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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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被送進洛陽城的密信截住了,是皇帝給太子的求援信,信中說皇帝被反賊困在了北都城裏,皇帝危在旦夕。

    皇帝危在旦夕,天下危亡時刻,可是李成秀卻莫明地覺得自己有些幸災樂禍。很是莫明其妙,不過最近莫明其妙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再多一件也不奇怪了。

    孫林說這信很重要,必須要送到太子的手上,但又必須隻能讓太子知道,不能大廝宣揚。

    可是,洛陽城四麵八方被圍,想要進城簡直是難如登天。

    “要不,咱們自己去救皇帝?”李成秀給孫林出主意。

    “什麽?”孫林被李成秀的想法給嚇壞了:“皇上是被重兵圍困,就咱們兩個人,不,你都算不得是一個人,就我一個人,怎麽救?”

    “事在人為嘛。”李成秀說:“總比在這裏幹著急來得好吧?”

    “說得倒也是。”孫林點點頭說,摸著下巴想了想道:“有了!”

    “幾個月了?”李成秀問。

    孫林叫李成秀問了好大一個糊塗:“什麽幾個月?”

    “娃娃啊!”李成秀的眼神曖昧地在孫林的小腹瞟:“你不是說你有了嗎?瞧著那平平坦坦的,估計月份還不大,頂多三個月?”

    孫林:“……”

    “你怎麽越來越不正經了?”孫林哀嚎。

    “啪”地一聲,李成秀一巴掌拍在孫林的腦袋頂,拍得孫林呲牙裂嘴倒吸涼氣,李成秀雙手叉腰:“我哪裏不正經了?我又哪裏越來越不正經了?”

    “姐姐,咱們現在在做正事呢,別鬧了好麽?”孫林雙手合什使勁哀求。

    “真沒趣,開個玩笑都不會。”李成秀悻悻地斜著孫林:“我這不是看著氣氛太緊張,開個玩笑活躍氣氛麽!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誰?誰在那裏罵道爺家的祖宗?”草叢深處有人罵道,窸窸窣窣,層層荒荒被人扒開,露出一抱髒兮兮的亂發來。

    “啊!有鬼!”李成秀驚呼。

    “屁!你他娘的才是……”那亂發下伸出一雙滿是泥汙的手來,兩手將亂發一撥,露出一張比手還要髒上一倍的臉。那是削瘦的男人,小號的國字臉,長了又入鬢的飛眉,頜下半尺長須亂糟糟地糊滿了汙泥,那精明的丹鳳眼叫李成秀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鬼!”那髒男人抬眼一望,頓時便怔住了,癡呆呆地望著李成秀:“你,怎麽成鬼了?”

    “他在說我?”李成秀有些不確定地道。

    “好像是。”孫林說。

    隨著李成秀一問一答,那男人便將目光在李成秀的身上轉到了孫林的身上,頓時又是一聲驚呼:“啊,你怎麽又活過來了?”

    李成秀和孫林:“……”

    一個骨碌,髒男人從地上爬了起來,顧不得滿身的汙泥,扒開頭發使勁地湊到了李成秀的跟前看了又看,然後便傻了似地喃喃道:“真是鬼,你真成鬼了!你怎麽成鬼了呢?這可怎麽是好?皇上現在被人困在北都城,就等著太子去救呢,你卻成鬼了!哎呀,這下子太子也得要造反了!”

    李成秀的腦中雖然是空的,可是她不傻,他從這人的話裏聽出了端倪:“你認得我?”

    “我當然認得!”那人踏足道:“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

    這語氣,怕是之前有仇。

    李成秀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退,孫林也不著痕跡地往她這邊移了移,很成功地將李成秀和這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家夥隔開。

    “咦?你不是孫鐺!”那人驚詫道。

    孫當?李成秀一怔,感覺這個名字好熟悉。

    “你認得我哥哥?”孫林也覺得驚奇。

    “認得,認得。”那人笑著說道:“太醫院錢太醫的嫡傳弟子,滿長安城的權貴少有不認得的。”

    “現在錢先生行醫到長安了嗎?”孫林聽了頗為歡喜。

    “是,也不是。”那人說:“他原是在太醫院供職,後來入了東宮當值,再後來麽便隨皇帝的鑾駕北上了。”

    “北上了?”聽得那人的話,孫林就急了:“豈不危險,如今反賊作亂困圍了北都,我哥哥隨了鑾駕豈不是危險!”說罷便一頓足,“不行,我得去找他!”

    “不用了。”那人懶洋洋地說:“你不用去找他了,現在就算是再危險也與他沒有關係了。”

    “他離開皇上鑾駕了?”孫林問。

    那人搖頭,莫明的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剛才就沒有聽到我說的話嗎?我見你呼了一聲‘你怎麽又活過來了?’”孫林怔怔地看著他,預感有些不妙,果不其然,那人緊接著又添了一句:“孫鐺,他已經死了。死在了皇帝北巡的途中。”

    孫鐺,他已經死了!

    短短的一句話,字字如錐,聲聲如錘,一字又一字地釘在李成秀的耳朵裏,紮在她的心口上。

    隱約之間,李成秀似看到了一片片火光,耳畔似聽到了一聲聲的“轟隆”聲,還有黑漆的夜,磅礴的大雨……

    “喂!喂!”突如起來的聲音把李成秀驚醒,隻見得有一張髒臉都快要貼到自己臉上了,李成秀果斷出手,出手如電,隻聽得“啪”地一聲脆響,接著就見得有一團黑物在草叢裏打著轉。

    那黑物連著轉了好幾圈才停下,李成秀這才看清是剛才出來的那個人。

    “第三回了!”那人捂著臉,眼淚汪汪地望著李成秀。

    “呸!”李成秀鄙夷地唾棄道:“胡子一大把了還賣萌,可恥!”一頓,“更可恥的是,長得那麽醜也學著賣萌!”

    賣萌的人更發地楚楚可憐了。

    ……

    打了一個莫明其妙的人,李成秀卻覺得自己出了多大的惡氣一般,整個人都為之輕鬆了許多。好好地感受了一下這份輕鬆,李成秀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我剛才,打中你了?”

    “可不是麽?”不知悔改的家夥又擺出了一副淚汪汪的模樣,移了自己的手湊上臉來讓李成秀看:“看,都打腫了。”

    “你還認得我?”李成秀沒再懲罰這個可恥的家夥,她問他道:“你剛才說皇帝等著太子救援,但是我現在變成了鬼,太子不僅不會去救皇帝,反而會造反?”

    那人眨著眼睛,一臉的疑惑。

    這人不老實!

    李成秀果斷地舉起了巴掌:“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不老實,死啦死啦的!”

    “嗯,嗯,嗯……”不老實的家夥忙點頭猶如雞啄米。

    但是李成秀卻很不滿意,又把巴掌舉得高了些:“什麽嗯嗯嗯?說清楚!”

    這家夥當即老實了,忙高聲回答:“我嗯的是你說的啊!你總結得可好了!我就是皇上派來向太子求援的,皇上扣了我的寶貝,說若是不把太子請去救他,他就沒收了我的寶貝。本來這事兒也不難辦,太子畢竟是個孝順的孩子,可是,你現在死了,事情就麻煩了啊!”

    “為什麽?”李成秀逼問。

    “因為你是跟著皇上北巡的途中死的啊!”那人哀嚎道:“你死在皇帝北巡的途中,加上路上又出了那兩檔子事,皇上是有嘴都說不清了啊!完了,完了,我的寶貝,我的寶貝全沒了!”

    “吵死了!”李成秀低吼,看著李成秀似要發飆那人當即閉嘴,李成秀又問他:“你意思是說我對太子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那當……”那人一滯,怔怔地望著李成秀:“你什麽意思?這話你有必要問我嗎?”

    “老實說。”李成秀威脅道。

    可是這次的威脅不起作用了,那人直勾勾地看著李成秀,不可思議地道:“你該不會是變成了鬼,把當人的事都忘了吧?”

    一句中的,李成秀感覺有些狼狽。

    將李成秀的表情收在眼裏,那人什麽都明白了,怔了怔後便哈哈大笑:“佛曰,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啊!哈哈,哈哈哈……”

    “哈你個求!”李成秀讓他笑得火起,抬起腿就摟了這廝一腳。

    “嗷!”笑聲戛然而止,為之而來的是一聲慘叫。

    看著那人勾僂著腰,雙手抱著那不可言明之處,李成秀頗覺有些尷尬。呃,剛才這一腳出得有些奇妙,踢中了那人的子孫根了……阿彌陀佛,他剛才自稱道爺,想來是個出家人,這子孫根廢或是不廢影響應該不大吧?

    瞅了瞅孫林,小家夥紅著臉,瞪著眼,似乎既尷尬又震驚。

    “你個壞人!”道爺眼淚汪汪地指著李成秀控訴:“活著的時候欺負我,死了當鬼還欺負我!”

    “誰叫你不老實!”李成秀哼道:“好好說話,否則還有你好受的!”說著便揮了揮拳頭,抬了抬修長健美的大長腿。

    道爺抽抽泣泣地好不委屈,卻也是再不敢胡言亂語,顧左右而言他了。

    李成秀:“你是誰?”

    道爺:“一衍,呂賽仙。”

    孫林驚呼:“啊?你就是一衍道人?”

    李成秀茫然地問:“很有名嗎?”

    一衍幽怨地瞥了李成秀一眼,得了李成秀一記瞪眼刀後立即別過了頭,孫林解釋:“一衍道人,乃是當朝國師啊!皇帝最信任,尊敬的仙長!”

    “屁!”一衍滿腹怨氣地道:“屁地信任!屁地尊敬!”李成秀和孫林齊齊地看著他,看得他眼淚磅礴:“數萬大軍圍城啊,他縮在城裏頭不出來逼著我出來求救!為了逼我出來給他賣命,他把我的寶貝扣在了手裏!”越說越悲憤,“他,他,他這是在逼良為娼啊!”

    “那是逼你就犯!”李成秀一巴掌呼在一衍的腦瓜上,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不會用成語就別亂用。”

    “反正都是逼!”一衍卻是不以為然,他搖頭晃腦地道:“我倒覺得,用逼良為娼倒更貼切一些。”李成秀一瞪眼,他卻不服,說道:“你想啊,把一個良家婦女逼成娼,那得使多卑劣的手段啊,那得叫那良家婦女吃多少苦頭啊,多慘啊……啊!”

    一聲驚呼,一衍再次抱著襠部把自己的身體縮成了一隻大蝦米。

    李成秀悠哉遊哉地收加腳,一字一頓:“好好說話。”

    “嗯,嗯……”一衍點頭如搗蒜,一聲一把辛酸淚。

    言歸正傳,李成秀:“我是誰?”

    “李秀兒。”一衍淚汪汪地回答。

    李成秀目光一凜,出腿如電!

    “嗷!”一衍瞪大了眼睛,再次抱緊了下處:“為什麽又踢我?”

    “你不老實!”李成秀對孫林說:“這人留著沒用,做掉!”

    “好!”孫林半點兒也不遲疑地就欺身上前。

    “等等,等等……”一衍大驚失色,忙道:“你,你,你耍我?”

    李成秀盯著一衍道:“我沒有耍你。我隻是有些記得,有些記不得了。很不巧,偏偏我還記得自己叫什麽。”

    一衍:“……”

    “你要不老實也可以,那麽就看你的運氣了!”李成秀笑妍如花。

    “妖孽!”一衍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哀傷地道:“我就知道我要栽在你的手裏。”

    “再給你一次機會。”李成秀提醒他:“機會隻有一次,若是再有不對……”錢林提了刀便上前一步,刀上還有一抹血跡。

    “知道了。”一衍委屈地萎在地上,像一個被人欺負了的良家婦女。

    李成秀再次問道:“我是誰?”

    “李成秀。”一衍回答,又補充:“也就是當今的太子妃,六皇子的正妻嫡妃。”

    孫林好不吃驚,李成秀的眼底也閃過了一抹詫異,她是記得自己叫“李成秀”,卻是不知道她竟還是太子正妃。嗯,太子正妃,未來的國母,很好的一個設定啊!隻是,如今好像是亂世……

    設定……

    又有呆念頭閃現,算了,不管了。

    李成秀繼續問:“我是怎麽死的?”

    一衍:“我不知道啊!我們在七裏峽的時候就跑散了,從那以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麵了啊!”

    七裏峽?

    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李成秀:“在七裏峽發生什麽事?”

    一衍:“皇後娘娘發瘋了唄!”

    李成秀:“什麽意思?”

    一衍解釋說:“也就是說,皇後娘娘的腦子出了問題,想出要把你弄死,讓王青鸞取代你的位置的主意。結果,卻是中了別人的計,大營被人襲擊,左武衛造反,皇上和她都被人劫持了。”

    “那後來呢?”李成秀再問。

    “再後來你們那一路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是一直跟著滎陽公主的。”一衍說:“到了西河的時候才有了皇上的消息,我們在西河等了五天才與皇上他們匯合,然後一道去了北都。”

    李成秀微微地閉著眼睛:“也就是說,我在你和他們匯合以前我就死了。”

    一衍回答說:“反正我一直沒有見著你。曾有官員發出質疑過,皇上和皇後給的解釋是,你病了。留在了羅家甸子養病。”

    “羅家甸子?”李成秀倒吸了一口涼氣,腦中似被什麽東西猛地紮了一下,不是針,它絞著腦中的血肉,直把李成秀的腦中絞得血肉模糊,一片空白。

    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李成秀感覺他們很熟悉,但卻一時想不起他們是誰來。不過可以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出,他們似乎都很關心她。

    “你們,怎麽了?”李成秀被他們看得心裏有些發毛。

    “你還好吧?”一個髒兮兮的老頭兒湊上來問李成秀。

    “還好,應該還算好。”李成秀說:“沒哪裏疼,沒哪裏痛的!”抬抬胳膊,抬抬腿:“好像,也沒有哪裏受傷。你們,呢?”

    老頭兒一怔,猛地倒退了一步,突然問了李成秀一個問題:“你叫什麽名字?”

    李成秀莫明其妙地回答:“李成秀啊!”

    聞言就見得老頭兒明顯地籲了一口氣,卻又不放心地指了他自己問了一句:“那我是誰?”

    這可將李成秀給問住了,她茫然地搖了搖頭。

    見得李成秀的樣子,老頭兒便如被紮了孔的氣球一樣,瞬間就蔫兒了。

    老頭兒看著他身邊的年輕人,十分茫然無措地問:“是怎麽回事?”

    “我不知道。”年輕人回答,不死心地又湊過來問李成秀:“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李成秀輕輕地搖了搖頭:“不記得了,不過我好像認得你……嗯,認得兩個你。”

    “是我和我哥!”那年輕人急急地說:“我叫孫林,我哥叫孫鐺……”

    “孫林?孫鐺?”李成秀輕輕地念叨著這兩個名字,突然腦中一疼,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見得李成秀麵露痛苦,那老頭兒便急了,直呼:“行了,行了,別想了。不記得就算了,不要想了。”

    “你們,是我什麽人?”李成秀問道。

    “朋友!”

    “長輩!”

    兩個人異口同聲,完了孫林對老頭斜眼道:“你就不怕她想起來了揍死你?”

    老頭又即立改口:“……的朋友!我是你長輩的朋友!”

    “這麽說,你是我長輩也說得過去!”李成秀理解道。

    老頭兒似驚又喜,又不敢承認的模樣連連幹笑:“不敢當,不敢當!”

    李成秀笑了笑,沒有糾纏這個問題,她準備問他們別的。

    似看出了李成秀的意圖,老頭兒道:“不要問,什麽也不要問。”

    “什麽意思?”李成秀不解道。

    老頭兒說:“我是為你好,你什麽也不要問我們,不要對你是誰,你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執著,不要對你的過往刨根問底,你什麽都不要問。你隻要往前看就好了,從現在起,記當下發生的就好了。”怕李成秀誤會,他豎起了三指,對天發誓:“我發誓,我絕對是為你好。”

    “真的?”李成秀眨著眼。

    “真的,絕對是真的!”老頭兒肯定地回答。

    李成秀:“那要是你說的是假的呢?”

    老頭兒:“要是我說了半句虛言……”

    李成秀的小眼神兒往老頭的下身處一掃:“瞬間莫有***,後半輩子當個老太監。”

    老頭兒:“……”

    當即李成秀一副知道真相的模樣,怒指老頭兒:“你果然是在騙我!”

    老頭兒抬頭望天,低吼了一聲“蒼天啊!”默默地望了望黑漆漆的天空,老頭兒長籲了一口氣:“我對天發誓,我所做的,所說的都是為了你好,若有半句虛言……”淚流如雨,“瞬間木有***,後半輩子當個老太監。”

    這麽毒的誓都發了!

    李成秀點了點頭:“那我相信你了。”

    老頭兒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抽抽泣泣地道:“活著的時候欺負我,死了變鬼也欺負我,變一個白癡鬼都還要欺負我……”

    “你才白癡呢!”李成秀不依道。

    老頭兒,哭得更傷心了。

    ……

    老頭兒說他叫呂道人,那個年輕人叫錢林,他們說他們現在是在洛水邊,離洛陽城不遠。老頭兒奉了皇命去洛陽城給太子送信,搬救兵。原來,現在天下大亂,皇帝的幾個兒子趁著皇帝北巡時紛紛造反,皇帝現在被困在北都城中,急需要太子去救援,隻是太子所居的洛陽城也被數路反兵重重包圍,他們正愁怎麽把信送進去。

    聽得說天下大亂,又說有人造反,再說到洛陽城外正在打仗!

    望了望天空中時不時升起的紅色火光,再聽到從遠處傳來的陣陣馬蹄聲,李成秀想起來了。

    李成秀記得她之前是在一個山裏,那裏有一個小木屋,屋子裏有幾個奇怪的人。她“初生”時的意識便是聽到他們在吵架,然後她便莫明其妙地來到了這個世界,看到了一老一少,少的躺在一張榻上,老的握著少的那個人叫師妹。接著又進來了一個年輕的小姑娘,小姑娘將一盆水放到了她的屁股下,她在水裏看到了原本躺著的人的影子。

    再接著,李成秀覺得他們神叨叨的有些害怕,於是悄悄地出了屋,她看到了連綿的大山,青翠碧綠的樹木,看到了紫色的野菊花,看到了嬌妍鮮紅的鳳仙花,她看到它們覺得神輕氣爽,然後便身輕如燕,飄飄悠悠地飛上了天空,不知不覺地便落到了一座大城外。剛一落地,她便遇到了戰事,有一支黑甲軍攻打這個座城市,在戰爭中她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別人都看不到她,也聽不到她的聲音,東西可以隨意地從她身體上穿透,卻不會給她造成任何傷害。然後,她救了一個蠢笨的黑甲小兵,黑甲小兵說她很可憐,她也安慰了他受傷的心靈,於是他們成了朋友。

    至於麵前的這個老頭兒……,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但是他說是她故舊,那麽就相信他吧,看他關切的模樣……當然,最主要的是那麽毒的誓他都發了,想來是假不了!——誰敢跟個死人扯謊?還是跟個鬼魂扯謊?誰有那個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