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章: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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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紅衣女子整個人隱於紅菱之後,隔著一層紗,紅光流淌之間,兩人遊走與招式之中。
那紅衣女子柔韌度極好,紅菱拋灑間,動作如行雲流水般流暢。
無名的招式更剛強一點,力道皆在一拳一式中爆發。
紅菱在兩人中間淌過,隔著紅紗,兩人可以清晰的看見對方的麵貌。
又笑了。
無名忽然惡劣一笑,一拳狠狠的往下砸了過去。
雲落揚起後腿,迅速下壓,身子一降,往後滑了下去。
“砰”的一聲,擂台被砸了一個大窟窿。
一掌拍在台麵上,身子向上,迅速起了身。紅衣女子挑挑眉,慢慢的打理自己淩亂的發絲,柔柔的笑道:“仙子脾氣未免太差了。可不是好的夫人呐。”
無名一拳揮了出去,毫無理智,怒道:“誰要做夫人!”
此言像是激起無名的某個憤怒點,瞬間令無名想好好的教訓她一頓。
紅衣女子身形一晃,出現無數影像,圍著無名虛晃,虛影奇奇道:“那仙子想做什麽呢?魔界的君後嗎?”
無名腳下徒然生個園陣,細密的絲線形成圓圈狀在腳下旋轉,轉了八圈之後,忽然停了。
無名身影一晃,驀然落到紅衣女子頭頂,一拳砸了下午,怒道:“老子作甚與你何幹!”
紅衣女子正要化作一道清風離去,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追風陣。可暫時控製敵人的行蹤。
大意了。
紅衣女子輕歎一聲,眼見那拳落到自己的胸上,身子如斷了懸的風箏飛出十米之外,在落下台下之際,被人一把拉了過去。
是逍遙客。
剛剛他也被控製住了,沒法子動。
逍遙客臉色有些不好,將她拉入擂台之後,聲音沙啞,道:“本師替你打回來。”
說罷,便走到無名對麵。
“怎麽,一個打不過又來一個?”無名抱著手臂,麵帶譏諷。
“讓你三招。”逍遙客道,聲音依舊沙啞。
無名冷笑一聲,道:“好啊。”
讓她三招?這是她聽過最好聽的笑話。
說罷,便要出招。
卻被一句“等等”給製止了。
無名繞有意味看著那紅衣女子蓮步踏到逍遙客的身旁,笑道:“小姑娘還想來?你的術法還差了許多啊。”
紅衣女子微微俯身,收起了柔美的語調,轉為正常的說話方式,她道:“您說得對。”
無名有些詫異。
“正因如此,所以想向前輩討教一二。”紅衣女子道。
“被打嗎?”無名好笑道。
她的術法比那個逍遙客還差一大截,竟來找她比試?這是想給她練手嗎?
紅衣女子依舊道:“不,是想讓您感受一下何為意誌力。”
“那啥……”逍遙客正欲阻止,卻被紅衣女子抬手製止了。
“連我的名字都記不住,便不要多言了吧。”紅衣女子一揮手,將自己的同伴推出五米的距離。她慢慢的走到無名麵前,俯身做請。
“請。”
“請。”
兩人各自行了禮後,便開始交手了。
無名不知從哪裏學來亂七八糟的怪路子,不僅一身強悍的靈力,術法也極為精通。
反觀雲落,若是放在從前,與她對打絕對沒問題。說不定打上一天一夜,最後打累了還能回去喝一壇子桃花酒,做個有晚餐的美夢。但現在……經曆了白顏那事,再加上又把曼珠沙華給了華榮,她的靈力……說多了都是淚。
挨打,除了挨打,還是挨打。
雖說這女子對無名的每招每式似乎都很熟悉,像是早就練過一般。但是因無名的拳勢太大在紅衣女子未做出反應之前,氣勢便已經傷到了她。
如今紅衣女子已經被打的全身苦痛。
最終,紅衣女子幹脆破罐子破摔,直接在擂台坐了下去,等著挨揍。
無名見她如此,驀然一驚,但拳勢已出,要收已經來不及了。
那一拳落下。
落下了金色的屏上。
無名有些詫異。
怎麽會?
雲落自然不會傻到連躲都不躲被人打,她隻是感受到血脈之中有一股靈力湧了出來,在體內亂撞。
此時,她才想到這靈力正是白衣僧人埋在她體內的。
這股靈力歸屬是佛門。
而她離佛法大成隻差一步——佛塑金身。
雲落嚐試著抓住這股靈力,為她所用。漸漸的,慢慢陷入了自己的虛幻之中。
金光滾動,出現她的世界裏。
這是,她第一次遇到的情景,此次又遇見了。
…………
擂台之外,一顆三個大人合抱粗的楓樹的枝幹上,相對坐著兩人。
那兩人,可謂仙風道骨。
都是白的不能再白的人。一個手捏佛珠,一個手腕上帶著黑色如小蛇般的絲線。
“那個紅色的,便是溫卿。你徒兒?”其中一白衣人道。
手捏佛珠的白衣僧人動作一頓,神情露出些許溫柔,低頭笑道:“正是。可是叫人不省心。”
白衣人望他一眼,見他這般溫意,不由得去看擂台那方向,淡淡道:“你那徒兒似乎並不將你這個師父放在心中,聽說她有喜歡的人了。”
“那又如何?終究不會走到一起的。”白衣僧人微微一笑。
“他們在一起……你也不介意。”白衣人話語一頓,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白衣僧人漸漸收斂了笑容,麵目有些木訥,他道:“一場曆劫罷了,劫後重歸故裏,所有往事皆是風煙,消逝於過往中。”
確實,曆劫成為神明之後,所以往事種種皆會忘記。
但是……
“溫卿在去神跡的前一晚,你知道她去了哪麽?”白衣人淡淡道。
“哪?”
“輪回之境。”白衣人道。
“哦。”白衣僧人並不在意。
她時常去哪裏,沒什麽奇怪的。
“還有一事,奈水河畔的曼珠沙華丟了。據說它又出現在了神跡,是鬼域對嗎?”白衣人道。
白衣僧人撚著佛珠,呆滯的望向遠處,慢慢道:“你想說什麽?”
白衣人輕笑一聲,道:“有什麽想說的?不過想告訴你一聲,你這徒兒根本不需要你的籌謀劃策。她的聰慧啊……莫不是忘了她是如何成為你的徒弟的?”
白衣人扭頭看他,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嘲諷。
“興許你說得對吧。不過,如今她看起來那麽弱小,想必還是需要我這個師傅的幫忙的。正如以前那般。”白衣僧人完全無視他的嘲諷,淡淡道。
正如以前他在術法上對她的教導,她的琴藝,茶道,舞步,書法,都是他日複一日教的。
“其實,說起來,她並非是單純的人,而我有何嚐隻是看起來木訥呢?我們都不是個對方所期待的人,也正因如此,才能有一世師徒緣。”白衣僧人淡淡道。
“一世?你何時也期待一世了?”白衣人嘲諷的譏笑片刻,隨後又慢慢道:“好了。已經幫了你,我也該走了。這份恩情,不必還了。”
說罷,便起身了。
身影一晃,化作一道清風而去。
本來也沒打算還。
白衣僧人暗道。
他看向擂台,見自己的好友去抓那個可以拯救他一生的女子了。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白衣僧人忽然沒頭沒腦的想到這句詩,此刻白雲滾燙,能再此時遇到此詩,是一場緣分。
此詩用在此處雖小家子氣了些,卻也合適。
聽說那位女子並不是很喜歡自己這個好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