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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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廣闊,雲層綿延數裏。玄境的雲壓很低,似一伸手便能碰到一般,軟綿綿的。湛藍的天空隱隱約約有青藍色的光芒劃過,那是精靈飛過的痕跡。

    忽的一隻巨大鯨魚的虛影被一道青衫人影衝散,漸漸化去。暗金色的古鈴被急來的風帶起掀起一陣叮當作響,門猛的被撞開,裏麵正在飲酒的人因此番震動手顫了顫,灑了半杯。

    主人的麵上帶了些薄怒,結果抬眸一看,竟是熟人!

    “你怎麽回來了了?你現在不該……咦,還抱個男人回來了?”

    雲落見到此人更是難掩詫異的神情,道:“斐師?你怎麽在風主此處?”說完,那一刹那,她反應過來了。斐師竟是風主!

    說來,她雖見過風主幾次,但都是頂著一張麵具,神秘至極。但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那個吊兒郎當的二貨竟然是風主!嗬嗬,世界真奇妙。

    雲落說完便不再理會斐師,抱著君澤一路衝進了裏屋。進了裏屋之後,便將君澤放到了雲被上。同時用靈力暫且冰凍了君澤的血脈。

    被人認出來,斐師也不尷尬,樂嗬樂嗬的同雲落進了裏屋,上前瞧了瞧,“他這是中了傀儡術的毒?”

    雲落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隨後又道:“你在這裏看好他,我先出去一趟。找找此毒的法子。一個時辰後,我會回來。”

    她的靈力隻能撐三個時辰,時間緊迫,刻不容緩。

    “若是要去古屋,怕是不能了。”斐師明白她的意圖,隻是前日古屋丟了珍貴的書籍,白衣人將此事稟告了上去,言明丟的正是那本傀儡術籍。

    斐師將前幾日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全說給雲落聽,雲落明白了。

    “是我師傅下的套。他應是早已算出會有今日,所以早早將書取走。”雲落分析完,便開始頭疼了。在她師父手中拿東西,那可是難如登天啊。

    “當日可是木心一人取的書?”雲落思量片刻,問。

    “不是。據白衣人來報,當日出了木心一人外,還有其他神明。人不算多,十幾個吧。”斐師笑道。

    此時此刻,斐師還笑,不僅笑,還笑的格外燦爛,這讓人有點說不過去。雲落有點手癢。

    “你有法子?”雲落懷著一絲僥幸,希望這個癡迷於酒,江湖的人會有點法子。

    “沒。”斐師坦然。

    雲落氣的腦仁疼,吼他:“那你還笑!”

    “這不是有人會嘛。”斐師嘿嘿直笑。

    “誰?”

    “我們花主嘛。”

    斐師笑的很是燦爛,似乎想起什麽開懷的事了。

    “啊?”

    據斐師說,在之前明主尚在,花主很閑的時候。他的一位紅顏知己就得中過這種毒,原因不詳。為了表達一腔塗地的愛意,證明自己至死不渝的真心。花主將傀儡術上上下下好好研究了一番,一個月後,終於掌握此術。救下了那位紅顏知己。

    聽完此事經過,雲落發自肺腑的懷疑此事真相。明主尚還在,怎會救不了那位神明?

    “哈哈哈,花翎神明為表自己癡心,特地懇求明主用靈力封住那位紅顏知己的靈脈,自己錐懸梁了一個月,才治好了那位紅顏知己。”斐師拍著大腿笑的肆意。

    “好吧。那最後花主可是抱得美人歸了?”雲落接著問了下去。

    “自是沒有。花少人如其名花花公子,在那位紅顏知己愛上他之後,花少大義淩然的聲稱自己隻是當她妹妹看待。後來,在那女子的死纏爛打之下,花少終於受不了了……”

    “夠了!”

    忽的,裏屋傳來一陣爆喝。門被推開了,花主麵色鐵青的走了出來,索性往桌子上一坐,恨聲道:“本主不治了。”

    “別啊。花主我們錯了。”雲落急了,萬分後悔同斐師閑聊下去,這中途罷手,君澤不會有事吧。

    “好啊。你們跪下來求我啊。”花主冷了臉,打開折扇去去火氣。

    處理好近日玄境的事儀後,剛剛從床上還未躺下便被斐師給抓過來了救人了。本來就不樂意,沒想到斐師更過分,在他救人的時候說他往事,把他往黑裏抹!

    其實說起來,還是在氣自己用妖菲兒威脅他令他歸回玄境罷了。

    想到此處,花主歎息一聲,不打算與他計較了。

    可雲落卻站了起來,嚇了兩人一下。

    “你作甚?”花主皺眉。

    “跪你。”雲落說著,便尋了一處空閑處,彎下了膝蓋。

    這架勢來真的!

    花主嚇得一身冷汗,急忙快步上前扶住了她,道:“本主隻是在開玩笑。你莫要當真?裏麵那人我已治好了,你快去看看吧。”

    雲落大喜,道了謝,快步入了裏屋。

    人已經醒了,隻是臉色蒼白,身體還是很虛弱。劍取出來了,被丟在了地下。胸口處的傷口隻是簡單的包紮了一下,並未做多細致的處理。

    雲落走上前去,為他把脈,無事才真正的將一顆心放在肚子裏去了。

    她很緊張自己呢。

    君澤很溫柔很溫柔的看著她,看著看著便笑了。伸手去摸她的手,握著。一笑,就像山水墨畫一般雅致悠遠,像極了雲落坐在屋簷上愛看的風景。

    “我剛剛都聽到了。”

    雲落不為所動,隻是應了聲。又為他的胳膊處填了一朵白雲。淡淡道:“我給你去調配胸口處的藥,你等等,我去去就來。”

    “好。”君澤口中應著,手卻不聽話,緊緊的拽著。雲落試了幾次未果之後,有些有氣無力。無奈的摸摸他的頭,像小時候那般親昵有些寵溺的神色。哄他:“真的過會兒就回來,你聽話,先鬆手。”

    聽完這句話後,君澤竟真的乖乖的放開了手。

    雲落對他笑了笑,為他蓋好雲被。雲被很輕,不會壓到他的傷口。她很放心。

    出去之後,便見到一個玩味的目光,一個看不懂在想什麽的麵容。

    雲落不管他們,自顧自的去了屋旁的藥爐製藥去了。

    師父半個神魂被毀,本體定會陷入昏迷。她要借助此次機會,進入生死殿拿到進去輪回之境的令牌才行。隻有這樣,君澤才能延長壽命。

    所以,君澤的病需要趕快治好。

    …………

    “那個人究竟是什麽人?瞧起來好像比長生重要許多。”這兩日雲落對君澤細致入微的照顧,花主都看不下去了,便找來斐師詢問一二。

    斐師懶洋洋的半躺在粗大的樹枝,伸手一抓便一堆雲朵,輕輕一吹,便散開了。目光隨著雲的飄遠而有些悠長,似乎走到了故事的盡頭。

    “那個人麽?如今的妖君,君越的兒子。老子兒子都喜歡她。雲落初入妖界便遇見君越,君越待她極好,甚至因她而死,所以呢,她待君越的兒子也是極好的。隻是她不知那個小孩在第一眼見到她時,便喜歡上了。”斐師笑道。

    “倒是豔福不淺。”花主搖著扇子一臉感慨,順便為自己惋惜為什麽沒有母子為自己傾倒這悲慘的事實。

    “可是君越與雲落相處時間挺久的,君澤與雲落相處時間也挺久的。可是,雲落誰也沒愛上。結果竟然喜歡上了隻是認識幾個月的長生,你說,是不是很有緣分?”斐師坐了起來,說最後一句話格外認真。

    可花主卻是臉色具變,隨後將神色掩入平淡中,一把收了扇子,淡淡道:“你想說什麽?”

    斐師撓撓頭,竟有些頹廢,道:“我在想我們是不是做錯了?拆散他們,真的好嗎?”

    “有什麽不好,你莫不是忘了。她初來時,給明主帶來怎樣的災害。這世上,誰都可以同明主在一起,獨獨她不行。”花主臉色漸漸冷了下去,語氣淩然。

    “可是你看他們如此有緣呐。我們何必做壞人呢。”斐師長長的歎了一聲,枕著雙臂,遙望遠方。

    “你說的對。可是,明主無心,怎能動心呢?明主若是動心了,天下不公。”花主幽幽的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