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真相大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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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瑾漸漸聽明白了過來,皺眉問道:“如此說來,李庭燁乃是利用我逼死崔挹,從而鞏固了自己在七宗堂的地位?”
“不錯。”崔若顏點點頭,輕歎言道,“待到我調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後,當真不敢相信所知道的一切,而陸郎君你的兵變計劃之所以會被泄漏,相信也是出自李庭燁的手筆。”
陸瑾不解的問道:“但是李庭燁作為七宗堂宗主,不是應該支持我們討伐武後麽?為何會出賣我們?”
崔若顏尚未回答,一旁的王長老已是歎息言道:“此人居心叵測,乃是利用武後對付七宗五姓,從而打擊名門世家,讓自己更能夠掌握七宗堂的權力,從而徹底架空七宗五姓。”
陸瑾知道七宗堂乃是七宗五姓的重要支撐產業,若王長老與崔若顏說得為真,這李庭燁胃口著實不小,心機也是尤為深沉。
崔若顏繼續言道:“另外,我也查明了李庭燁的身份並不簡單,陸郎君,我覺得你應該跟隨我們到長安一趟,共同拆穿此人的真正麵目。”
陸瑾想了想,總覺得崔若顏此話有些含含糊糊。
若是七宗堂處理叛徒,他陸瑾自然沒有前去的必要,但崔若顏作此邀請,相信也不會無的放矢。
斟酌了一番,陸瑾點頭道:“那好,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走。”
頂著淩冽的寒風,陸瑾與崔若顏以及王長老乘坐馬車在積雪皚皚的道路上艱難行進著,足足花了十來天的功夫,才抵達了長安城。
得知陸瑾前來長安,長安留守蘇良嗣自然親自前來迎接。
說起來上次陸瑾來到長安的時候,雖也是宰相,但身為秉筆宰相裴居道之下的二號宰相,蘇良嗣卻不怎麽待見陸瑾,畢竟在他的眼中,陸瑾始終是太過年輕了。
然而這次前來卻不相同,蓋因陸瑾現在已是成為了當朝第一人,還未待陸瑾抵達長安城城門,便有一隊金吾衛士前來迎接,而蘇良嗣則在十裏郊亭在備下了酒宴,親自前來接風洗塵。
此乃官麵上的應酬,陸瑾自然不好拒絕,在吩咐崔若顏與王長老當先進城之後,他則留在郊亭赴宴。
作為長安留守,蘇良嗣現在多多少少有些尷尬。
特別是他遠離了皇權中樞孤身坐鎮長安,在新君親政的事件當中毫無寸功可言,使得蘇良嗣更是感受到了一股危機感,生怕會因此罷相。
幾杯接風酒飲罷,蘇良嗣旁敲側影的詢問起了陸瑾朝廷動向,並隱隱表達了自己的擔憂。
陸瑾何等聰明之人,自然懂得了蘇良嗣的意思。
他好生安慰了這個老臣子一番,打消了他的顧慮,並道開春之後聖人將率領朝臣返回長安,並會在長安長期居住,著令蘇良嗣準備好帝駕返回前的一應事務,迎接天子歸來。
蘇良嗣聞言大喜,算上去自從先帝於永淳元年帶領群臣前去洛陽就食之後,已經有四五年的光景沒有返回長安,作為大唐的京師,這些年長安城可謂少了些生氣。
如今帝駕將於開春之後返回,如何不令訴蘇良嗣為之驚喜,這也意味著他能很快脫離長安留守這個尷尬位置,再次進入中樞。
來到長安,陸瑾稍作歇息,就前去了崔若顏住處。
見到陸瑾,崔若顏的神情有著幾分緊張,她好似緩解壓力般長長的吐了一口粗氣,這才繃著臉言道:“陸郎君,我已經令人去將姐夫請來,待會有勞你躲在屏風後傾聽,待我拆穿李庭燁的麵目。”
陸瑾點點頭,言道:“這是你們七宗堂內部之事,我自然不宜身在當場,就在屏風後也可。”
“另外……若顏還有一事。”
“啊?十七娘但說無妨。”
崔若顏輕輕頷首,卻又幾番欲言又止,言道:“陸郎君,待會不管是發生了什麽,還請你能夠冷靜為上,並非若顏不肯如實相告,隻是我也沒有幾分肯定的把握。”
陸瑾聽崔若顏說得不明不白,不禁有著幾分奇怪,頷首道:“好,我會理解娘子的。”
崔若顏這才點點頭,將陸瑾待到正堂靠近走廊的一麵屏風後落座,這才與王長老一道,靜靜的等待著李庭燁的到來。
過了小半個時辰,李庭燁腳步舒緩而至。
李庭燁依舊是一身月白色瀾袍,外罩著一領風雪披風,雖已是四十來歲的年紀,但依舊說不出的儒雅風流。
見到王長老也在堂內,李庭燁頓時有些驚訝,連忙拱手作禮道:“見過大長老,不知大長老前來長安,庭燁多有怠慢,還望恕罪。”
“老朽前來自然是有所正事,虛禮可免。”王長老老臉上的神情有著幾分肅穆,沉聲問道,“前段時間七宗堂負責相助諸王匡複起義,誰料卻慘遭失敗,不知對於此,庭燁你有何解釋?”
李庭燁眉頭微微一皺,抱拳言道:“大長老,吾等雖然相助於李氏諸王,但一直是為他們提供錢糧支撐,而不能與聞軍事,李貞自持了得,與官軍決戰失敗,在下也尤為痛心,還望大長老明鑒。”
“哼!少在這裏花言巧語!”王長老怒斥了一句,忽地爆發出了滔天怒火,“李庭燁,你別以為老夫不知道,這些年你為了和崔挹對抗,沒少暗中陷害於他,甚至他的死也與你的推波助瀾有著很大的關係,而在這次匡複之戰中,你身為七宗堂宗主,卻暗地裏吃裏扒外,將匡複軍的情報泄漏給了官軍知曉,原本老夫就對你身為外族執掌七宗堂甚為憂慮,沒想到你果真借此機會利用朝廷打擊七宗五姓,從而獲得七宗堂的絕對權勢,你這麽做,對得起博陵崔氏對你的信任麽?”
一席咆哮聲落點,李庭燁渾身一震,立即便是臉色鐵青。
半響之後,他目光死死的盯住王長老,嗓音有著幾分僵硬冷然:“大長老,我你不知道你再說什麽?在下自問一直對七宗五姓忠心耿耿,欲加之罪何患無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