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 有一種美叫儀態萬千

字數:4635   加入書籤

A+A-




    因為她還是穿著旗袍裝,這樣翹著二郎腿,夾著煙,坐在沙發上,那當真是儀態萬千,所以她就引起了在場很多男士的注意。

    一個月下來,我們的交情好了許多。

    也不能說好到了什麽程度,但彼此之間已經相熟了許多,說話沒有開始那樣的生疏冷漠了。

    大家就好像是朋友一樣,一個電話,人就出來了。

    我和陶遠早就很熟了,不過她不知道,而且我們之前的熟,也隻不過隔著桃桃,兩人很客套的相熟。現在不同,我們是朋友一樣的熟悉了。

    她先到的,坐在沙發上,看到我過來之後,她就揮了揮手,示意她的保鏢下去。

    我走了過去,坐在她的對麵,笑道,“怎麽突然想到來酒吧了,這麽晚,心情不好嗎?”

    我一看,桌子上的洋酒已經沒了三分之一,顯然是我沒來的時候,她喝掉了這三分之一。

    所以她現在看起來臉有點紅,尤其是眼睛,晶瑩閃爍的,很是迷離。

    “你來了,陪我喝兩杯。”她看到了我,笑了一下,然後就拿過一個杯子,給我倒滿酒,一邊說道,“沒什麽心情不好,就是想出來喝點酒,聽說喝了酒會比較好睡一點。”

    陶遠的語氣很平淡,但以我對她的了解,她生活上肯定是遇上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不然的話,以她這麽穩定的性格,是不會出來喝酒買醉的。

    “喝點酒是好睡點,但是喝多了,酒勁過了,就更加不好睡了。”我淡淡笑道。

    她點的是那種比較烈的洋酒,喝少許還好,多了就難受了。

    她望了我一眼,“那醉了呢?”

    “醉了容易失身。”我認真地道。

    陶遠的反應在我的意料之中,她先笑了幾下,然後就搖了搖頭,“失身,好過失眠。”

    看來她不是一般的煩惱,失眠的感覺我知道,短時間失眠沒啥,長時間失眠了,那就是一種絕大的煎熬了,憂鬱症如影隨形,久而久之,人想自殺。

    她既然都這樣說了,那我就沒有理由再阻止她了,何況,我也沒想要阻止她,人有了煩惱,總是要發泄出來更好的。

    “放心,有我在,你失不了身。”我頭一仰,把半瓶洋酒喝進肚子裏麵,頓時一股火辣湧上心頭。

    我不知道陶遠的煩惱來自哪裏,但作為朋友,她是桃桃的大姐姐,我今晚都應該陪著她,和她分擔,不讓她出事。

    她又望了我一眼,但卻沒有說話。

    這酒吧我以前來過,很久了,那次是溫可馨失戀,出來買醉,想灌醉自己,她對廖明豪還念念不忘,叫了我出來。那次她喝醉了,說要把初夜給我,為了發泄,我拒絕了。如今畫麵一閃,還是在這家酒吧,同樣是女人要買醉,男人在傾聽。我還是我,女人就換成陶遠了。

    陶遠和溫可馨,是我接觸到所有女人之中,最美麗的兩個。

    酒吧裏麵放著悠揚的音樂,放眼一看,來這裏消費的,都是有錢人,紅男綠女,都在這浪漫的氛圍下,喝酒調情,享受著曖昧的快樂。

    當然也有像陶遠這樣,生活上遇到了不愉快的事情,來買醉求一個好覺的,不過這樣的人很少,縱觀全場,也不過隻有三兩個而已。

    “阿仇,你父母還好嗎?”

    陶遠喝了一杯酒之後,就在望著吧台上的調酒師發呆,不是看調酒師帥,而是看調酒師那高超的調酒手法,讓人目眩。

    隻是忽然,她望著我問話。

    她這一開口,我就知道了,陶遠的煩惱來自她的家庭,我依舊記得,以前陶遠和我說過,她母親已經過世了,本是秦家的一個迎賓小姐,被秦家大公子看上了,才有了她。隻是她母親生下她之後,沒過幾年,就抑鬱而終了。她恨秦家,所以幹脆跟母親姓陶,她早年就自己一個人出來闖蕩了,一步步做到現在的成績。

    秦家……我心裏動了,想到了什麽!好像省城的那家獵狼俱樂部,就是姓秦的!

    “還好。”我點頭,馬上又接了一句,“應該還好。”

    有一種東西叫做酒不醉人人自醉,現在陶遠就是這樣,她本身就覺得難過,身體軟得像蛇,所以喝了不是很多酒,就已經很醉了。

    她這是在自我催眠。

    “我沒有父母的。”陶遠沉聲地說道。

    像陶遠這樣的人,會把自己這麽柔弱的一麵裸露出來,可以想象,她心裏是有多麽地苦悶。

    我不說話,溫和地望著她,做她的安靜的傾聽者。

    興許是我自私,陶遠的背景肯定很強大,強大到讓廖明豪這樣的人都要巴結她。而我也需要勢力,所以,我想和陶遠成為好朋友。

    我這個樣子,讓她感受到安全感,她撫了一下大腿上褶皺的旗袍,擋住她大腿側露出來一點點的肌膚,抿了下嘴,然後繼續道,“我隻有媽媽,但她很久之前就死了。我一直很羨慕有完整家庭的人。”

    她說到這裏,就沒說下去了,我知道,她心裏還有牆,或者說,她還不夠醉,傾訴不出來。

    我歎了一聲,“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人在這世上,先受苦再享受,人生再世,十之八九不如意,要以一顆樂觀的心去生活。賺再多的錢,也不如做一個生活的強者。”

    陶遠似懂非懂,或許說她本不想懂,所以搖頭,她說道,“我一直受苦,沒享受過。”

    說完,她嘴角露出很多苦澀,讓我想起了電影《這個殺手不太冷》裏麵一幕經典畫麵。

    瑪蒂爾達:是不是人生總是如此艱難,還是隻有童年如此?

    萊昂:總是如此。

    人生如苦海,浮浮沉沉幾十年,然後沉船死去,誰能一直都快樂呢?關鍵看以怎麽樣的心態去麵對苦痛而已。

    “會有享受一天的。”我輕聲地道,“苦盡了甘甜才會到來。”

    看陶遠的表情,明顯她是沒認同這句話了,她軟軟地躺坐在沙發上,那種姿態,很是慵懶,目光迷離,輕敲煙盒,從裏麵拿出一支細長的煙,那動作,當真是美到了極點!讓這身邊路過的人,都不禁紛紛側頭。

    “他們想讓我回去,我不會認輸的,我姓陶,永遠不會姓秦。”陶遠把煙叼在嘴邊,摸了下身體,發現沒有火機,便對我點了點頭,問道,“有火嗎,給我點一個。”

    我不抽煙,就沒帶火,打了個響指,服務員過來,我問他要了一個火機。

    我把火機給她,她不要,她說要我幫她打,我點頭。

    我湊了過去,她湊了過來,兩顆腦袋靠得很近,我能清楚地看到她彎彎的眼睫毛,如剝殼雞蛋一樣的肌膚。還有來自她身上那股醉人的體香。一瞬間,曖昧,旖旎,怦然心跳。

    啪嗒一聲,我打了火,火焰噴了出來,很迷幻,是那種藍色的火焰,陶遠的嘴紅顏如同玫瑰,含著煙,湊了過來,借火,抽煙。

    一口煙,噴在了我的臉上,夾雜著她的香味,特別地迷幻。

    “抽太多煙其實不好,我以前也抽煙,後來戒了。”我望著她說道。

    她目光有些漂浮,說道,“我還在秦家的時候,年小,撿到他的一根煙,我嚐試抽了起來,被他看見,扇了我一耳光,他說女人抽煙,敗壞他秦家門風。”

    說到這裏,她笑了起來,笑容有點妖豔,望著我,“所以從那時候開始,我就一直抽煙,那年我八歲。”

    我嘴巴動了動,沒說什麽了。

    陶遠已經陶醉在她的憂鬱世界裏麵,我便起來,去接一個手。

    望著鏡子裏麵那個帥得一塌糊塗的男人,我擦了把臉,出去。

    然而讓我想不到的是,當我出來的時候,在沙發上的陶遠已經不見了,我疑惑著她是不是已經走了,馬上就聽到了一聲驚叫,“你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