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好狗不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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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阿姨人真好,一直在幫我們治著,現在已經能扶著東西站一下了,我看這麽下去也快好了。”喬師父說起兒子的情況,馬上精神抖擻。
“那就好,你就好好堅持吧,別怕麻煩。我得回辦公室了。”沈含玉看了一下時間,要提前二十分鍾回去,不能踩著上班的鈴聲進屋,那會給張主任不好的印象。
她把櫃子裏的東西收拾一下,用袋子裝好,拎過辦公室去。那邊已經給她分派一個櫃子了,可以放些雜物。
看到被她撕了幾頁的筆記本時,她猶豫一下,還是拿出來塞進袋子。
“沈含玉,我可聽說你跟廠長的兒子勾搭上了。”唐秀如堵在門口陰陽怪氣地說。
“什麽時候的事兒呀!”喬師父比沈含玉還沉不住氣,兩步竄到門口。
跟沈含玉的想法不同,她是希望這是真事兒。
“師父你聽她們胡說,沒有的事兒。顧廠長的兒子雖然跟我在一起學習的,可是人家有喜歡的人,我們的女學委,長得漂亮,工作又好,怎麽會看上我?”現在沈含玉隻能把夏玫貢獻出來了,這樣就能解除這些人的懷疑。
因為在正常人的眼中,沈含玉還沒脫掉小女工的外衣,雖然她很漂亮,可是出身太低了,顧向北看上她,那就是瞎。
“我說呢,人都死絕了,也輪不到你。還廠長兒子,想多了吧你。”範可可惡毒地說。
“你這什麽話!小玉哪裏配不上廠長的兒子?她配不上你就配得上了?你也不照照鏡子,你給小玉提鞋都不配!”喬師父一直還算給範可可留麵子,沒撕破臉皮,這次是氣壞了,直接開懟。
範可可這種女孩子,平時紮紮呼呼的,可實踐起來,跟已婚婦女鬥是占不到半分便宜,氣得哭著跑回自已的倉庫。
沈含玉見時間有點晚了,忙往辦公樓跑。
她剛進樓,就見前麵有兩個人抬著一張桌子,橫在樓梯處,把路都擋上了。
冤家路窄,其中一個就是唐主任。
“唐主任,你放下吧,我上去找人。”另一個男同誌,見沈含玉急著想上樓,就想把桌子側過來,可是唐主任別著桌子不讓動。
沈含玉看出來了,他是不想放行,扭身就想出去走外樓梯。
“小沈你來幫忙抬一下。”唐主任偏就叫住她。
這怎麽說也是車間大主任,不好駁麵子,沈含玉隻好搭了一把手。
“讓女孩子幫忙?這多不好,我去喊人!”男同誌有點掛不住麵子了,挺大兩個男人搬張桌子還讓人小姑娘幫忙,說出去不夠丟人的。
“沒事兒,她扛大桶出身的,一張桌子是小意思。”唐主任不客氣地說。
男同誌被噎了一下,隻好把嘴閉上。
這話有點損,他決定不淌這趟渾水了,看得出來,唐主任想整人。
三人抬桌子,怎麽都有點別手,唐主任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真不會幹活,一直是幫倒忙。
費了半天力氣,才把桌子弄到二樓。
這時上班鈴聲突然響起,沈含玉打了一個激靈,明白她是上當了。
她扔下桌子撒腿就跑,在鈴聲落下的最後一刻進了辦公室。
“下次早點,第一次上班就踩點進屋,年輕人啊。”張主任在那裏等著呢。
沈含玉頭一低,臉一紅,走到自已的辦公桌坐下。
現在是沒辦法解釋的,雖然有充份理由,可是直接頂嘴的後果更嚴重。
沈含玉權衡利弊,決定忍一下。
關悅正在打毛衣,抬頭看了沈含玉一眼,意味深長。
“關姐,下午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嗎?”沈含玉低聲問。
“這些信和信封,你按表格填一下地址,寄出去。”關悅等的就是這句話,一呶嘴說。
“好嘞。”這活兒對沈含玉就是小意思。
她拿過表格一筆一劃寫出來。
沈厚白對女兒的教育一向不用心,唯獨在書法上,要求嚴格。
因為他自已寫得一手好字,又帶過學生,自覺也是一派名家,所以不肯讓女兒出去丟臉。
“喲,小沈這字漂亮啊!”常主任端著大茶缸子,說是去倒水,先過來瞟了幾眼沈含玉的桌麵,馬上就吃驚地說。
“我看看!”關悅用毛衣針戳過一張信封,也是哎喲一聲。
“你別說,把小沈調來就對了,這字兒寫出庫單,那可是浪費呢。”關悅這人沒有心機,跟沈含玉也沒有什麽競爭,這誇講是發自內心的。
沈含玉對關悅感激地一笑。
小蔡也好信兒地跑過來,看了看,她對書法什麽的沒什麽研究,看著也沒覺得有多好,就是比她寫的清爽。
張主任一直罵她是蝦爬子字,有對比就有傷害,她心裏不是很舒服,又悶頭坐回去。
聽二人這一通誇,張主任坐不住了。
“給區裏的信,要寫兩份。”她找個茬兒過來看了看,臉上沒帶出滿意來,也沒有評語,也沒挑毛病。
寫信封,寄信,又練了一會兒老式打字機,沈含玉發現在辦公室工作,簡直就是神仙的日子。
就是下班時有些失落。
辦公室的人放自行車在裏麵的小車棚,不跟工人的搶地方,所以她騎著自行車出來時,喬師傅早不見人影兒了。
她沒有馬上回家,去市場買水果。
東北的氣溫決定的,出產的水果少,九十年代物流沒那麽方便,除了好保存的幾樣常見水果,其它品種都不能進來,路途遙遠,路上都腐爛了。
現在到是當地水果下來的時候,農村的瓜農趕著大車來賣香瓜和西瓜。
當地產的沙土地新紅寶西瓜最好吃,皮薄籽兒少瓤甜,沈含玉挑了一個最大的,足有十八斤。
好在隻要幾毛錢,2分一斤的西瓜,就跟福利一樣。
瓜農幫著她綁在自行車後座上。她小心翼翼向巷子裏騎。
快到家的前一棟房,她就拐了彎,在柳奶奶家門前停下。
她抬手一拍門,門自已就開了,裏麵沒插。
“柳奶奶!”她隻好直著脖子向裏屋叫人,西瓜太大,她一個人弄不下來。
“小玉?”出來的是柳奶奶的兒子,也是剛下班到家,洗了一半頭發,頭上全是白泡沫。
“叔,快幫我,瓜要掉了!”沈含玉一手扶車一手護瓜,自行車一個勁兒的往旁邊倒,她手忙腳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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