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二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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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生可能覺得她真的不開竅,對於情愛方麵一竅不通,便給她科普了一下關於男女之間如何會發生愛情的故事。溫卿估摸著他也不會講,也沒怎麽看過話本子,估計是臨時編的,編的不太生動。溫卿可歎的搖搖頭,阻止他:“別講了,吃飯吧。”

    說著,便把香噴噴的烤紅薯放在他盤裏,自己便拿著自個的啃起來。

    長生看著她一直發愣,表情憂愁,仿佛布滿了黑騰騰的烏雲。

    估摸著心裏大概再說,這孩子沒救了,沒救了,沒救了,月老也救不回來。

    不知過了多久,長生才吃了一口烤紅薯咽了一口,慢慢道:“明日我要走了。”

    溫卿點點頭,繼續啃自個香噴噴的大紅薯。在她看來,這很正常,該來的人會來,該走的人會走。佛講求一個緣字,講求因果循環,所以從第一眼她就知道她跟這個魔沒有緣。

    長生估計被她氣著了,放下手中的烤紅薯,起身回屋了。

    “等等。”溫卿忽然叫到。

    長生停了,傲嬌著不說話。

    “烤紅薯我能吃嗎?”溫卿雙手合一,虔誠發問。

    然後,他走了……

    溫卿眼巴巴的看著盤中的烤紅薯,手慢慢的伸了出去。

    忽然,一隻手將烤紅薯端走,那烤紅薯的主人冷笑道:“出家人不打誑語,主人沒說同意,你怎麽騙自己吃?”

    “阿彌陀佛,施主,我算是個仙子了。”溫卿道。

    很顯然,長生並不理會她,端著烤紅薯就走了。

    說走就走,不好。

    溫卿累了一天,也回去睡了。他們睡一個屋,因為隻有一個屋,長生是病人,不能睡在外麵,溫卿是女人,不能睡在外麵(長生說的),於是兩人便同睡在一起。關於打地鋪這個問題,因考慮到隻有兩床被子,很明顯不夠用,隻好將就一下了。

    不知為何,溫卿再入睡時,總感覺有人在看她,她是個寬廣大度的仙子,知道長生對她有意思,便隨他看了,反正明日他要走了,日後時間長了,便也淡忘了。阿彌陀佛,我佛慈悲,趕緊睡覺吧。

    翌日早晨,溫卿醒時,身邊的人已經不見了。溫卿搖搖頭,果然是個小氣的家夥,走還不打個招呼。轉念想了想,還是不打招呼的好,容易尬場。

    下了床,發現竹桌子上有一個信條,用銀鈴鐺壓著,旁邊還有個印著青花的瓷瓶子,上麵寫著:三年後,再見。

    “阿彌陀佛。還是聽從佛祖的安排吧。”說罷,便將那信燒了。

    鈴鐺倒是收下了,打開瓶子一聞,不禁莞爾,原來是丹藥,助她過雷劫的,真是好魔。

    溫卿過了一年,雷劫便來了。她提前吃了藥,然後受了雷擊。從一個仙子變成下神。她又修習兩年,又經曆了雷劫,從一個銀光閃閃變成金光閃閃的上神。飛升像她這麽快的,神跡一隻手變數過來了,溫卿也算幸運,自然也有實力加冕。

    如今修煉的差不多了,可以出山了。她忽然想到長生那個信封,一時感慨,果然,時間是萬能的。

    她走時,隻帶了一些衣物,權杖也留下來了,也不打算用僧人的身份了,而用逍遙客的身份。並繼續用男兒身再次雲遊神跡。

    一晃兩萬年過去了,她雲遊著雲遊著便雲遊到妖族混了個權臣當了當,且妖族名聲不錯。

    有幾日,溫卿誤食了藥草,什麽都聽不見,眼睛也看的有些模糊。妖君心善,令她在妖宮修養。巧的是,魔君因魔妖兩界邊界混亂之事特來妖宮,商討此事,那幾日妖宮甚是繁忙。

    過了幾日,溫卿眼睛看的有些清楚了,隻是耳朵還是有些不大好使,奈何她實在悶得慌,便同一仙友出去玩。

    途經一個橋,橋是拱橋,台階窄,且高,仙友便扶著她一步一步往上走,格外細致。

    上了一半的時候,溫卿忽然愣住,然後拉著旁邊仙友的手腕,激動的小聲道:“那人好漂亮啊。快看,快看。”

    仙友也愣住了。

    不是因為溫卿說的那仙,而是她說的那人旁邊的那仙——妖君。

    仙友忙拉著她行禮,道:“君上。”

    妖君嘴張了張,不知對仙友在說些什麽,但知道肯定不是什麽好話。仙友是個女仙,麵子薄,很快羞愧的低下頭,仙友又張了張嘴。行了個禮。

    溫卿看著仙友對她擺擺手,便小跑的走了。溫卿雖不清楚剛剛他們嘴一張一合的說些什麽,但卻知道君越趕走了他的好友,有些不爽,隻道:“溫卿告辭。”

    正欲後退離去,卻被一人抓住手腕,是那個剛剛她誇漂亮的仙。

    對方笑的溫意,溫卿也回他一笑。對方沒說什麽,隻是在她手上一筆一劃的寫了兩個字。

    長生。

    眼前這長生跟她所識的長生不大一樣。眼前這個長生身姿修長,麵容俊美,氣度淡雅。跟那個身材嬌小,麵容稚氣的長生不一樣。大大的不一樣。

    溫卿一驚,連連後退。可她忘了後麵是台階,眼看就要栽了下去,卻被一個有力的臂膀攬住腰往回抱進懷裏。

    她一下子羞紅了臉,連忙脫離對方的懷抱,抬手作輯:“多,多謝。告退。”說著,便要離去,卻被緊緊人抓著手腕不放。

    這時妖君也上來幫她了,對著長生不知說些什麽。而長生笑著回了他,妖君也笑了,抬手示意。

    溫卿不知他們再說什麽,她現在隻想快點離去,太囧了剛剛。

    強裝鎮定道:“我病了,該用藥了。請閣下放手。”

    某人鎮定的連“本仙君”都忘了。

    長生依舊抓著她的手腕不放,另一隻手撫上她的耳朵輕輕的,還不時捏了捏,手勁頗大。

    耳朵的刺痛傳到她的神經,她猛的一嗦脖子。抓著她的手腕的手終於放開了。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長生竟把手放到她的頭頂摸了幾下。

    那可是頭頂啊!怎麽能亂摸呢?不是父母不可摸,不是師父不可摸,不是夫君不可摸。

    “不準亂摸。”溫卿抓住他不安分的手,嚴肅道。

    “好。”低沉動聽如如曇花花瓣輕輕綻放的聲音,一下子炸開了。

    耳朵好了。醫術不錯啊。

    長生果然很聽話的收了手。看見她手腕上的銀鈴鐺,笑道:“可否物歸原主。”

    溫卿看了看手腕上的鈴鐺,又看看長生,疑惑問道:“為何?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來的道理,於理不合。”

    誰料,長生上前一步,輕問道:“所以,仙君是要回本君一個禮物。本君很是期待。”

    腳步隨著長生的步子後退一步,覺得不妥又多退幾步,退到了橋邊,手緊緊的抓住橋沿,沉默一會兒,隻道:“小仙無禮,先行告退。”

    說著,溫卿翻過橋,踏著橋下的溪流踏波而去。

    頭一次,溫卿被人逼得這般無措。

    吸取上一次的教訓,溫卿決定這次身居住所,不在外出,以免碰到長生。話說他們曾是好友,而且長生還教過她功法,她這般躲他,實在不該,可讓她出那道門,麵對長生實在尷尬,且不知該說些什麽,既然如此,那邊躲著吧。

    晚上,溫卿挑燈夜讀看武俠小冊子。忽然窗邊傳來“嘎吱”一聲,伴隨著一陣外麵吹來的涼風,溫卿輕輕踏著腳步來到內室,看見一隻黑影快速從房間門口跳出,手中還拿著什麽東西。反應過後,立刻飛身追了過去。

    跟著黑影在屋頂上跑了五百米,忽然看見一個身姿修長的人站屋頂上,低頭翻閱手中的書,認真的盯著來人看了一會兒。才發現此人是長生。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一個至理名言:山不到默罕默德那邊去,默罕默德就到山的那邊去。此話說的貼切。

    正打算悄無聲息的推下去,誰知,腳剛剛往後退了一小步。

    便有一道慵懶的聲音順著月光斜斜的傳來:“你還有這愛好?武俠話本子?倒是不錯。”

    溫卿決定裝作什麽都沒聽到的樣子慢慢的退下,另一隻腳又往後一退。長生便在月光底下消失了。溫卿鬆了一口氣,下一秒,便嚇得往後退一步。

    長生站在她身邊不過一隻手的距離,這麽近的距離她可以聞到他身上的清淺氣息,還有聽到一重一輕的呼吸聲。溫卿覺得臉有些熱,手心發汗,心情莫名的煩躁。

    既然這隻魔都來到這裏找她了,她也不能在躲躲閃閃失了臉麵,正欲發問。卻聽長生道:“我就這麽可怕?看見我便躲。”

    “並未。隻是嚇到了。”溫卿道。又道:“魔君,不知找小仙所為何事?”

    長生麵色發冷,常年身至高位的威壓殺騰騰的撲麵而來,但長生發覺後,立刻收斂,隻道:“叫長生便可。”

    既然她這麽說了便也不矯情。便道:“找我有事?”

    “恩。不是說好的三年之後我去找你,你為何不等我?”長生說時,眼睛一直看著書,手指撚著書頁,仿佛專注至極。

    “我在山上修煉了三年零一個月,你沒來。”溫卿想了想,道。

    這話說的巧妙,沒說等與不等,隻說了現實。他們雖認識卻不過短短幾個月,就憑這幾個月,便問這種問題未免有些逾越,若是答不好,可能就傷人自尊。例如眼前這小氣的連塊烤紅薯都不肯讓的大魔王。

    “我明白了。”長生合了書本,又抬頭看他,神情專注,道:“我是在第二月找你的。第一個月有事耽擱了。”

    “不必解釋。”溫卿道。暗道未免太過親密。

    “總覺得還是解釋比較好,這樣事情才看起來完美。”長生微微一笑。

    他笑的好看,連初春的暖陽,仲夏的涼風,金秋的落葉,寒冬的初雪都比不過。那一刻忽然慶幸這裏隻有她一人,但又轉念一想,旁人也看過,便不再那麽驚喜,甚至有點心酸。這美好的東西,並不屬於她。

    長生看她有些呆愣,拿手在她眼前晃晃,笑道:“怎麽了?”

    “沒什麽。”溫卿回過神來。

    長生拉著她坐下,同時在空中幻化出兩杯酒,遞給她一杯,溫卿看著倒影著暖月的清酒,搖搖頭,道:“我不喝酒。”

    長生一愣,喃喃道:“原以為你會喜歡。”說完自己也愣了,僵硬的扭過頭,裝作什麽也沒聽過的樣子。

    原來喜歡假裝的不隻她一人。

    溫卿心情莫名舒暢,靈力在她指尖環繞,一壺茶和兩隻茶杯從她屋內眨眼落在她手中,倒了兩杯,道:“嚐嚐。我泡的,味道不錯。”

    長生喝了一杯,覺得味道如白水並無太大茶杯,沒說什麽,隻道:“怎麽下山了?”

    “想來外麵看看呐。看看有什麽不平之事,有什麽苦難的仙子,替他們擺平。”溫卿眸子發亮,真誠道。

    誰知,長生忽然笑開了,笑的連茶杯都拿不穩了,道:“在這裏?”

    “對啊,有問題?”溫卿困惑道。

    “有問題,自然有問題。你在這裏能幫眾生什麽,不過空拿著酒杯對著虛空漫談理想罷了。”長生懶懶道。

    “胡說。”溫卿激動的站了起來,又道:“本仙君留在此處,可隨時知道哪有不平事,惡人在何處,天災皆可蕩平!”

    “狂妄。”長生蔑視一聲。一隻茶杯從他手中飛出,殺向溫卿門麵,接著又是一掌,腿風又至,又是一拳殺出。每一招都帶著百縷靈力,快的隻剩下虛影。

    溫卿躲了一掌,又躲了一腿,卻躲不過剩下的一拳,對方速度太快,且靈力比她強上數倍,她的防備無異於以卵擊石。

    最後一拳未打在她身上,但靈力的迸擊卻將她拋出數十步,掛在樹上。

    “我都打不過,還妄想擺平天災。還不狂妄麽?”長生輕笑一聲。

    說著,便跳到那棵樹上,伸手將她提起,像提物什一般,溫卿生氣了,怒道:“放我下去。”

    長生勾起唇角,懶懶道:“帶你去幾個地方,讓你漲漲見識。”

    眨眼之間,便來到一個桃林。長生將溫卿放下,順手一指,隻見那邊有幾個幻化成人的狼狠狠地往下踩,踩的是隻弱小的狼。

    口中還惡罵道:“沒用的東西,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下次再辦不好就別回來了。”

    “給我好好教訓他。讓他漲漲記性。”

    “晦氣。”

    溫卿隻覺得胸口氣息一陣翻湧,拳頭一緊握,靈力一揮而去,將那幾個惡狼振飛,被打的那隻小狼往這邊一看,連感謝未曾說過,也飛快的跑開了。

    長生又拉著溫卿去了另一處,是個茅草房。裏麵有個小花精哭哭啼啼拉著一個健碩的男子不放手:“哥哥,別去,去了會死人的。”

    “那也不能讓人欺負你。隻要我在,誰也不能欺負你。”那健碩的男子一把將小花精放在椅子上,用術法定住,拿了一把刀衝了出去。

    那男子飛奔到一個山洞,直接拿刀怒吼:“虎老大你敢欺負我妹子,我跟你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