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同你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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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夜錦衣猛地從衛卿笑身上彈起來,捂著胸口朝地上吐了一大口鮮血,之後,也沒管這突然出現的沈淵,隻錯開他快速掠出房門,轉眼就消失地沒影了。
“喂,夜錦衣,夜錦衣,回來。”夜錦衣低頭掃了一眼地上通紅的血跡,就下床要朝夜錦衣追去,卻被門口的沈淵攔住了去路。
衛卿笑急著去追夜錦衣,卻又被沈淵攔住了路,加上方才又是沈淵壞了他的事,他免不了對沈淵沒有好臉色,隻冷哼道:“做什麽?”
沈淵僵硬地扯出一絲笑,低頭道:“敢問大公子,方才在做些什麽?”
衛卿笑拍了拍手,不屑道:“你不是有眼睛嗎?方才我在做什麽,你沒看出來?怎麽說你也是兩個孩子的父親,該不會連這個都不懂。”
沈淵麵色越發僵硬,他沉默了許久,像是才想好怎麽說,一開口就已令衛卿笑的眉心皺的緊緊的。
“少莊主自十年前到無境山莊起就處處小心謹慎,嚴於律己,是以這十年來幾乎從未出過絲毫差錯。我跟著少莊主這麽多年,自然不想看到他努力得到的一切付諸東流。”
衛卿笑危險地掃了沈淵一眼,冷冷道:“你什麽意思?”
沈淵麵色未改,隻繼續道:“自從少莊主遇見了大公子,整個人就變得跟以前不同了。少莊主他跟大公子您不同,他沒有一個做莊主的爹來保全自己,更沒有退路,無境山莊就是他的一切。所以,我懇請大公子看在莊主和寧姨的份上,放過少莊主一馬,不要讓他——”
“你說完了沒有?”衛卿笑像是已經很不耐煩了,又聽到沈淵這般冷言冷語,聲音也越發冷鷙,言語間眸中已有了絲絲殺意。
“沒有說完。少莊主他雖看起來穩重內斂,但在兒女之事上卻沒有經驗,更無防備之心。無境山莊的人都很想看到少莊主他早日娶妻生子,而不是同大公子你胡鬧。”聽到衛卿笑的話,沈淵並無退縮,反而言語越發淩厲強勢。
衛卿笑冷笑一聲,手輕輕一揮,玲瓏骨扇就已經格在沈淵的脖子上:“我和夜錦衣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你以為你是什麽?”
衛卿笑並不知道夜錦衣和沈壑沈淵的事情,但看著沈淵一口一個少莊主,眼裏的關切之情當真要比任嘯決做義父的都要深切,心中某個地方隱隱泛酸,便忍不住冒出火氣來。況且,方才夜錦衣不知為何吐了口血,他心中擔憂,更是覺得煩躁。
沈淵道:“我自然管不著,但總是有人管的著的。”
說著,沈淵就將手裏的劍盒放在桌子上,轉身就跨出房門,沒有回頭。
而衛卿笑也匆匆跑出去,尋找夜錦衣去了。
伯牙居一向清幽,隆冬時節更甚。
王詵撫琴一曲之後,便緩緩起身,抬手給坐在軟墊上閉目調息的夜錦衣披了件鬥篷,複又跪坐下來,看著夜錦衣蒼白的麵容問道:“兩個月前你去了哪裏,我派人找遍了東京也尋不到你?如今回來了,卻病的如此厲害?你方才脖子上的紅血絲到底是什麽?”
夜錦衣緩緩睜開眼睛,隨口扯了個謊,看似不在意道:“沒事,兩個月前出了些意外差點死掉,聽聞苗疆蠱蟲可以救命,便試了試,方才那些隻是蠱蟲罷了。”
王詵皺眉,試探道:“蠱蟲?可有害?”
夜錦衣搖頭道:“既是救命的蠱蟲,又怎麽會有害?你放心,沒事的。”
王詵點點頭,抬手給夜錦衣倒了杯茶,道:“當日的事我總覺得蹊蹺,加上你又失蹤,這兩個月我幾乎夜不能寐,幸好,你沒有事情。但聽說,無境山莊的大公子找到了,對你是否有影響?”
夜錦衣道:“我與衛卿笑是兄弟,何談影響不影響,況且當初世人都說我死在了東京大獄,如今憑空出來解釋起來倒也麻煩,若是能因此把少莊主的位置還給衛卿笑,也未嚐不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也好,無境山莊的事務到底是繁忙了一些,若是你能因這個緣故精心修養一段時間,倒也很好。”王詵想了想,也覺得夜錦衣說的不錯,便點了點頭。
夜錦衣抬手啜了一口熱茶,抬眸掃向王詵,又將杯子緩緩放下,狀似無意地歎了口氣。
“怎麽了?”
夜錦衣略顯為難道:“我曾經認識的一個朋友,多年未見,卻聽人說他犯了死罪,要在大年前處斬。律法無情,這自然不能逃脫,可是多年朋友卻也無法置之不理,因此想去看他一看,也算了卻一樁心願。”
王詵聞言,沉吟道:“死囚的年前處置,往年裏一向是由林英將軍在處理,今年應該也不例外。”
說著,王詵抬頭看著夜錦衣,問道:“你那位朋友叫什麽,我幫你問問?”
夜錦衣笑道:“到了年前你的事也漸漸多起來了,這件事還是我自己解決,不過,我倒是想問問,那位林英將軍為人如何?”
王詵沉吟片刻,道:“林英將軍驍勇,為人也正直,但卻始終沒有上戰場殺敵的機會,隻能去處置那些死囚,因著這些緣故,最近的脾氣,大了些,其餘的都還好,我很敬重他。”
“這樣啊,那改日我去拜訪拜訪他。”夜錦衣垂下眸子,暗暗盤算著。
王詵像是想起了什麽,道:“不過,年前處置的那些死囚大多是武功高強亦或是剽悍勇猛的賊匪,你那朋友能進裏麵,怕也是個不簡單的人。”
夜錦衣笑了笑,道:“不簡單又如何,還不如無視法令,落得如今這樣要被處死的下場。”
王詵重重歎了口氣,道:“是啊,若是這些有能力的人都能為朝廷盡忠,那該多好啊。你也是,有這樣的能力和才華,怎麽就不考慮在朝廷謀得一方席位?”
“算了算了,你還不知道我,我連做個少莊主都覺得累,更別提做官了。再者,如果皇宮裏那位能知人善任的話,你堂堂的左衛將軍還能成一個令人仰慕的畫家嗎?我還是不要去趟這個渾水的好。”夜錦衣聽到王詵的話,忙擺擺手,抬手又押了口茶。
“罷了,這話我每年都要問你一遍,每年你都這樣答。”
夜錦衣笑道:“我若是入仕,以後恐怕就聽不到你的琴聲了,你也不覺得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