙在一起的那個不起眼的鑰匙是開辦公室門的，這個她倒沒想到。

    本來她是計劃晚上鄭素梅回來時想辦法把鑰匙塞進她的包裏，現在她已經先知道了，有些難辦。

    “傻楞著幹嘛，找啊！”鄭素梅吼了一聲，沈含玉忙低頭也幫忙找起來，不過她的心裏可有些打鼓了。

    如果隻是單純丟鑰匙還好辦，等鄭素梅進屋發現五百元錢不見了，隻怕就會聯想到一起，那時就要找她的麻煩了，她必須把鑰匙安排到一個神不知鬼不覺的地方，才能洗脫幹淨。

    “哎呀，真是瘋了，那邊等我進去開票子呢！”鄭素梅的工作是學校的出納，馬上要到開工資的日子了，要做的表格一大堆，這真是誤事。

    “媽，要不要去問一下張阿姨有沒有鑰匙，她在休病假吧？先把工作上的事處理了才重要，家裏的鎖不行就等晚上回來找人開吧。”

    沈含玉提醒道。鄭素梅一聽有道理，隻好氣哼哼出門了。

    張阿姨就住在前院，是鄭素梅同辦公室的，跟她一直不對付，可現在除了她也沒有人能幫忙，隻能放下身段去問。

    前腳鄭素梅匆匆出門，後腳沈含玉就拿過她的尼龍包，她剛已經有了主意。

    尼龍包已經很舊了，兜裏有些開線的地方，沈含玉用力撕了一下，讓口子開大些，這才把鑰匙塞進去，晃了晃。

    這時門外有動靜，是鄭素梅回來了，顯然她已經拿到辦公室的鑰匙，走過去拿起尼龍包，就推著自行車走出去。

    沈含玉長籲了一口氣。現在隻等把鄭素梅發現錢不見的風波扛過去了，這一天越遲越好。

    她趁沈肖不在，把錄音機放回去，當然磁帶是不能給他了。

    沈肖是搶在鄭素梅下班前回家的，進屋就匆匆換衣服，要扮乖，這是他的慣用伎倆。偏鄭素梅就吃這套。

    沈含玉做好飯菜，就端著一盆水到院子裏洗衣服，這樣在鄭素梅拎著一大包菜推自行車進門時，她就不用迎上去。

    原來她的計劃是趁這個時間把鑰匙塞回到尼龍包，現在已經不用了，她離那個包越遠越好。

    “過來，接東西！”鄭素梅見沈含玉沒動，叫了一聲。沈含玉慢吞吞把的手抬起來，甩了幾下水珠兒。

    沈肖從屋子裏輕快的跑出來，搶著接過尼龍包。

    鄭素梅把一大捆芹菜也遞到她的手上，他沒拿住，把尼龍包掉到水泥地上，嘩啦一聲清脆的響，鄭素梅一怔。

    “把包給我！”鄭素梅見沈肖撿起包，忙把自行車靠好，把包搶過來，舉起來放在耳邊一晃，就急忙跑進廚房，把包裏的東西都倒出來，一件一件看了，並沒有鑰匙，不由得滿腹狐疑。

    “媽，什麽不見了？”沈肖好奇的問。

    “鑰匙不見了，剛好像聽到動靜了啊。”鄭素梅越發疑惑。

    “我也聽到動靜了。”沈肖拿起包晃了一下，還是有聲音，可是包裏已經沒東西了。他向裏麵一摸，哎呀一聲叫道“媽，我找到了，掉夾層裏了！”

    鑰匙失而複得，省了一筆開鎖的錢，鄭素梅難得臉上陰轉晴，晚上雖然沈厚白依然沒有出現，可還算平靜。

    “媽，今天我去同學家了。”沈肖可沒有沈含玉的心情好，端著碗半天吃不下一口，遲疑半天還是開口了。

    “怎麽了？”鄭素梅不經意的問。

    “媽，我的生日馬上就到了，給我買條褲子吧，你看我幾個月沒添新衣服了？”沈肖嘟起嘴，他可就忘了，沈含玉幾年都沒見過新衣服了。

    這些年沈含玉的衣服不是撿姑姑的就是撿堂姐的，沈肖可是每一季都做新的。

    她比沈肖的個子略高一些，衣服褲子都有些局促，越發顯得小家子氣，可這些鄭素梅是看不到的。

    她看到的是沈肖有三個月沒買新衣服了，想想櫃裏的五百元，就點了點頭。

    沈含玉的心格登一下，不過也沒辦法，早晚要麵對的事。

    她識趣的把桌上的碗一撿，走了出去。沈肖迫不及待的催著鄭素梅去拿錢。

    “怎麽回事？錢呢？”鄭素梅突然叫了一聲，沈含玉在洗碗，她紮著手跑進屋子裏。

    “什麽錢？”沈含玉瞪著大眼睛，不解的問。

    “出去，出去，哪有你的事！”鄭素梅直接把她轟了出去，正中她的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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