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你有什麽心事？”

    “我想以後嫁人，就要常奶奶這樣的婆婆，不然給金山也不嫁。”

    “要不是小強太小，就讓你做我家媳婦了。”喬師父惋惜的說。

    “小強不小也不行，我看小玉這麵相，能嫁個大富大貴的人家，可別誤了她。”

    常奶奶說得一本正經的。把沈含玉聽得心裏翻了一下，這話也還算準，隻是那樣的人家有什麽好？

    “奶奶，師父，我是想著要回家了，騎到家怕也天黑了，不做晚飯要挨罵的。”

    “行，你快走吧，別忘了把裙子取了。”喬師父囑咐著把她送出來。

    沈含玉慢慢悠悠騎在路上，還在接著想剛才的心事，不想突然傳來一聲喇叭，嚇得她差點從自行車上掉下去，仔細一看，原來是常大膽回來了，正從對麵開過來。

    “不吃晚飯就回去？”常大膽從車窗口探出頭來

    “叔，我要回家做飯呢，你快回去吧。”沈含玉也從自行車上跳下來。

    “我聽說你要出去學習，這可是好事，回來說不定就坐辦公室了。”

    常大膽說著把油乎乎的線手套摘下來，從口袋裏掏出十元錢，遞向沈含玉說“這是我私房錢，你師父不知道的，可別跟她說。你拿著，出門不像在家，食堂的飯要是不順口，就出去吃頓餡餅。”

    “不要，叔，謝謝你了，我不要。”沈含玉拚命往回塞，說什麽不肯收。

    “你這孩子不聽話呢。”常大膽一鬆手，錢被風吹著滾向一邊，沈含玉忙過去追，等她把錢撿到手，車早就開走了。

    “叔，我一定要報答你們。”沈含玉的心底有一個目標，已經越來越清晰了。

    她剛重生時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報仇，讓那些害她的人得到報應。

    可短短的幾天，她得到的善意更多，她不止要報仇，還要報恩。

    沈含玉回家時先拐到柳奶奶家，這個門她從來沒踏進過，有點緊張。

    柳奶奶聽到門口的聲音，跑過來看，見是她直接扯著就往屋裏去。

    “白天在商店看到我嬸兒……”

    “我知道，她說了，取裙子的，進來。”柳奶奶家裏已經開飯了，雖然飯菜都是平常，可一大家子人圍桌而坐，很是熱鬧。

    他似乎對她的事已經進行過討論，所以她的出現並沒有帶來什麽波瀾。

    “一起吃吧。”有人張羅著拿板凳。

    “不了，我拿了裙子就得走，要做晚飯的。”沈含玉不習慣這般熱情，紅著臉向後退。

    “這孩子真好，怎麽生在那麽個家。”不知誰嘀咕一句，馬上又沒音了。

    二嬸已經從裏麵轉出來，拉著沈含玉進了小屋。

    裙子已經做好了，熨燙得服服帖帖，二嬸讓她試了一下，別提多合身了。

    她輕輕轉了半圈，裙擺像花一樣展開去。這就是八瓣裙的好處。

    “好看！小玉長的就好看，穿啥都好看。”柳奶奶倚門站著，一手拿個開花大饅頭，一手拿著筷子。

    “是二嬸手藝好，柳奶奶真有福氣。”沈含玉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嘴這麽巧。

    “那是，我的眼光能差嗎，就照這麽巧兒的人找的。”柳奶奶被誇得高興，把媳婦也誇了一句，這下屋裏人都喜氣洋洋的。

    “二嬸謝謝你，我得回家做晚飯了。”沈含玉乖巧的把早就準備好的工錢掖到旁邊的炕席下麵，柳奶奶和二嬸子都看在眼裏。

    “在這兒吃一口再回吧，都家常菜。”二嬸子還在讓她。

    “讓她回吧，晚了又是打罵。”柳奶奶體諒沈含玉。

    “真是，這麽好的閨女哪找去？生得又好，又懂事，就那女人是瞎吧，對小玉好上兩年就出嫁了，到老了還能得濟，這是不給自己留後路。”二嬸子說起來就有氣。

    “都當女兒是潑出去的水，也不想想自已有那命嗎？能遇到我這麽好的兒媳婦？”柳奶奶說話就是厲害，變相把自家兒媳婦又誇了一下。

    “那個老二我看也沒啥用，上次她家拉媒，小玉一個人背了二噸煤回去，老二吃著冰棍聽錄音機，一手不幫，還大小夥子呢，我看是廢了。”

    原來鄰居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沈含玉苦笑一下，道謝著走出來。

    外麵已經黑了，她沒算好時間，在柳奶奶家耽擱的有點多，怕回家做飯要晚。

    沒有路燈，路又滑，沈含玉不敢騎車，隻能慢慢推，前麵有個女人拎著一個煤桶，晃晃悠悠的擋路，她定神一看嚇一跳，原來是鄭素梅。

    這才想起來，家裏的煤沒有了，鄭素梅是去後院借煤的。

    鄭素梅聽後麵有聲音，回頭一見是沈含玉登時就把火頂上來，破口大罵“浪蹄子一天到晚出去野，星期天也不在家，天黑才回來，你怎麽不死外麵！”

    “我去加班了，學習的事兒給了別人，我得接個新庫房。”沈含玉編得還挺像，鄭素梅真信了。

    “就知道出去浪！家裏一堆活兒沒幹！明天下午請假，我拉煤了，給我倒進去別讓雨澆了！這是什麽？”鄭素梅借著別人家後窗微弱的燈光，看到沈含玉後車座上綁的包裹，用手捅了一下。

    “是我的工作服，一時穿不上，把冬天和秋天的都拿回來洗了。”這是沈含玉早就做好準備的，看她拿東西回來，保不齊鄭素梅要翻一下，看到新衣裙不得給她剪了。

    “工作服不在單位洗，就知道浪費家裏的水！”鄭素梅的聲音降下來一些，她隨便扯了扯包袱的口，看到深藍色的衣服，就知道沒錯。

    沈含玉幫她胡亂弄了一鍋湯，就急著洗衣服，她要把明天不帶走的衣服洗一下。

    “沈肖的床單好久沒洗了，你一起洗了吧。”鄭素梅吩咐道。

    “太晚了，明天再洗吧。”沈含玉直起腰，酸酸的，今天有點累了。

    “明天要拉煤，一院子的灰！馬上洗！”鄭素梅二話不說把一堆床單和被罩扔過來。

    沈含玉知道如果執意拒絕，就會引起風波，弄不好還要挨幾下打，明天就走了，不要惹事的好。

    她隻好坐回去，繼續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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