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這次的任務是什麽？”

    “幫助複製人，回歸到正常人類。”

    念零一沒有再問複製人是什麽，明顯的念零一自己這個身體就是個複製人。

    回歸正常人類，就說明，這裏也有正常人類，那這些複製人肯定就是正常人類搞的鬼了。

    那是不是世界上還有很多這樣的複製人？

    但是現在兩眼一抹黑，念零一也搞不清楚狀況，原主從出生開始，就見到過正常人類，其他時候還多是機器人，他們從小就被教導要幹什麽，就像念零一，從小有意識開始就被教導，以後要擦玻璃，以後要擦玻璃。

    然後要怎麽擦，然後幾點睡覺，幾點吃飯，每次吃多少食物，喝多少水，上幾次廁所都有規律可循。

    念零一仔細的想著有沒有什麽遺漏，這棟大樓很高，高到最起碼，電梯的數字都到幾百。她沒有出去過，也不知道怎麽出去。

    她負責擦21樓的玻璃，走廊偶爾走過的人都和念零一差不多，但是他們是直接去一個個房間，至於做什麽？念零一依舊不知道，他們不交流，不說話，甚至不懂語言。

    念零一看著一眼桌子上想起來的腦中，指針剛剛走到7，現在這個時候，念零一應該是走出去，去吃飯的地方吃飯。

    這裏到處都有攝像頭，肯定也有人守著，念零一不能做出一點的差異化，不然有可能被滅殺。

    念零一繃緊自己的麵部表情，盡量自然的沒有任何的表情。

    然後以標準化的姿勢，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飯盒，一步一步的，像是被丈量過的步伐一樣的，踏出門外，和大多數人一樣，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大家都在那吃飯。

    念零一看似目不轉睛，但是餘光卻在留意周圍的環境。

    這個大樓好像是一個圓形的，如果以念零一的房間為起點的話，那從起點開始，是兩個半圓的道路，直通對麵的飯堂，而這半圓的道路上有無數的像念零一的房間那樣的小隔間。

    但是都拉著藍色的窗簾，誰也看不到誰的房間。

    而大樓的中間是一個巨大的電梯，電梯依舊是不知名的藍色，看不到外界，外界也看不到裏麵。

    這是下去的唯一途徑。

    這個樓很大，就說這個走廊，寬度足夠四五輛車並排行駛，而且這個圓也非常的大，走到對麵的食堂，念零一按照機械性的步伐走了將近半個鍾。

    周圍的人很多，但是卻不顯得擁擠，念零一也觀察了一下周圍的這些人，每個人都是麵無表情，那不是冰冷，而是一種空洞，就像是沒有靈魂的傀儡。

    每個人走路的速度都是一樣的快，都是機械性的，走路的姿勢幾乎都是一模一樣，就好像這些人像是批量複製的一樣，每個人都對陌生人視若無睹，不說話，不交流。

    最可怕的是念零一在其中看到了幾個和自己長的一樣的人，一樣的穿著打扮。

    還有一些其他人，也長的一模一樣……

    這個認知讓念零一覺得驚悚。

    好不容易到了食堂，念零一回憶著原主去的哪個窗口打飯，然後淡定的站過去，排隊。

    整個食堂也是安靜的詭異，沒有人說話，隻有勺子舀食物的聲音，念零一看到那些盛飯的人也是一樣的複製人。

    他們機械性的盛飯，成菜。

    每個人的食物都一樣，分量也一樣，一勺肉，一勺菜，一勺米飯。

    然後大家再默不作聲的接過食物，走到桌子邊吃東西，念零一也不敢亂走。

    這去哪吃飯，可能也是有講究的，原主經常吃飯的位置，念零一走了過去。

    周圍的人吃飯，也很有規律，一口肉，嚼4下，吞咽，然後一口米飯，嚼4下，吞咽，一口菜，嚼四下，吞咽。

    所有人一起動勺子，一起放下，一起咽食物……

    沒有吃到食物該有的表情，仿佛就是在例行公事。

    念零一看了看盤子裏，肥多瘦少的肉，內心裏淚流滿麵，卻不敢不吃，在這個拉屎都定量的地方，如果不吃，等下屎不夠，念零一都不知道會不會出事。

    一口肉，嚼一下，肥肉的口感溢滿整個口腔，這味道其實真的說不上好，感覺就像是煮的。

    加了點鹽，滿滿的油脂，讓人發膩，念零一咽了一口下去幾乎沒吐出來。

    幾乎用了全部的自製力，才能壓抑惡心感，再吃一大口米飯，本來想衝淡口裏的難受，卻沒想到這一口有點大。

    原主不知道是不是嗓子也習慣了這規律大小的食物，念零一這次明顯的不符合規律的食物，瞬間卡在了嗓子裏，噎住了。

    偏偏這吃飯是沒水的，念零一表情都不敢動，生怕自己的異樣被人發現。

    一般機械性的往嘴裏塞青菜，一邊努力的讓自己把嗓子裏的米飯吞咽下去。

    最後終於下去了，念零一的臉有些發紅，眼眶裏也泛著些眼淚花。

    那是噎的。

    果真是由簡入奢容易，由奢入儉難，以前看到肥肉很是歡喜，現在卻吃不下。

    就像這些複製人一樣的，他們從小就是這樣過的，也習慣了，絲毫沒有覺得這種日子有什麽不對，反而如果念零一現在表現出來什麽異樣，反而讓他們覺得是一種異類。

    而念零一作為一個正常人，卻受不了這種生活。

    這種雖然有吃有喝，有地方住，工作也不辛苦，但是卻沒有人身自由的生活。

    所有人的飯都吃的幹幹淨淨一點不剩，然後走到水池邊去洗碗。

    念零一幾乎是囫圇吞棗的吃完那些肥肉，然後再吃完米飯，青菜，飽腹感倒是有的，原主這個胃已經適應了這個飯量了。

    然後念零一也去水池邊，跟著大家一起動作，衝水，洗潔精，衝洗，拿起，走人。

    再回到自己的房間，放下飯盒，然後拿出自己工作的工具，念零一開始一天的工作。

    這整棟大樓都是玻璃的建築，就像是大大的落地窗，但是這個窗，有光芒傳進來，但是念零一他們卻看不到外麵，念零一估計，外麵的人有可能可以看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