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知道的同人(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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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阿不福思是怎麽眉開眼笑地帶走了他咩咩叫的兄長——紐特好心地去問了克瑞瑪爾,確定他的鄧布利多教授在七十二個小時後就能恢複原樣——等候在霍格沃茲的露芙金部長一看這樣的情況就是一苦,她雖然也見到了被變成羊的格林德沃,但在她的心裏依然有著一絲微薄的希望——也許阿不思.鄧布利多能有一個不同的結局呢。
現在看來,這對陌生的黑巫師倒是相當的公正,一視同仁,無論是美國還是英國,無論是白巫師還是黑巫師,他們願意把誰變成羊就把誰變成羊,還都是六個月,黑鼻子的瓦萊羊,一模一樣的七十二個小時。
阿不思.鄧布利多咩咩地叫著,在一連串字母拚板上跳來跳去表達自己的意思——在被變成羊的時候,巫師們連無杖魔法或是阿尼瑪格斯都不能用,這點已經能夠確定了,畢竟阿不思很清楚,他與格林德沃都是隱藏的阿尼瑪格斯者——阿芒多.迪佩特,現任霍格沃茲的校長,一邊給他拿來了自己孫子的識字畫板,一邊自然而然地......或者說,裝作自然而然地擼了好幾把羊毛。
紐特站在一邊羨慕地看著,但阿芒多.迪佩特不單是霍格沃茲的校長,還是阿不思.鄧布利多的教授與遠親,鄧布利多教授是要叫他叔叔的,作為叔叔,摸摸侄兒的頭當然無傷大雅,紐特就必須保持對教授應該有的尊重,就算黑鼻子的小羊確實很可愛——不但可愛,它那雙幾乎與黑色的鼻頭部位與耳朵連接成一體的黑色大眼睛,也依然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而即便作為一頭小羊,他的舉止也仍然從容不迫,優雅沉穩。
露芙金部長在憂愁了幾分鍾後,迅速地恢複了過來,她的想法與阿不思一致,現在隻能祈求梅林,這兩位陌生的存在隻是偶然經過,因為好奇短暫停留,退一萬步說,他們若是想要統治巫師界,也不是什麽壞事啊,露芙金部長幽默地在心裏說道,畢竟所有的巫師,甚至隻要是人類,在那兩位的心中都沒有什麽區別。
阿不思就用在識字畫板上跳來跳去的辦法,與阿芒多校長,露芙金部長開了一個短暫的會議,雖然說,與其說是會議,倒不如說是一些想法,與可能需要采取的措施,其中一條就是盡可能地避免這兩位外來者對霍格沃茲產生興趣,這裏是巫師界的未來與希望,萬萬不能成為......
“羊圈?”
阿芒多的回答讓阿不思瓦萊羊與露芙金部長同時抬起頭來瞪了他一眼,這位瘦弱且溫和的老人對他們眨了眨眼睛:“但他們若是產生了興趣呢?”
“那就滿足他們的好奇心。”阿不思跳著回答“說”。
他很清楚......那種人的想法,就像格林德沃,被你視若珍寶的東西未必在他的眼裏,但若是有人為了這些他們根本不屑一顧的東西向他齜牙,他一定會把它們毀滅得幹幹淨淨地給那些人看。
“我會先讓馬爾福去接待他們。”露芙金部長當機立斷。布魯斯特.馬爾福今年才二十多歲,尚未生子,但他將來的孩子也會在霍格沃茲讀書,為了他的孩子,要說服他去接近岡特家族的客人並不難,而且基於馬爾福家族的天性,隻要能夠緩過之前的那口氣,說不定布魯斯特.馬爾福也會願意接受這份工作,當然,要和那兩位......大人相處的確有些危險,但與危險成比例的,得到的好處也是巨大的。
就像人對螻蟻,螻蟻固然會被輕易碾死,但人隨手拋棄的一點殘羹剩飯,就足以改變螻蟻甚至好幾輩後代的一生。
阿不思瓦萊羊低著頭,他承認自己得到了一個巨大的恩惠,但他不肯具體說,好吧,阿芒多校長與露芙金部長都不是過於嚴苛的人,但能讓阿不思用到“巨大”這個形容詞,就足夠讓馬爾福們趨之若鶩了。
“我們還要小心一件事。”阿不思又跳著“說”。
“什麽?”
“除了馬爾福之外,還有布萊克......”阿不思隻拚出了這個家族的姓氏,但他們都知道,巫師界的二十八個純血家族中的很大一部分,早就對他們日益縮減的權力範圍不滿至極了,尤其是在幾百年前隻配給他們俯首效力的泥巴種竟然也登堂入室,與他們平起平坐之後,他們更是對現在的狀況充滿了憎惡,讓他們知道有那麽兩位足以憑借著一己之力掀翻整個巫師界的黑巫師存在,很難說他們不會做什麽。
阿不思瓦萊羊的臉上......如果阿芒多校長沒看錯,出現了凝重的神情,他突然扭轉身,噠噠地跑到校長室的書架前,對著書架叫了一聲。
“你要什麽?”阿芒多校長已經不年輕了,露芙金部長的反應要快得多:“書?”她的視線掠過一卷卷的羊皮軸,水晶球與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然後仿佛不那麽經意地落在阿不思瓦萊羊那蓬鬆圓滾的......你知道那是什麽地方。
阿不思瓦萊羊難得地一點也沒察覺到有什麽不對,他用咩咩叫的方式——長的一聲表示肯定,短促的幾聲表示錯誤,請露芙金部長為他翻出了幾本老舊的書籍——其中一些就連“書籍”都稱不上了,因為隻有殘破的幾片紙。
小羊的身體在打開的書本前晃來晃去,蹄子踏著書頁,他看的是那樣的認真,以至於露芙金部長裝作和他一起查書,實際上那隻手不知道rua了多少次羊毛也沒注意到,最後還是阿芒多校長咳嗽了幾聲,露芙金部長才悻悻然地把手縮回來。
我記得你不怎麽喜歡阿不思。校長用唇語說。
誰會喜歡一個無論魔法還是聲望都遠超於自己的人?露芙金部長想道,如果阿不思.鄧布利多也是部裏的一員,和她一起沉淪在爭權奪利的漩渦裏,她就算不給他什麽好臉也不會總是把他往惡意的一方揣測,但......隻要不是格蘭芬多那些總是熱血上頭的獅子們,或是忠厚良善的赫奇帕奇小獾們,無論是拉文克勞或是斯萊特林,都能看得出,或許鄧布利多確實是個好人,一個白巫師,但他同時也是一個政客。
政客總是了解政客的。
他們不知道鄧布利多為何會畏懼權力,問題是,他在渴望權力的同時也依舊能夠遠離權力,這種行為給了所有有意與從政的巫師們莫大的壓力,以及一個無法逾越的高峰,就像是在愛情中一個生者永遠無法競爭過死者,一個無心權勢的教授當然也要比利欲熏心的官員們更值得尊敬與可信。
所以不但是露芙金,以後的任何一屆魔法部長都會忌憚與憎恨鄧布利多,當然,她是說,如果鄧布利多繼續保持現有對學生以及就此拓展出去的巫師界的影響的話。
但一隻可愛的小羊就不同了。哪怕它想在魔法部部長的辦公室裏跳舞也行啊。
阿芒多校長也許看出了露芙金部長的未盡之言,他雖然溫和的時常被人們視作懦弱,但從來就不蠢,可世界上總有些人,就像是裝在麻袋裏的錐子那樣,你把它放在任何地方,它都會顯露鋒芒,進而紮痛一些人的——他揮了揮魔杖,讓所有的書都圍繞著阿不思瓦萊羊飛起來,書頁嘩嘩嘩地打開,黑鼻子的小羊伸長了脖子看著,幾分鍾後,它終於伸出了蹄子,啪地一聲按住了一頁。
阿芒多部長與露芙金部長連忙去看,然後他們不由得發出了一聲焦灼的歎息。
那是一本《吟遊詩人比德的故事》,裏麵記載了三個兄弟怎麽從死神手中得到各自的禮物,隱形鬥篷、回魂石、老魔杖。
小羊的蹄子就按在回魂石上麵。
在整個巫師界,包括美國、英國與歐洲,大概沒人能比阿不思.鄧布利多,還有蓋勒特.格林德沃更清楚死亡三聖器了,他們當初曾發誓要一同去追尋這三樣可以令人巫師無敵永在的聖器,格林德沃的紋章也使用了三聖器的標誌。
阿不思與那兩位巫師交談的時間很短,最後還被變成了羊,但他在一瞥之間,曾經看到過他們之間的小桌上除了接骨木果醬、黃油啤酒與堅果果仁之外,還有著一枚製作粗劣的黃金戒指,也因為這枚戒指太粗糙了,粗糙的完全不符合那兩位的風格,所以阿不思才多看了一眼,黃金的底座,上麵鑲嵌著一塊四方型的黑色寶石,寶石的平麵隱約顯示出三角、圓圈與一豎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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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魂石。”
克瑞瑪爾的一句話,讓馬沃羅.岡特猛地睜大了眼睛:“您,您說什麽?”
“回魂石。”克瑞瑪爾說:“也就是你們的傳說,佩弗利爾三兄弟從死神手中奪來的三樣聖物之一。”
一直萎頓在屋角的莫芬站直了身體,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父親這樣的不敢置信:“這枚戒指是回魂石?!”馬沃羅喊道。
“這是你祖先的遺物。”克瑞瑪爾覺得奇怪:“怎麽,不知道嗎?”他指著戒指的表麵,“那是死亡三聖器的標誌。”
馬沃羅打開手掌,看了一眼戒指後又緊張地把它握進拳頭:“我以為......我一直以為,那是我的祖先薩拉紮.斯萊特林留下的刻痕。”
“顯然不是。”克瑞瑪爾說:“要早得多,也許其他兩個聖器上也有相似的痕跡。”
馬沃羅的嘴巴張了又張,眼中掠過的情緒可能要比之前的五十年都要多,他呆呆地望著自己的手掌,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掙紮著開了口:“......如果,”他艱難地說:“如果你們需要的話......”盡可以拿去,這句話他知道自己必須說出來,但他怎麽也說不出口,沒有哪個巫師會不知道回魂石的價值。
克瑞瑪爾笑了笑:“拿回去吧,並不是什麽......很重要的東西。”對他們來說。雖然回魂石上附著的魔法讓巫妖都有些莫明——如它能夠讓人複活,那麽也算得上有用,畢竟就算是他們的位麵,複活一個生命,特別是有智慧的生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隻是把想要見的死者靈魂拉回來是怎麽回事?無論那個紅袍術士都能做到的事情就別來打攪一個巫妖了。
但要說,無論是誰的靈魂,又讓人倍感蹊蹺——因為在巫妖的位麵,虔誠的靈魂會被接引到神國,與魔鬼簽訂契約的靈魂會淪為魔鬼的食物與貨幣,偽信者無信者要麽成為被狩獵的對象,要麽被釘在死亡之城的牆壁上,一旦下場確定,要召喚他們,很容易就會激怒神祗或是魔鬼——他們不知道這裏的靈魂在死亡之後會往哪裏去,但回魂石竟然是沒有任何限製的,任何時間,任何人,任**仰都可以被召喚出來,巫妖覺得,這太荒唐了!
倒是另一個想法比較符合事實,簡單地說,回魂石或許這隻是一個大型的“修複咒”,對,就像之前他們推測過的,回魂石回溯的隻是使用者的記憶,就像巫師界的畫像那樣,隻是要比畫像高級得多。
這需要測試,但已經探知了其中法術關鍵的巫妖已經不需要這塊石頭了,所以他們就把它還給了馬沃羅,但克瑞瑪爾才沒想到他們竟然會糊塗到連這是什麽都不知道。
巫師界就這樣和平嗎?就算是黑巫師,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也敢就這麽每天戴在手上......
“如果我能更早知道......”馬沃羅欣喜若狂地喊道:“如果我更早知道!”
“古靈閣的妖精就會有另一件值得他們吹噓的珍品了。”紐特說。
馬沃羅猛地回過頭去,力氣大的就像是要扭斷自己的脖子,但他不敢對紐特做什麽,就算沒有黑發巫師,紐特的神奇動物夥伴們也不是好招惹的——他上次才被毒角獸騎過臉。
角落裏傳出嗬嗬的笑聲,馬沃羅的怒意隨之轉移,但又突然熄滅了,那是他的兒子莫芬。
莫芬.岡特在妹妹還未降生前,雖然是岡特家唯一的男性後裔,卻也是馬沃羅.岡特的出氣筒,他挨過拳頭,也挨過切割咒,鑽心剜骨咒,還有一些不至於造成終身殘疾的惡咒,他逐漸變得與父親一樣暴躁惡劣,隻是因為不斷地近親婚配,他的魔力並不如馬沃羅,所以他從來不敢反抗馬沃羅,隻敢將自己的痛苦轉移到妹妹梅洛普身上。
但克瑞瑪爾與巫妖的到來改變了這一切。
馬沃羅被酒精毀掉的神智被強行找了回來,莫芬與梅洛普則成為了這對兄弟巫師的研究對象,他不知道他們做了些什麽,但他隻能看到結果,結果就是他變得更強了......嗯,他的妹妹梅洛普更強,他們現在都不必再畏懼自己的父親馬沃羅了,隻是比起還有些心慈手軟的梅洛普,莫芬要更心狠手辣一下,他是不介意好好地“回報”父親一番的,為了自己,也為了早逝的母親。
馬沃羅不出聲了,莫芬向克瑞瑪爾鞠了一躬,就走了出去。
他在屋前小徑與通往城鎮的道路的交叉口處看到了梅洛普與克雷登斯,雖然後者隻認為自己是那兩位大人的仆人,但要讓莫芬來說,整個巫師界大概會有三分之二的人想要爭取這個“仆人”的位置,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這樣自如地在默默然與默然者之間轉換的巫師,同時還能保持理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力量,還有幸運——莫芬想要往地上唾一口,但及時打住了,馬沃羅和他現在這麽人模狗樣的完全是因為克雷登斯——雖然克雷登斯跟隨兩位大人的時間不長,但也知道,對於克瑞瑪爾與巫妖來說,比起瘋狂,比起弱小,比起殘暴,他們更無法忍受的是愚蠢與肮髒,他不會讓會令那兩位主人蹙眉的東西出現在他們眼前。
被扔過好幾次的莫芬牢牢地記住了教訓,他看著克雷登斯與他的妹妹梅洛普正在使用魔法......沒有魔杖的魔法,給一些小仙子指派住所,小仙子是一種經常被巫師們用來做裝飾的魔法生物,她們往往也很願意,隻是小仙子往往有很強的趨魔性,若是巫師魔力不足她們會逃走,就像岡特宅之前幾乎就從來沒有出現過小仙子。
但自從那兩位大人住在這裏之後,這裏的小仙子就越來越多,每次......那位較為和藹的黑發巫師走出屋子,她們就會擠擠挨挨地飛上去想要給他做裝飾——掛在頭發上,衣襟上,蜷在手指上,或是吊在耳墜上......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不得允許,她們根本不可能接觸到那位大人。
即便如此,她們還是越來越多,多到必須有人給她們分派住所。
莫芬很奇怪她們為什麽沒有被趕走,因為那兩位大人看上去並不是如馬爾福那樣......喜好虛榮的人,特別是名為克瑞法的兄長,小仙子雖然不敢有意打攪他,但還是有些吵鬧的——隻是他也必須承認,有了這些發著微光的小仙子妝點,深夜時分的庭院就如同倒映著星辰的湖泊那樣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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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後,克瑞瑪爾注視著窗外:“小仙子又多了。”庭院已經無法承載她們,她們都飛到庭院外的斜坡與密林裏去了。
“你知道我想到什麽嗎?”他回過身來,微笑著問道,然後他沒有等待巫妖的回答:“星光河。”
“......還有銀冠密林。”巫妖說。
然後他們沒有再說話,而是一同愉快地享受了這片刻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