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六章:卜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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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雲落在滿屋子的檀香中醒來,醒來坐起之後,先是打了幾個結實的噴嚏,後又迷迷糊糊的洗漱,順便思慮著該如何提高佛法,從入了虛無境界在往上走一程。
一轉身,一頭撞上了結實厚實的胸腔,痛意立馬湧了上來,雲落捂著頭,麵帶怨氣的抬頭,對著白衣僧人,抱怨道:“走路怎的不做聲?”
白衣僧人笑著拿手彈她的頭,道:“如今翅膀硬了,越發對為師不敬了?”
雲落“切”了一聲,強硬的別開頭。隨後,便到了格子窗欞前,拿起擱置窗上的一壺酒,晃了晃手中的美酒,問:“要喝嗎?”
晨起便喝酒,對身體不好。白衣僧人不經意的皺眉,身影虛晃,欺身來到雲落麵前,奪過手中的酒,道:“喝酒傷身。”
“你應當用過早膳了吧?這時喝酒不傷身。”雲落懶得站著,直接往窗子後的牆麵上一倚,半身隱在昏暗的世界裏,昏暗暗淡了眉眼,平添了模糊的美感。
白衣僧人看的一愣,忽然反應過來,詫異問:“你不喝?”
這次,換雲落驚訝了:“空腹喝酒傷身呐。師父,你是……想害死你徒兒我?”
“我……”張了張口,實在不知該說什麽了。白衣僧人無奈的笑了笑,道:“罷了。不同你計較。”
不毒舌了,放她一回。
唇角斜斜勾起,眉頭皺起,泛起別扭的情感,雲落悄無聲息的低歎一聲,懶散的打個哈切,道:“我去洗漱。”走了一兩步,忽然回頭問道:“師父,你可想到了為我提升佛法的法子了?”
人人都說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怎麽到他這裏,徒弟的修行就變成了自己的責任了呢?
“怎的,你自己的事情不去自己想辦法,還要為師幫忙?最近是腦子不太好使了嗎?”白衣僧人道。
聞此一言,雲落詫異不已,似有些哭笑不得,似無奈歎息道:“師父,不是徒弟腦子不好使,而是您的腦子不太好使了。”
言至如此,白衣僧人才憶起他將溫卿帶到此處的目的,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溫卿已然對他抱有成見,他們之間的隔閡涇渭分明。如同一條寬闊的長河橫在兩人中間,遙遙無望。
念及至此,白衣僧人目光執著的緊隨著那走動的人影,唇角輕輕彎起,眸色越發瘋狂。拇指不經意的驅動手中的佛珠,隨後默默地閉了眼,聞著屋內的飄香。
待雲落吃完一些糕點水果之類的東西,白衣僧人便讓雲落跟著他去了一個後山的一處幽泉。
正如雲落所想的那般,提高她的佛法是白衣僧人心心念念的,而不是她所上心的。所以,來此,僧人定然是準備好了一切。
西天此處風景,不僅僅是為了討雲落歡心用的,還有一點,那便是這裏靈力充沛,正是修煉的最佳場所。
那幽泉,處於山後背,不過是尋常景色,不怪也不奇。可唯一出名的便是這幽泉是維摩詰所靜思之所。
“這幽泉可有什麽奇特之處?師父又要徒兒怎樣做?”雲落望著那眼泉,悠悠道。
“當年維摩詰在次頓悟出大乘深意之後,心生感激,再此留下一縷機緣,藏與此泉之中。你若得到,便可大成。”白衣僧人正色道。
雲落咬著手指瞄了他一眼,萬分糾結道:“若是徒兒我得不到呢?”
白衣僧人忽然笑了,意味深長道:“你若得不到,為師隻能換一種方法了。”
恩,他很喜歡這招。
“什麽方法?”
“雙修。”
世界靜默了一會兒,兩人都安靜不已。一個呆愣,一個滿意的笑著。
最後,雲落從呆愣中掙紮著起來,誠心誠意的向僧人說道:“師父,內心汙穢不堪,亦毀修行啊。”
“心之所向,不悔。”
“……”
雲落瞧著那站在青苔石上的某人,一襲白衣勝雪,可堪天上月,涼風浮動,雙修鼓起翻飛,似乘風歸去。但是……他嘴裏說的,心裏想的那是什麽玩意?!
“師父,徒兒誠心誠意的建議您老人家不要學弟子,對身體不……”
話音未落,眼前忽然一片雪白,遮住眸中所有的風光,雲落還未搞清楚狀況,便被人一袖子揮了進去。“咕咚”一聲,身子一斜,一頭載到了冰寒的水中。
雲落:“……”
意外來的太快,腦子反應不過來。經曆此事,雲落深深明了,年老的男人不好惹,無論他看起來是多麽的年輕。
白衣僧人腳踩著幽譚邊沿的石頭,小心的俯身望下看,拂手撿起譚麵上飄起的一根斷的手鏈,麵色微寒。見譚中一尾小魚越往下遊影子越淡,不禁微微一歎,若是能雙修的話,還用此招?雙修之術隻對胡魅鬼怪有用,對他們佛門中人,實在沒多大用處。
化成一隻小魚,遊到潭水深處,越往下遊視線越黑暗,雲落不禁感傷,維摩詰大乘居士圓寂多少年了,留下的東西不過風中傳言罷了。若真是有,早就被他人尋去了。還輪的上她?
支起一個保護屏,隔去了潭水,雲落化成人形,落到屏裏,站在譚底最深處。雲落俯身頓下,撿了幾塊濕膩的石頭,用另一種手法,在地上似胡亂的畫了一通,最後靜靜的等著卦象結果的出現。
約半盞茶功夫,卦象結果已出,東皇城被困,東魔君與蕭清兩麵夾擊東皇城,逼宮要人,部分地域的魔頭蠢蠢欲動,西京城城主受魔君所令,帶領部分魔兵前去鎮壓。
“情況竟是這般差?”雲落麵色微寒,轉手又急忙在地上畫了一通,算了算長生現在的情況。
卦象結果出來之後,雲落愣了愣,不可置信的屏住呼吸又看了四遍。
“這一定是錯的。”雲落拍拍胸口,自我安慰。
又算了三次,次次都是同樣的結果。
深呼吸,不要生氣……
雲落望了一眼波光漣漪的上空,深吸一口氣,在空中畫了一個小圓圈,鏡像中印現了長生懶倚在美人塌上,端著一壺清茶,懶懶的望向空中飄落的楓葉……
自打踏入西天之後,她便被白衣僧人帶上一隻手鏈,整日處在被監視之下。隻得每日打坐,吃飯,打坐,吃飯。從未下過山,出過門,算過卦,了解外界事務。
今日,頂風作案算一算。結果,她……真是氣的說不出話來。早知如此,何必去算呢?真是自己給自己找氣受!
雲落黑著臉,又卜了幾卦,卦象結局還不錯。
君澤聯手幾位長老,殺了林可鬱。後將林可鬱帶至青丘,青丘帝君反應平平,不見悲痛,不見苦痛,隻是很平淡的說了一句:“這便是他的命了。因情而死,死的其所。”
至於妖菲兒,斐師兩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妖菲兒依舊過著自己以前公主的生活,同她皇兄一起。斐師倒是不同了,每日如同死了爹娘一般,哭喪著臉,處理著青丘內部事務。
還有公子卿,對書生表白無果後,厚著臉皮子揍了對方一拳,瀟灑離去,繼續浪跡天涯了。
華榮,亦是跟隨著自己的野心,準備著衝破封印的事儀……
唉,這一個個,都步上正軌了。就差她了。
幽譚處,虛空之中清晰的印現著譚底下人的所作所為。
“砰”一聲,玻璃砸碎,殘渣刺入了皮膚,殷紅的鮮血匯流成一股,流了下來。
“啪”“啪”“啪”
玄青色的岩石染了暗紅,混開一片。
金色靈光包裹著一隻緊握的手周邊的透明液體,停頓在半空之中。
忽的,手掌攤開,金光散去,透明液體隨著血滴一同落下,“咚”的一聲,入了潭水。
此乃,忘憂水。
溫卿,真的膽子越來越大了。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壞他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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