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入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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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主,你怎麽忽然對小仙的事情感興趣了?小仙實在好奇。”雲落特別和氣的問,笑眯眯的。

    “停,可別對本主這般笑,假麵狐狸似的。”一見雲落那和睦春風的笑容,花主就忍不住想打哆嗦,他怎麽這麽見不得這姑娘露出這般虛假的笑容呢。

    “好啊。您說。”雲落笑的越發燦爛了。

    這笑越發礙眼了,花主錯開視線不去看她。道:“這是督者的提議。”

    “書生?”雲落先是詫異,後是了然,隨後忍不住冷哼。那書生看她不順眼許久,將她往火坑裏送這事也倒符合他的多年來的夙願。

    “督者實在是心憐你在神跡曆練這麽久卻還未修成正果,所以特求我幫你一把。”花主悠悠然道,一副被人勉強的可憐模樣。

    這個“求”字用的委婉,雲落大抵明白一些裏麵的艱辛。

    督者在玄境地位頗高,表麵上雖僅此與明主,花主,風主。但大部分權利都在督者手中,這倒不是督者自己掙來,而是讓出來的。風主,常年風裏來雨裏去的,見不到半個人影。花主,最愛美人與詩酒。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同自己的紅顏知己找個漂亮的美景,牽牽小手,吟詩誦月一番。

    而明主……這個老大。

    雲落對他知之甚少。簡直比風主還神秘。

    若從神秘感來說,花主百年可以見上三次,風主百年可以見上一次,而明主……現在都沒見著。

    若非有人在閑聊之時無意中提起一回,她都不知玄境竟還有這麽一個人物。

    “督者真是用心了。”雲落由心感慨。

    “是啊。把明主的酒都拿出來給本主風花雪月了。”花主想起那酒,口中生津,更是發自內心感慨。酒是明主親自所釀,味道獨絕。可惜,隻喝上過一次,就這一次。

    明主的酒?這兩人怕是很相熟。不然督者不會動明主的東西。

    雲落滿天幻想,道:“明主與督者兩人是不是……”

    “恩?”

    “相戀。”

    花主表情似被雷劈了一般,看著她久久沒有找到聲音。從那目光中,雲落看到一種東西叫做“複雜”亦或“感慨”。

    究竟在感慨什麽?

    “明主是君子。”花主提醒。

    “哦。”雲落有點不好意思。想來也是,書生不可能會放棄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去神跡跟在長生身邊那麽久。

    “但是,據小仙觀察,督者對一個男子很是上心。所以,對明主……也很有可能。”雲落意味深長道。

    “怎麽會?”花主鄙夷,又道:“明主無心,你又不是不知道……”說到此處,花主忽然頓住,臉色變得冷然,道:“你在套本主的話?”

    呃……

    雲落鎮定自若,一副無辜嘴臉,被她演繹的惟妙惟肖,甚為不解,道:“並無。再說明主無心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嗎?呃……好像不能說……”

    見她不似作假,花主臉色好了些,便道:“好了,莫要多說了。進去吧。”

    “等等,小仙有最後一個問題要問。”雲落忽然正經道。

    “何事?”花主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督者到底喜不喜歡男的?”雲落問的十分真誠。

    那一瞬間,花主似乎聽到了玻璃破碎世界崩塌的聲音。漸漸的,俊郎的麵容染了緋紅,從脖子到兩腮。

    “你,是不是想魂飛魄散?”花主氣的胸口發悶。

    見花主真的生氣了,雲落忙跳進大門內,順便喊了一句:“小仙並非此意。”

    雲落走了許久,花主還待在原地,久久未緩過神來。

    “真的,變了很多。”花主淡淡道。

    由衷的希望,你,離我們越遠越好。

    一入修羅,此生無門。

    一入修羅,再無歸途。

    血染肉軀,殺戮入骨,生性難除。

    人家入修羅門,都是一再慎重。幾乎是被逼的再無生計之神。因此,進去的姿態都格外悲涼滄桑,感染人心。

    而雲落,完全是躲進去逃上司的怒火的,連進去的姿態都格外搞笑。

    唉……

    入了修羅門之內,雲落便見到這樣一副震撼的畫麵。

    血,豔紅。

    天上,地下,目光所及,近處,遠處,過去,未來,都隻剩一個字:血。

    空氣中的血腥味極重,連本該灰黃的枯草都染成了血色。一隻飛鳥似展著翅膀幽幽翱翔,但下一幕的場景便讓雲落驚了。

    隻見那隻飛鳥忽然張開紅色尖嘴,一個俯衝,將花叢旁的黑蝴蝶吞到肚子裏。正欲傲然離去,卻被一群黑蝴蝶圍攻,迅速被撕爛入了那群黑蝴蝶的肚子裏。而那群黑蝴蝶幾乎是搶著的。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這裏,真的是……地獄。沒有任何生機,歡樂,隻剩下生存二字了

    雲落想。

    真的要被你們害死了。

    但是,那有什麽辦法,這應該是她走上高處最快捷的辦法,沒有之一。

    長生,他的壽命,怎麽說都要還上。不,向天要回!

    抬眸見,那些微小的生靈正陰深深的笑著對她露出幽綠的貪婪的目光……

    一半年過後……

    幽譚處,天空漸漸飄下了細小的白色。

    落雪了。

    白衣僧人感受到臉上的寒意,慢慢睜了眼。

    忽的,那雪落格外急,一層接著一層,很快覆蓋了地麵。

    不過區區一盞茶功夫,那雪便有一尺深了。

    “這雪來的蹊蹺。”慕霖難解的望向天空,手接了一朵。

    “別吃。”見無名舔了舔接過的雪花,慕霖麵色一變,忍不住斥責。

    “頭一次見,稀奇。嚐嚐味道而已。”無名嘻嘻哈哈絲毫不以為意。從草垛中起來,拍拍身上的草渣子,一溜煙入了白色天地,自顧自玩了起來。

    慕霖麵色一沉,隨後起身也跟了過去。

    那兩人動靜破大,白衣僧人卻一個眼色都未給他們,隻是格外憂心的看著那水譚麵。漸漸的,慢慢的結成了冰。厚厚的,三寸長。

    又過了三個月,雪勢未減。

    白衣僧人坐不住了,跑到了幽譚旁,打算看看下麵發生了何事。手上靈力湧動,正欲施法。那冰麵卻出現了裂紋,一道接著一道。

    忽然,“轟”的一聲巨響,一團紅色從裏麵跳了出來,落到雪裏。

    白衣僧人微微皺眉,走過去一瞧,那團紅色不停地發抖,發抖。尤其那身上一股子血腥味令人作嘔。

    白衣僧人眸中露出惡心,正欲離去,卻忽然憶起什麽,臉色一變,忙走回去翻開那團紅色一瞧,果然,是他徒兒——溫卿。

    溫卿已經很不像人樣兒了,手上盡是傷,臉也消瘦了一圈。眉目間一落雪,似要睡過去一般。

    那一瞬,白衣僧人腦中一片混亂,什麽也不曉得的了,腦子裏隻剩下一根線緊繃著。他忙抱住溫卿,喃喃自語,似自我安慰一般:“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怎麽了?那是。”無名正堆雪人,見白衣僧人忽然以擁抱的姿態下跪,一時不解。

    莫不是他那徒兒回來了?

    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瞧一瞧,卻見一陣金光拂過,那雪地再無人影。

    而此時,雪已經停了,不再下了。

    “看來成功了。”慕霖笑了笑。隨後牽起無名的手往前走,惹得無名一陣嚷嚷:“你作甚?”

    “四處轉轉,瞧些好東西。”慕霖笑道。

    “啊?”

    “某人要成親了,準備些禮物。”

    聞言,無名抑製不住冷笑,道:“他徒弟同意嗎?”

    “為什麽不呢?”慕霖悠悠道。

    都是一群混蛋!

    無名咬牙切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