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撩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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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水泛起的熱氣氤氳,水麵上的花瓣隨著夜錦衣梳洗的幅度而搖曳著。

    她的頭還是有些暈,昏昏沉沉的,泡在熱水裏這種感覺更甚,她的骨頭也像是散了架一樣,讓她整個人癱軟地倚著浴桶的邊沿。

    她雖然已經昏睡了很久,但在熱水裏浸著還是免不了要覺得困乏,畢竟有那麽一句話叫做:飽暖思***。

    但不足一炷香的時間,她便睜開了眼睛,因為衛卿笑站在門外不停地拍打著房門,一邊拍一邊喊著:“夜錦衣,我給你做了梅花羹,你要不要嚐一嚐,不吃的話我就給吃光了。”

    這種拍門的力道,這種說話吊兒郎當的口氣簡直和她初見時那個浪蕩不羈的衛卿笑一模一樣。夜錦衣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大聲道:“知道了,馬上出去。”

    聽到這話,衛卿笑反而拍門拍的更厲害了,還不停地叫嚷著:“你在裏麵幹嘛呢?怎麽這麽磨蹭?”

    這樣說著,衛卿笑上身穩穩地,雙手端著梅花羹,腿卻是猛地一用力直接踹開了房門,結果就愣在原地。

    幸而,夜錦衣留給他的隻是一個裸背。但即使隻有一個裸背,也足夠引人聯想,尤其是在衛卿笑已經知道夜錦衣是個女人的情況下。

    三枚銀針朝著衛卿笑射過去,衛卿笑猛地一躍,那三根銀針便從他的腿下射過去,直接穿過內苑的院門,釘在外院中間的一個粗壯的大樹上。

    但即使是這樣,他手裏的梅花羹還是拿的穩穩當當,一點也沒灑出來。他才剛落在地上,就猛地轉過身去,有些急躁道:“你在洗澡怎麽也不說一聲?”

    夜錦衣將身子往水裏沉了沉,冷聲反問道:“你要踹門怎麽也不說一聲?”

    “那我出去了,你快些出來吃東西吧。”說罷,衛卿笑先走出去將梅花羹放在院裏的石桌上,又過來閉著眼睛將門關上。

    夜錦衣抬手撿起水麵上飄的梅花瓣,又掃了一眼手腕上疤痕,喃喃道:“年末了,天牢裏又有多少死囚要行刑呢?溫九鳳,若是不讓你安安心心報了仇,你又能不能安穩度過這一年呢?”

    沒人回答她,因為她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她從浴桶裏出來的時候,水還是溫的,待她擦幹身子,穿好衣服,整理完畢才緩緩推門走出去,結果還沒走下屋簷下的台階,她就又被突然出現在身前的衛卿笑拖回了房間。

    衛卿笑把夜錦衣按在椅子上,從旁邊的架子上扯過幹淨的毛巾,一邊幫夜錦衣擦幹還在滴水的頭發,一邊責怪道:“天冷,你就這樣出去,也不怕頭痛。你若是又病了,我可不打算管你。”

    夜錦衣握住衛卿笑的手,抬眸瞟了他一眼,挑眉道:“你怎麽又像變了一個人?”

    衛卿笑勾了勾唇,但手裏的動作卻沒停,隻輕聲道:“變了?我哪裏變了?你初見我的時候難道不是這個樣子嗎?”

    夜錦衣無奈道:“是這樣,可是——”

    “那就不要可是了,乖乖別動,頭發擦幹才可以出去。”衛卿笑一手托著夜錦衣的手腦勺,讓她安分下來,又仔細地幫她擦拭頭發。

    夜錦衣一動也不動,隻開口道:“你知道有多久沒人幫我擦過頭發了嗎?上一次,還是我哥——”

    衛卿笑抬手托起夜錦衣的下巴,盯著她的眼睛,柔笑道:“不管以前什麽樣子,以後都有我幫你。”

    “你——”眼見著衛卿笑眸中化開的春水,夜錦衣仍不住開口提醒,但話還沒說完,衛卿笑就放開了她,接著給她擦拭頭發了。

    “昨天晚上我去了公主府,去了東京大獄。”半晌,衛卿笑的聲音在她頭頂冷冷地響起。

    夜錦衣凝眸道:“查到了嗎?”

    衛卿笑不著痕跡道:“牢頭說,那晚有一個人買通了他們,給你的酒裏下藥。那個人你應該比較熟,但卻不是琳琅。”

    夜錦衣蹙眉道:“誰?”

    “任嘯雲。”

    “原來是他,我早該想到是他。”夜錦衣自嘲一笑,搖了搖頭,“抱歉,誤會了公主。”

    “你誤會的是公主,同我道歉做什麽?”衛卿笑輕笑一聲,順勢在夜錦衣發頂猛地一彈。

    夜錦衣倒沒理衛卿笑這一玩笑,隻輕笑道:“誤會了你的紅顏,自然要同你道歉,你深更半夜地去完公主府又去東京獄,為的不就是不讓我冤枉她嗎?”

    衛卿笑半晌沒說話,倒是讓夜錦衣覺得奇怪,正想扭過頭去看看,卻被衛卿笑猛地按住肩膀,靠著自己的耳畔輕嗬一口氣:“你醋了。”

    夜錦衣聞言,倏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忙站起身來打算離開,卻被衛卿笑猛地拉著胳膊一扯,又重重地推倒在床上。

    她還沒來得及起身,衛卿笑就已經傾身而上,扣住了她的手臂,臉也直接貼在她的臉上。

    夜錦衣猛地抬膝想要去揣衛卿笑,卻早已被衛卿笑用大腿死死壓住,隻得怒喝道:“衛卿笑,你又犯什麽病?”

    衛卿笑輕笑一聲,用鼻尖蹭了蹭夜錦衣的鼻尖,打趣道:“犯相思病,你看不出來。我聽你的話乖乖回來,結果你回來連個謝字都沒說,還拿銀針招待我,這就罷了,你還拿你的裸背撩撥我,就算你是個男人,也要有點分寸吧。”

    夜錦衣咬著牙冷冷道:“是你自己踹門的,關我什麽事?”

    衛卿笑笑道:“難道不管你事?”

    “起來啦!”夜錦衣抬手掙紮著,卻無論如何也脫不開衛卿笑的鉗製,倒是被衛卿笑這樣壓著,有些怪異的感覺,況且衛卿笑的鼻尖就挨著她的,這樣曖昧又旖旎的情況著實讓人難堪。

    況且,這世上,並不隻有男人才又情欲,一個女人若是被喜歡的人撩撥,自然也會有。

    夜錦衣雖然還沒有像曾經對楚修翳那般愛著衛卿笑,但這麽久的相處與患難,她總歸不會對麵前的這個男人毫無感覺。

    她承認她喜歡衛卿笑,但她還不能夠分辨這是哪種喜歡,是兄弟之間還是朋友之間,抑或是她最不想看到的那種。

    衛卿笑見夜錦衣果然已經有了惱意,這才稍稍抬起來一些,隻是仍是將夜錦衣禁錮在自己的手臂之間,他得意地挑了挑眉,笑道:“要我起來也不是不可以,你親我一下,我就起來。”

    “你做夢,去死,瘋子。”夜錦衣順手拿起一旁的枕頭摔到衛卿笑的臉上。

    衛卿笑倒是沒躲,也沒起來,隻是等夜錦衣將怒氣發泄一通之後,笑道:“哎,夜錦衣,你現在很像一個被紈絝子弟搶回家不願意從了的小娘子。”

    “你滾開。”

    “我不管,反正我有時間,你要是不親,那我們就在這裏耗著。大不了被你手下那三個忠心耿耿的守衛看見,再大不了被我爹知道我倆是斷袖,然後——”衛卿笑故意停住了,用餘光去瞄夜錦衣的表情,見夜錦衣果然麵色凝重起來,忍不住笑了笑。

    “衛卿笑,你大混蛋。”夜錦衣皺著眉頭,大罵道。

    衛卿笑勾唇道:“我就是大混蛋,不混蛋怎麽能讓你乖乖聽話,怎樣,考慮好了沒有,親不親?”

    夜錦衣皺了皺眉心,不耐煩道:“嘴巴過來。”

    衛卿笑聞言,大笑一聲,附身看著夜錦衣,又用鼻尖蹭了蹭夜錦衣的,卻也隻是到這裏為止,因為他在等著夜錦衣。

    夜錦衣看著衛卿笑的眼睛,卻是差點身陷進他眸中誘人的漩渦裏去了,隻能牙一咬眼一閉將頭輕輕一抬,吻住了衛卿笑涔薄的嘴唇,然而她隻輕輕一點,就打算抽身離去,卻被衛卿笑抬手扣住後腦勺,並且直接被衛卿笑的牙齒輕輕咬了嘴唇,甚至讓衛卿笑直接反客為主將舌頭伸到了她的口中。

    鬼使神差地,夜錦衣抬手抱住了衛卿笑的腰,甚至直接翻身將衛卿笑推倒在自己身下。

    衛卿笑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雖說平日看起來吊兒郎當,但在男女的情事上卻一點都不含糊,加上夜錦衣第一次這樣主動對他,加上夜錦衣才剛剛沐浴完,若有若無的香味不時地飄進他的鼻息間挑逗著他,又加上夜錦衣還未完全擦拭幹淨手臂勾著他的脖子,讓他越發把持不住。

    更重要的是,衛卿笑發覺他對麵前的這個人,已經愛的瘋狂。

    衛卿笑的手已經伸向夜錦衣的衣帶,正打算去解開這礙事的東西,卻在這時——

    “少莊主,你要的劍,我給你送——。”沈淵正抱著裝劍的盒子抬腳跨進夜錦衣的房間,下意識地開口,卻看到床榻上擁吻的兩個男人,隻覺得嗓子裏突然被扔了一塊石頭卡的說不出話來,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得迅速背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