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相思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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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錦衣又是一連幾天不見,令莊上人心惶惶,但有子期苑的德叔傳消息給無境山莊說夜錦衣一切安好,才令眾人略略地放下些心。

    實際上,相比較起夜錦衣不見的事情,興許,衛卿笑一連病了幾天不見好的事情才更是令人憂心。畢竟,誰人不知,衛卿笑是如今無境山莊的大公子,未來無境山莊的接班人。

    一大早上,鶴半月就被人請去給衛卿笑診病,他一把年紀了,天還沒亮就被人拍門給吵醒,心裏自然是有些不爽,於是扒著窗戶探出去個頭,眯著眼睛道:“不是說了,他隻是得了風寒,按時吃藥就沒事了,我這一把老骨頭,被你們這麽吵才會出事情。”

    來請人的侍衛皺巴著臉,為難道:“鶴先生,不是小的們想來叨擾您,但是大公子病情沉重,寧姨一時擔心,也病倒了。所以,不得不來麻煩您,去瞧上一瞧。”

    鶴半月聞言,披著外袍從裏麵走出來,抬頭看看天,皺眉道:“真這麽嚴重?”

    “是,大公子一直高燒不退,昏迷不醒,一直叫夜公子,但是夜公子最近找不見人。”侍衛見鶴半月好不容易被勸了出來,忙又勸說道。

    鶴半月用下巴指了指裏屋,吩咐道:“把藥箱提著,隨我來。”

    鶴半月跟著侍衛一起去了衛卿笑的房中,這才發現衛卿笑的確是病的不輕,這才臥床了幾天罷了,臉就變得很是瘦削,麵色也蒼白如紙,眼見下的烏青也很是沉重。

    而虞寧趴在一旁的桌子上休息,看起來睡的很不安穩的模樣。

    鶴半月見狀,跟前麵的侍衛輕噓一聲就靜悄悄地走進去,他坐在衛卿笑的床邊,手指搭上衛卿笑的脈搏,沒多久,就皺住了眉頭。

    侍衛見鶴半月的眉頭皺成了一團,忙驚慌道:“怎麽了,鶴先生,大公子該不是沒救了?”

    “嗯,沒救了。”鶴半月的手還沒從衛卿笑的手腕上移開,就已經點著頭回答道,“這病,的確是無藥可醫。”

    正在這時,虞寧也迷迷糊糊地醒過來,見鶴半月正在給衛卿笑把脈,忙慌慌張張地走過去,急切地詢問道:“鶴先生,子期到底是怎麽了?”

    鶴半月聽到虞寧的話,掃了旁邊的侍衛一眼,眯著眼睛吩咐道:“小子誒,沒你的事了,你出去忙吧。”

    “是,鶴先生。”侍衛聞言,忙將肩膀上掛著的藥箱放在桌子上,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

    待那侍衛出去,虞寧才皺眉道:“鶴先生,這究竟是怎樣了,子期為什麽一直不醒?他到底是得了什麽病?”

    鶴半月站起來,在房中徘徊了半晌,才勾頭看向虞寧,略有些猶豫道:“我要說他是得了相思病,你信是不信?”

    聞言,虞寧竟沒有一絲驚訝,隻是蹙了眉頭,低著頭像是在思考些什麽。

    “看樣子,你好像早看出了一些端倪。”鶴半月捋著自己的胡子,試探道。

    虞寧猶豫著看了看鶴半月,又看了看衛卿笑,才輕聲道:“這幾日,因著子期病著,所以他的衣物都是我在更換,也是我在幫他擦拭身子,所以,我看到了一些東西,也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鶴半月走回床前坐定,側頭看向虞寧,道:“我是大夫,什麽事情自然都會替病人保密,你說就是了。”

    聞言,虞寧才緩緩抬手揭開衛卿笑的衣領,為難道:“鶴先生,你看,我想著,子期興許是不是有喜歡的姑娘了。”

    衛卿笑裸露的脖頸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吻痕和咬痕,再稍微露出來的肩膀上還有被指甲的抓痕,看起來倒是有些慘烈,但是誰又能肯定,這慘烈中是不是還有些不為人知的情意。

    鶴半月隻是輕輕瞟了一眼,就又半眯上眼睛,歎道:“看來跟我想的一樣,你家子期得的這是相思病,相思入骨,才會成了這副模樣。”

    虞寧皺眉,擔憂道:“那,這可如何是好?我也不知,子期喜歡的是哪家姑娘?這若說是提親,我心裏也沒個主意,嘯決又一向對這些個事情不大讚成,那怎麽辦?”

    “且慢。難道子期這些日子就沒有在睡夢中迷迷糊糊地叫過誰的名字嗎?若有,那也就不難猜了。我倒是可以給他開藥讓他身體恢複個七八成,但心上的病得你兒子自己來醫才行。”

    “名字?沒有。”虞寧凝眉想了想,搖了搖頭,不過才過了片刻,她又不在意道,“隻是迷迷糊糊中似乎喊了錦衣的名字罷了,但錦衣······”

    像是想到了什麽,虞寧猛地抬頭,驚訝道:“莫非,子期想著的人是錦衣!”

    門外,沈淵已經在那裏站了許久,他聽著鶴半月和虞寧的對話,眉頭越皺越緊。

    當天晚上,他的確是親眼看到衛卿笑拉著夜錦衣出了莊門,但是到第二天的時候,就隻有衛卿笑一個人回來,也是從那天起,衛卿笑大病,夜錦衣不見人影。

    他來這裏也不過是想質問衛卿笑,夜錦衣到底是去了哪裏?

    誰知就聽到了這一驚人的秘密,這令他無所適從,也令他害怕。他就算再木訥,也知道夜錦衣和衛卿笑在一起是絕不會有好結果的,當日他去找任嘯決就是為了稟明這一事情,讓任嘯決來處理,但卻被夜錦衣的話打消了念頭。

    但如今,衛卿笑為了夜錦衣得了相思病,難保日後不會出了什麽岔子。他作為夜錦衣的兄弟,絕對不願意看到夜錦衣這十年來的努力因著一個區區衛卿笑化成了泡影。所以,他還沒有聽完後麵的話就匆匆轉身,朝著任嘯決的書房去了。

    鶴半月不知門外有人,更不知門外的人已經走了,他隻是點點頭道:“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你我都知道,錦衣根本就是女兒身,若是她早已經在子期麵前暴露了身份,也不是沒有可能。”

    “十年前,錦衣來到無境山莊,一身男兒裝,滿腔男兒音,誰能料到她是個女兒家。也是虧得你醫術高,看出了端倪。但一個姑娘家受了這許多的苦也要隱姓埋名來到這裏,所以,這麽多年,我也順著錦衣的意,還將她安排在我這小院裏,就是不想她與那男兒們同住,暴露了身份。這麽多年,我也早將錦衣當做我自己的親生女兒來看,她若是能同子期在一起,那也是再好不過。可是嘯決那邊,我們又如何去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