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一章:離奇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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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睿幫小麗把鞋子、襪子脫掉,仔細地檢查她腳上的傷勢,小麗的腳踝已經腫成饅頭一樣,蘇睿用手指捏了捏腫脹之處,然後握著腳掌輕輕地轉動了幾下,小麗疼得隻抽冷氣。老王在旁邊看得眼皮直跳:“怎樣?怎樣?”
蘇睿點點頭:“還好沒有傷到骨頭,隻是普通的扭傷。”
蘇睿又把小麗胳膊上的衣袖拉開,看到她胳膊上摔出的幾處烏青看起來倒是更嚇人一些。
“脫掉外衣。”蘇睿從藥箱裏拿出雲南白藥幫她在腳上和身上淤青的地方噴敷,梓楊跟瀟灑哥識趣地離開臥室,走到正堂,兩人相對無語,情形稍微有些尷尬。
梓楊走到門邊,看著外麵的暴雨開始發呆。
小黑出去這麽久了,怎麽還不回來?
院子裏幾頭騾子擠在草棚裏,瞪著烏黑的大眼睛看著外麵的狂風暴雨。雨水在地麵上匯集成一條條小河,從他們的宿營帳篷下麵流了出去。
整個山穀呈一個巨大的漏鬥狀,四周地勢稍高,中間最低,四麵八方的雨水沿著平緩的斜坡匯集到穀底的兩條河流裏,原本像是兩條玉帶一般的河流變寬了幾倍,渾濁的河水奔湧著衝向中間的水潭,遠遠看去,水潭上波濤洶湧、浪花飛濺,似乎像有條巨大的怪物在攪動一般。
“這場暴雨不知道要持續多久,這麽大的降雨量,水潭的水位要上升不少。”蘇睿處理完小麗的傷勢,走到梓楊的身後說道。
瀟灑哥走到二人跟前:“你們那位小朋友去哪裏了?這麽大的雨會不會有危險?我看,我們還是出去找他一下吧!”
梓楊看了一眼瀟灑哥,剛想說聲客氣話,突然院門嘭的被人撞開,一身泥濘的小黑闖了進來。
“嘿,說曹操,曹操到,瀟灑哥你這嘴真是開了光!”梓楊欣喜地說道。
“那是什麽?!”瀟灑哥看著小黑的身後,臉上突然變了色。
梓楊跟蘇睿一看也是大吃一驚,小黑身後幾米處,竟然跟著那隻凶殘的黑豹。
小黑似乎沒注意到身後的黑豹,快步走向屋裏,臉上竟然還帶著一絲歡欣的笑容。小黑走到門裏站住,眾人見他左手裏提著一隻肥兔、一隻野雞,身上的泥水滴答流到腳下,把地上打濕了一片。
“趕緊過來,站在那裏傻笑什麽!”梓楊一把將小黑扯到身邊,警惕地看著院門外的那隻黑豹。
草棚裏的騾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險,驚惶地擠在一起喘著粗氣噴著鼻子。
小黑回頭看了看黑豹,手指嘬在嘴邊輕輕地吹了一聲口哨。那隻黑豹猶豫了一下,慢騰騰地走了進來,在屋門外幾米的地方又停了下來。
“咦,你小子把它馴服了?”梓楊哭笑不得地看著小黑,小黑兩眼放光地點了點頭。
“它好像受傷了。”蘇睿指著黑豹的後腿說道。
黑豹的右後腿有一條長長的口子,似乎受了很嚴重的傷勢。
“你幹的?”梓楊瞅著小黑說道,難怪這家夥回來這麽晚,感情又去玩豹子了。
小黑搖搖頭,睜著兩隻大眼看著蘇睿。
“你想讓我幫它治傷?”蘇睿微笑著說道。
小黑眼睛一亮,使勁地點了兩下頭。
“臭小子,當你睿姐是獸醫呢,再說給這麽凶的畜生治傷,萬一它獸性發作怎麽辦!”梓楊有些惱怒地說道,這小子玩性太大了。
被梓楊這麽罵了一通,小黑臉色一下黯淡下來,垂著頭站在那裏,委屈的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
蘇睿推了梓楊一把,“這麽凶幹嘛,我們有現成的藥物,做下簡單的包紮不難。”
“小黑,你能把它帶進來躺在地上嗎?”蘇睿彎腰問小黑。
小黑點點頭,走到外麵用手摸了摸黑豹的頸部,那隻黑豹竟然跟著他走了進來。梓楊看它走路一瘸一拐的,看來傷勢不輕。
看到這麽大的畜生進來,瀟灑哥連忙遠遠退開。嘴上驚呼道:”蘇睿,你,你小心點。“
小黑把黑豹帶進正屋,拍了拍它的脖子,那隻黑豹竟然乖乖地躺了下來。
梓楊不得不驚歎,這個連話都不會說的孩子,竟然還有跟動物心靈相通的本領。
蘇睿從裏屋拿出急救箱來,看著小黑溫柔地說道:“你幫我按住它好嗎?”
小黑點了點頭,蹲在地上用手摟住黑豹的脖子。
“摟緊點啊!別讓他動!”梓楊也戰戰兢兢地靠了過來,用手輕輕地搭在黑豹的身上,防止它突然暴起傷人。
“幫我扶住它的腿,手上不要太用力。”蘇睿溫柔地說道,用清水衝洗幹淨黑豹傷口的血汙,輕輕地翻開它腿上的傷口,露出裏麵花白色的筋肉。
“好深的傷口,像是被利器割開的,都快到骨頭了。”蘇睿皺著眉頭說道。
“刀子割的?”梓楊愣了一下,小黑從來不用刀子的。
蘇睿點了點頭,用鑷子把傷口裏的異物和破碎組織輕輕地夾出來,然後又用稀釋酒精清洗傷口裏麵。
在酒精的刺激下,黑豹渾身一抖,掙紮了一下想站起來,把梓楊嚇了一跳。小黑緊緊地摟住黑豹的脖子,臉貼在它的頭上,一隻手在他脖子後輕輕地摸著。
在小黑的安撫下,黑豹重又安靜了下來。
蘇睿跟梓楊對視了一眼,一起鬆了口氣。
蘇睿伸手從醫療箱裏拿出手術針線,小心地把傷口縫合起來,然後在創口周圍塗上碘酒。
“可以了。”蘇睿站起身來舒了一口氣,腦門上已經有了一層細細的汗。
梓楊拿起一塊紗布殷勤地幫她擦拭,嘴上說道,“大夫,您看家屬的病情怎樣?傷口還會不會惡化?”
“討厭!”蘇睿笑著輕輕地推開梓楊的手,“傷口雖然很深,但好在沒有傷到筋骨,養幾天就好了。不過外麵下這麽大雨,長時間沾水的話恐怕還會感染。”
“不行,絕對不能讓它呆在我們屋裏,這畜生野性很大,萬一突然失控了怎麽辦?”瀟灑哥皺著眉頭說道。
梓楊也覺得這樣做有些不妥,但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這黑豹看起來跟小黑有著深厚的友誼,總不至於強行把它給趕出去。
“要不,把它拴在草棚裏?”瀟灑哥猶豫著說道。
“什麽餿主意!把這家夥跟騾子一起關草棚裏?那就跟把老王扔在肉鍋裏一樣,一晚上就給你吃光了。”梓楊搖頭道。
“找我有什麽事兒?”老王從裏屋探頭出來道。他的心思都放在小麗的身上了,對於蘇睿等人救治黑豹的事兒倒是一點兒也不關心。
“把這隻兔子和野雞收拾一下,等會兒吃肉!”梓楊指著小黑帶回來的兩隻野物說道。
“好嘞!好幾天沒吃肉了,嘴巴裏都淡出鳥來了!”一聽有肉吃,老王立刻精神煥發起來。
“小黑,這東西咱不能養,你把黑豹帶到旁邊那戶空著的人家裏拴起來。”梓楊指了指前麵的一棟空房屋。
瀟灑哥忙從行李中拿出一卷登山繩遞給小黑。
小黑冷冷地看了繩子一眼,卻沒有接過去,拍了拍黑豹的脖子,徑直轉身向門外走去。
那黑豹看小黑走出去,也起身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後。一人一豹慢慢消失在雨中。
“我這麽做是不是有點太沒人情味兒了?”梓楊從來沒看過小黑這個樣子,忍不住撓著頭問道。
“嗨,屁大點的孩子,懂個什麽,也就是個青春期叛逆!”老王滿不在乎地說道,擼起袖子提起野雞和兔子,走到院子的草棚邊上開始剝皮去毛。
蘇睿瞅了梓楊一眼,邊收拾醫藥箱邊說道:“我小的時候過生日,叔叔送了一匹小馬給我,後來被爸爸送到農場去了,我生了他一學期的氣呢!”
“你過生日還有禮物,我過生日能不挨揍就已經要謝主隆恩了。”老王提著剝好皮的雞和兔走了進來。
過了一會兒,小黑又低著頭默默地走了回來。梓楊看他渾身濕透,從行李中拿出一套換洗的衣服遞給他,“去把衣服換了。”
小黑默默地接過衣服,走到另一間屋子裏,過了一會兒換了身幹爽的衣服出來,把一堆髒衣物啪地扔在梓楊腳下。
“嘿!你個臭小子,跟我耍起驢脾氣來了!”梓楊兩手叉腰,氣的七竅生煙。
小黑也不理他,徑直走到門口坐在小凳子上,兩手托腮愣愣地看著外麵的大雨。
“算了,讓他自己待一會兒。”蘇睿勸梓楊道,順手把地上的衣物撿起來放在盆裏泡著,給梓楊使了個眼色,走進空著的屋子裏。
梓楊跟她走了過去,嘴裏還罵罵咧咧地嘀咕著:“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現在翅膀硬了,敢跟我使臉色了!”
“你覺得這個傷口是誰弄出來的?”蘇睿看梓楊一個人進來,壓低聲音悄悄地說道。上一次看見黑豹的時候,它還好好的。僅僅過了一天它就被傷成這樣,這裏麵肯定有蹊蹺。
“是不是老靳捅的?”梓楊知道,自己這邊幾個人都沒有作案的可能,那麽唯一剩下的嫌疑人隻剩靳國強了——這些人裏麵,除了小黑之外,也隻有靳國強有這種身手了。
“我覺得不大可能,靳國強從昨天到現在,大部分時間都跟咱們在一起。”蘇睿說道。
“會不會昨晚咱們回來之後,黑豹闖到靳國強那裏,被老靳給幹了一把?”梓楊思忖道。
“發生這種事,靳國強今天難道會一點也不跟我們透露嗎?”蘇睿繼續問道。
梓楊看著蘇睿,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神色緊張地說道:“你的意思是,村子裏還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