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反鎖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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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含玉回到辦公室,王大姐沒在。

    她就坐下來,把今天的參觀過程寫了一份記錄,等王大姐回來交上去就行了。

    還有錢大寧讓她提的申請,一並寫了出來。

    “小沈明不虛傳,工作不用安排,真有主動性兒。”王大姐的嘴咧到後腦勺了,沈含玉不敢多看,怕她咬人。

    沈含玉不止做這些,本來後麵錢大寧的合作事宜,應該先由車間和技術部門給出建議,再由她匯總,可是她怎麽肯把宗青時的事交給唐主任的小秘書呢。

    到她手裏,好好的事兒都能弄黃了。

    她要爭取到見宗青時的每一個機會。

    可惜這時還沒有發達的網絡係統,查資料也隻能看實體書。

    她等不及周末了,看下午沒事兒,就跟王大姐打了個招呼,說去圖書館借些專業書。

    在辦公室時,她很小心,不敢請假。可是到了這邊,她就沒那麽在乎了。

    倒不是因為顧廠長對她的寵愛讓她有恃無恐,而是帶著一股子怨氣。

    去辦公室是她爭取的,來這裏是被搶來的。

    夏玫見她來,當然是開心得不得了,又聽說是因為宗青時才來借資料的,那是百分百支持,還把圖書館那台笨重的電腦給她用了一下。

    沈含玉走時手裏多了一張手畫的鍵盤圖,她要練習打字,以後這都用得上了。

    她回到化工廠時,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她把自行車送進院子裏時,抬頭看了一眼辦公室的窗子,是開著的,說明還有人。

    她還有些東西沒有搬出來,正好拿一趟。

    辦公室的門虛掩著,她推門進去,竟然沒有人,看來她離開對辦公室的打擊不小,都沒人管理了。

    她過去關好窗子,把櫃子打開,伸手去夠上麵的包。裏麵的東西放得太滿了,忽的一下翻下來一堆。

    沈含玉吃了一驚,忙用手托住,就在這時,門口突然有動靜,是要鎖門了。

    “有人在呢,別鎖!”沈含玉急了,這要是把她反鎖在屋子裏。

    門外的人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聲,鑰匙轉得更快了。

    她急了,一鬆手。

    東西嘩啦一下掉到地上。她顧不上許多,已經衝到門口,用力拉著房門。

    “你好好在裏麵睡一夜吧。”門外是小蔡的聲音,她故意的!

    沈含玉沒見過這麽幼稚的人。

    她氣哼哼在門上用力踹了幾腳,希望附近的科室還有人,能聽到動靜。

    可是沒那麽幸運,不管她怎麽折騰,都不見人來。

    她決定省點力氣,反正也是在屋子裏,大不了餓一頓,說不定搜一下小蔡的抽屜還有意外驚喜呢。

    睡覺可以去裏屋的沙發,但願張主任的門沒有反鎖。

    沈含玉走到裏間門前,輕輕一推,門還真開了。

    東北的深秋時節,天黑的早了,屋子裏暗得隻剩下物體的輪廓,沙發上有一堆東西,看不出是什麽。

    沈含玉有些好奇,張主任也算是很利落的人,怎麽會亂堆東西。

    她下意識走過去伸手摸了一下,那物件動了一下,還發出一聲呻吟。

    沈含玉嚇得頭發都豎起來了,差點尖叫出聲。

    她兩步竄到門口把燈打開,這次她隻能尖叫了。

    沙發上躺著的是關悅,她身下那粉紅色的是什麽?羊水破了?

    關悅已經疼得失去知覺,身上的衣服被冷汗打濕。

    “關姐!關姐!”沈含玉急忙撲到她的麵前,用力拍打她的臉。

    關悅哼著睜開眼睛,看清是沈含玉,嘴抖著說不出話來。

    沈含玉的冷汗也下來了,這是攤上大事兒了。

    關悅臨盆在即,可是門反鎖著。

    她一眼看到了辦公桌上的救命電話,衝過去拿起話筒。

    先拔總機號,叫人來開門。可是話筒裏一片死寂,房間裏隻有關悅發出的輕微聲音,證明她還活著。

    她衝到窗邊,打開窗子,大聲叫救命。

    這時院子裏的人已經走光了,辦公樓離廠房和宿舍食堂都遠,沒有人聽到。

    這是重生後她麵臨的最大困局。

    她回到沙發前,檢查了一下關悅的情況。她生兩個孩子時都是順產,還是有些經驗的,關悅肚子大得驚人,孩子小不了,應該是難產了。

    沈含玉聽關悅自己也念叨過,醫生讓她小心,快要生了一定去醫院,自已生不下來的。

    這樣等一夜明天來人,怕是要胎死腹中,大人也性命不保了。

    沈含玉重新來到窗前,她要出去求助,可是她沒有翅膀,還能飛出去不成?

    她探頭向下看了看,三樓下麵是花壇,裏麵開著茂盛的大麗菊。

    越到深秋,它開的越美。

    關悅動了一下,似乎有一些清醒了,沈含玉忙過去察看。

    “救孩子……”她隻說這一句,就又是人事不省。

    沈含玉突然想起她那一雙兒女,全身就像過了電一般,整個人都炸了。

    救孩子!

    宗青時當時是不是也是這樣喊的?

    她必須挺而走險了。

    她抄起一把椅子,用力向房門上砸去,一下,兩下,三下……

    門紋絲不動。

    她絕望了,隻有一條路,就是走窗子。

    她把目光落到舊窗簾上。

    這窗簾就是一個擺設,從來沒展開過,落了厚厚的一層灰。

    她跳上窗台,把窗簾扯了下來。

    在監獄時,她學到很多逃生的知識,用窗簾做繩子就是其中一項。

    關悅天天做手工,不缺剪刀,她把窗簾剪成條,結到一起。

    三樓窗台到一樓有六七米的樣子,窗簾似乎長度差了點。

    她又衝到隔壁,看了一下地上的東西。

    亂七八糟的一堆,有一條長圍巾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關悅新打出來的,說要送給她的。

    她用手拉一下,別說這圍巾還挺結實,正好接在最下麵。

    現在已經顧不上那些了,哪怕剩下一米,讓她跳下去不至於摔死,能爬著去求救也行。

    她把布條的一端係在暖氣管子上,這種鑄鐵的家夥最實用了。

    繩結是三師父教過的,傘兵結。

    深吸一口氣,她攀上窗台,把繩子向下一扔。外麵漆黑一片,她隱隱看到圍巾沒有到底,差多少也看不清。

    現在沒時間糾結了。她向沙發上的關悅看了一眼,邁了出去。

    她已經把手臂纏在布條中,減緩下降的速度,一點點向下移。

    胳膊被勒得酸脹疼痛。

    好在她在倉庫搬大桶,練就了強悍的臂力,不然還真扛不下來。

    等她移到圍巾處時,才發現計算有誤,她離地麵不止是一米,她的腳離一樓的窗子還有一段距離,這麽高,真的要跳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