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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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皇城結界又打開了。

    一年多前曾打開過一次,為了抵禦東魔君。而現在……

    虛空之中,似有流光閃過,而他們敬愛的君上在後頭追……

    魔頭懂了,紛紛回屋拿家夥,跑到外麵,一副隨時待命的感覺。

    夜郎很是感動,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微微頷首。

    君澤拉溫卿跑的太快,溫卿呆了呆,回神過來,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花瓣。

    這靈力,顯然比她強上好幾倍啊。

    溫卿哀歎。

    問:“能打過他嗎?”

    君澤沉默一下,淡淡道:“興許可以。”

    謙虛是老祖宗的美德。溫卿放心了。道:“迎麵而上。”

    跑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問題的本質的是後麵那人。

    溫卿強行換回人形,順道也把君澤給換了回來,不忘推了他一把,好心的將他送到了長生前頭。

    君澤:……

    眼角餘光處,那道青衫蹁躚驚鴻,腳尖一點,落於老槐樹前,對他微微一笑,俯身致意。

    君澤苦笑,抬眸望向前麵那停下的身影,同時隨意變出一把劍來。

    溫卿眯眼,仔細看那劍,心下一歎。

    此劍,毫無特點。

    轉眼又看那紅衣美人,手中拿的是一隻蕭水笛。

    又是一歎。差距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見那紅衣美人看向自己,溫卿溫和的笑了笑,表示禮貌。

    那兩人似乎說了幾句話,估計是在觸景生情——回憶往日的敵對。然後,便打了起來。

    你來我往,不出五招,誰勝誰負,立見分曉。

    溫卿看了一會兒,便開始頭疼了。心想著要不要自己衝破體內的封印,去幫他一把。

    但是,這個神仙靈力不是一般的強大。逆天了。不過,怎會有督者的物什呢?

    莫非,督者也來神跡了。

    溫卿沉思,繼續抬眸去看那兩人打戰。

    君澤靈力確實提高了不少,但是是在沒辦法跟長生這個修煉了幾十萬年的老魔頭相提並論。所以,不下十招,便敗下陣來。

    禦龍自蕭水笛笛口騰空而起,由水匯成,氣勢如虹,張開血盆大嘴,衝向君澤。

    因受對方靈力控製,君澤動作一滯,慢了半拍,那水龍便已經近在咫尺,再抵禦,為時已晚。

    手腕一轉,劍身冷光一晃,身影一閃,人已經迎了上去。

    這人……

    且不說君澤靈力與長生靈力相差甚遠,即便是旗鼓相當的對手,也不敢這般貿然送死。

    君澤,很有勇氣!

    忽的,不知哪來的鳳鳴聲,呼嘯而來。

    龍吟鳳鳴長嘯,水汽炸開,待白氣散去之時,隱隱露出一道青衫的人影擋在了月白人影的前頭。

    青衫人手中執著一把劍,劍身嗡嗡作響,光潔白亮的劍身上有紅鳳展翅似要破天而出。

    時隔萬年,妄沁終是歸主。

    “妄沁劍。”

    長生麵色陰冷,冷眼瞧著那道青衫女子,冷言道。

    好,很好。記憶沒了,便跟他作對了!

    剛剛那般作為,君澤是存了心思的。他知溫卿不會見死不救,所以,便義無反顧的衝上前去。

    君澤抬眸望向長生,溫雅的眉眼一彎,輕輕一笑,你看,她不會總站在你那邊的。

    長生冷哼,麵色越發冷了,握著蕭水笛的手緊了又緊。

    忽然,一道豔色閃過,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溫卿沒事人的擦了擦唇角上的血跡,驀然,麵色扭曲。

    “咣”的一聲,妄沁劍掉在了地下。

    溫卿痛苦的抱著頭,弓著身子,重心不穩,滑倒了下麵。

    “夫人。”

    “阿落。”

    兩人同時一驚。身影一掠,伸手欲要抓住那墜落的人影。

    到底是長生快一些,抓住了溫卿的肩膀,護在了懷裏。

    低頭一看,懷裏的人換了一張麵容。一半傾城,一半恐怖。

    長生一晃神,將懷裏的人抱的又緊了緊。

    溫卿大意了,強行衝破封印,靈力反噬不說,又擋了那麽要命一擊,影響了封顏術的穩定,露出了她本來的麵貌。

    原本以為,君澤那一次是意外,卻沒想到……

    封顏術為期……果然,是離不開她師父的。

    溫卿眸色冷了冷,卻忽然意識到自己在旁人懷裏,驚的忙跳了出來,雙手一合,道“多謝。”

    “然後呢?”長生麵色不善,冷聲詢問。

    然後呢?然後什麽?

    溫卿困頓。

    “空頭感謝,便沒什麽實質地答謝?”長生閉了眼,壓下心中的怒火,沉聲問道。

    “無論是金銀財寶,稀奇藥材,還是法器丹藥,亦或美人,自然,除了這一位。世上所有一切,隻要魔君開口,本君都會魔君一一送上。”君澤抬腳上前一步,站在了溫卿身旁,溫雅笑道。瞧起來似乎從容至及,可整個人的身軀卻是緊繃著的。

    “好啊,把你的江山送上來吧。”長生抱肩,似笑非笑道。依舊是一身冷意。

    君澤大笑一場,譏諷爬上唇角,道:“江山,便要看魔君親自來拿了。”

    “好啊,本君許久未動過手了,正好動動手腳。”長生亦是反譏。

    “大庭廣眾,吵,不好。”溫卿拿袖子遮著臉,插在兩人中間,好心勸慰。

    “你的臉究竟是怎麽回事?”

    兩人齊齊開口,冷嗖嗖的質問。

    溫卿默默地低了頭,這兩人,怎麽回事?

    關係並非很差啊。

    “我們兩人先暫且將此事擱置幾天,先帶她去冰宮瞧一瞧,帶她好了,再決勝負。”長生提議道。

    “好。”君澤同意。

    這兩人完全無視溫卿的感受,強行把姑娘帶回了冰宮,壓在雅致的房間裏。長生先是為溫卿醫好了傷,又喚來醫老前來看臉治病。

    “如何?”長生問。

    醫老腦門上掛著幾滴壓力汗,回:“稟君上,這位姑娘不知被何等火所燒,如今無力恢複。”

    言罷,一邊擦汗,一邊心下感慨。魔界對伴侶要求隨意,原以為君上是例外,沒想到啊……君後還在呢,這便找別的姑娘了。

    不過,話說,自打成親之後,他們再也沒有見過君後。據說,被關在了長生殿內。這期中原由……

    醫老收回遐想,不敢逾越。

    “這般麵貌,不久前便出現過一次,究竟為何?”君澤問。

    溫卿垂眸,一手搭在另一隻手上,握著,靜默不語。

    “可是有人欺負你,將你害成這般麵貌?”長生雙手將姑娘的頭抬起,仔細問。

    溫卿有些不自在,君澤看了亦是生氣。上前一手掰開了長生的手,聲音含了些怒氣,道:“不能好好說話?”

    一拂手,推開了君澤幾步遠,長生護在溫卿前頭,拿著蕭水笛抵在手中,道:“我同我家夫人講話,同你何幹?”

    眉心一跳,溫卿困惑,她什麽時候成親了?

    “什麽你家夫人!那是我妖界尊神溫卿!魔界人才輩出,怎淪落到同我妖界搶人了?”君澤亦是伸手,喚出一劍,劍尖對著長生的咽喉。

    “搶人?笑話。她本就是本君的人,我們魔界的君後。”長生上前一步。

    “哈。那現下你長生殿中那位又是何人呢?”君澤亦是抬劍上前一步。

    喧嘩,溫卿生氣了,一掌拍到桌子上:“夠了。”

    剛剛起身,那桌子便隨著“嘎吱”一聲,四分五裂。

    那吵架的兩人瞄了一眼,不敢多言。

    走到兩人中間時,溫卿頓了頓腳步,停了幾秒,隨後對著君澤道:“走。”

    簡單,明了。涇渭分明。

    “好。”君澤笑了,得意洋洋,像個孩子一般,立刻收了劍,抬步走到溫卿左側後方,肆無忌憚的偷瞧她的側顏。

    那一瞬間,幾米距離,於長生而言,已是山高水遠,遙不可及。

    那青衫背影,是冷漠的,一如從前舊灰褐色的背景下的青磚黛瓦,那長巷裏,那道人影背對著他擺手,淡漠道:“回去吧。不要再來了。”

    他站在那裏,孤獨,隻此他一人。

    牆頭,一隻紅梅,斜斜的生長著。與他,相得映章。

    時光遙遠,他以為他忘了。卻沒想到竟記得這般清楚。

    抬袖往臉上摸了一把,全是淚。

    悲傷傳播的很遠,濃濃的,似酒一般。溫卿感到了,回首,見那人淚流滿麵,皺眉,問:“怎麽?我欺負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