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熟人相見不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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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夠了。你究竟想作甚?”

    雲落朝天大喊,周遭一片空蕩,這有點像傻逼。

    空間虛無,無人回應。

    接著,被打碎的空間又迅速的縫補,很快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雲落見此,臉色一片冰寒,拂手袖袍一揮,接著打碎。

    這邊一個大窟窿,那邊一個大窟窿。大窟窿一個接一個……

    但這幻境的恢複能力真的不是吹的,雲落剛剛搓破一個窟窿,那窟窿便迅速填滿了,恢複成如詩如畫的模樣。

    雲落不死心,接著打。

    一個窟窿,接著一個窟窿……

    幻境之中沒有時間的流逝,雲落不知道打了多久,但是她有點撐不住了,靈力已經開始枯竭了,體力也有點不支。

    雲落望向那處紅磚樹影浮動下的窗欞,目光越發清冷,手中靈力再次凝聚,凝聚,凝聚,凝聚……腳下陣法不斷擴大,符咒漸漸增多,疊壓在一起。

    手腕一動,指尖的靈力便開始不受控製了。

    “哎,別。算我怕了你行了吧。”空中忽然傳來急促的聲音,隨後幻境開始消失,院子,棗樹,犬吠隨之而去……

    雲落鬆了一口氣,收了掌上的靈力。靈力回溯,臉色漸漸好轉,沒那麽蒼白了。

    “我說不就是一個幻境,至於嗎?”有人攜帶一身風流倜儻而來,眼角眉梢皆是情意。那一身皮囊,當真無愧於“清風朗月”四個字。隻是他的性情,主要是他的風流情事,雲落不敢恭維。

    那人剛剛來此,雲落便擺好了恭敬的姿態,從容的行了個禮,道:“花主。”

    花花公子,花主,多匹配。

    雲落由心感慨。

    那人收了扇子,在掌中輕敲,偏頭笑道:“在本主麵前,也敢這般明目張膽的吐露心聲,是活的不耐煩了?”

    雲落收了手,挺直腰杆,笑道:“在外麵呆的久了,忘了神明是可以讀心的。”

    “若是記得,可是要虛偽以對?”花主挑眉。

    “為何不?虛偽,省去多少麻煩。”雲落由心道。

    花主搖搖頭,無奈的笑了笑。拿著扇子指著她的鼻子,道:“你啊你……”

    雲落下意識的默默鼻子,無意識的偏偏頭,避免了這般親昵的舉動。

    花主撩人,一般都是往心坎上撩的。雲落猛然記起這句話,給說此話的人十分的點讚。

    “花主,您老人家怎麽下來了?”雲落問。

    “哎,注意用詞啊。什麽是老人家?”花主不滿的鄙夷,搖著扇子接著道:“這不是看在某人的麵子上,特地前來看看你嗎?”

    某人?她師父——木心?可為什麽她記得她師父跟這些人不熟。

    “所以,便在我修煉之時,窺探我的內心?”雲落挑眉。

    花主臉色黑了一層,估計惱雲落說的話,“啪”的一聲,扇子合起,道:“得,落個沒趣。”

    我也沒說錯啊。

    雲落懵逼的看著這個忽然惱火的老年人。雖然長相確實是少年及冠的模樣,但是年齡擺在那呢。都不知道幾百萬歲了。唉!

    雲落內心太活躍了,全一字不落的落盡了花主耳中。氣的花主險些不顧風度同她爭論。

    “本主此次前來,是特地助你早日回歸玄境的。”花主臉色冰冷,開始正經起來,一轉身,一背對,好一個遺世獨立的仙人。

    呃……有病吧?她跟他又不熟?

    雲落接著懵逼。

    “窺你心境,是為了觀你心性。”花主淡淡道。

    恩?好扯淡,好蒼白,好敷衍的說辭。

    雲落還是懵逼。

    “姑娘,本主說話之時,能否集中精力聽本主幾句話呢?”花主微微一笑。

    “我沒說話。”

    “你擱心裏嘀咕個啥玩意呢。”花主臉色一變,方言跳了出來。

    雲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深刻的記住了這句話。

    花主,必然也去過人間。不然說不出這純粹正宗帶著冰疙瘩東北氣息的話來。

    花主也知自己失了禮儀,輕咳一聲,接著帶著自己翩翩宜人的君子風度,接著道:“此次冒犯姑娘,實在是迫不得已……”

    “花主,虛偽夠了。有話直說吧。”雲落一手打斷他的話,幹脆利落道。

    被人打斷,花主也不氣,和氣一笑,手一揮,落下一道門。

    門緊緊關著,不知後麵是甚。

    “這是?”雲落探究道。

    “修羅門。”花主幽幽道。

    “哦,修羅地獄。花主是想讓我去修羅地獄,是麽?”雲落笑問。

    “正是。你手執殺人刀,如今已是死神。經過修羅地獄的錘煉,必能成為下一任殺神,接替李詩祭的位置,掌管整個月陰宮。”花主道。

    成為殺神的神明,必然手中染盡鮮血,踏著深深白骨坐上月陰宮的位置上的。聽起來,無比榮耀。但,曆代以來,月陰宮的殺神從來沒有被人正眼瞧過。隻因殺戮,隻因性情。在玄境,除了月陰宮的神明,其餘神明皆是純潔美好跟朵蓮花似的,一塵不染。哪裏像他們,整日與死打交道。而且,事實證明,月陰宮的殺神,每一代都沒一個正常的。譬如李詩祭。所以,死的都格外早。所以,月陰宮有這一代,下一代。別處卻沒有,他們隻有當下,永遠的當下。

    雲落捏著下巴,仔細深邃的想了想,真誠的問:“花主,小仙似乎沒有得罪過你吧?”

    殺神與死神是有本質的差別的。死神比殺神好太多了,至少,不會被人鄙視。

    “本主這是為了你好。”花主輕歎。

    這話使人發笑,雲落忍住了,隻皺眉,道:“小仙與花主並未如何接觸過,您這話,倒讓小仙不懂了。”

    “你怎知我們沒有怎麽接觸過?”花主敲著掌心,斟酌著用詞,想了一會兒,最後緩緩道:“我們以前也是很好的朋友的。”

    荒唐。

    雲落此刻的內心隻剩這兩個字了。

    “信不信由你。反正本主都不太信這話。”花主哈哈一笑而過,神情難辨,難知心意。

    “管他呢,反正跟眼下跟未來也沒關係。要有關係,那必然也是過去的事了。”雲落一派瀟灑,儼然看開的態度。

    “說的有理。那麽,請進吧。”花主頗為認同的點頭,一拂袖,大門打開。

    “小仙似乎沒說要進去。”雲落悄悄地後退一步。

    “你可以繼續休你的佛術,無人攔你,但是有一點,你需得知道,你永遠也練不成佛術最深的奧秘。”花主道。

    “為何?”

    “放不下,難割舍,兒女情長斬不斷。”花主幽幽道。

    “從本質上來說,我算不得一個神明。做不到如此鐵石心腸的地步。”雲落無奈攤手。

    “是了。這便是人的弱點了。猶猶豫豫,情理長情理短的。神明不同,想做什麽,便做什麽,自有成風,無牽無掛。”花主張開雙臂,儼然一隻正欲乘風破浪的雄鷹。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您說的對。”雲落斂下眸子,嘴上說著讚同,心下卻並不喜歡花主口中所說的自由。與她而言,自由大部分時候是孤寂,孤寂那並不好受。

    “所以,何不趁此機會。成為真正的神明呢?”花主來到她的身旁,在她耳畔,輕輕蠱惑。

    “可能是本來就不喜歡吧。”雲落無奈的笑了笑。

    “可是,你需要救你夫君的命吧?”花主眸色漸漸深邃,話題一轉,落到了雲落心尖上。

    “你……”雲落“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因為無法反駁。

    她實在好奇,花主怎會知道長生的事來的。哦,興許是在命盤上看到的。但是花主怎麽會突然對她的事情感興趣了呢?背後的原因究竟是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