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剁塊紅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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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要一口口吃...”阿古嘀咕著,狠狠地把一根雞腿啃成了幹淨骨頭,“什麽一口口吃啊,真想人間道的終極任務馬上完成,不知道會有多牛逼的獎勵....”
他壓根沒把佛門的約戰當回事。一個抗戰時期封山的教派而已,十幾年前才重新開了山門的土豹子還想跟整個特殊警部鬥?他在乎的是人間道的終極任務——隻要讓人類和妖怪和諧地生活在一起,創造一個按照道德和法律運行的執法路線,人間道就徹底完美了。天道會發給他很多的獎勵,他也不會像以前的白昂之那樣變成追求人性卻沒有人性的瘋子。
“時間可以磨滅一切,但是磨滅不了習慣。隻要把道德情感做成了規則,過去再久也不會變得無情無義...”阿古這樣想了,他知道自己的想法不一定成熟,但隻有做了才知道好與不好,不去做什麽都沒有。
孟嫼擔心地看著他,見他忽然大笑起來也跟著笑。不管怎麽樣,阿古開心就好....
“阿古,”她低聲說,“有很多妖怪被‘人’給欺負了。”
“啊,啊?”阿古沒反應過來。他沒聽錯吧,妖怪‘被’人給欺負了,你確定沒說錯,不是妖怪欺負人來著?
“沒錯,是有人把妖怪欺負了。從中午到現在差不多十來個妖怪跑來找你哭,你不在就找上了喵帝。有人欺負它們,看模樣老慘了。”
“血肉模糊?”
“不是,是痛哭流涕。”孟嫼很無奈地解釋說:“它們全被人講哭了,喵帝說要見識一下,剛走了沒多久。”
........
“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還俗的和尚摸著腦袋上剛長出來的短毛茬,低聲吟哦了起來,這顯然不是個吟詩作對的好地方:周圍燈紅酒綠,霓虹燈閃爍五顏六色的刺耳光芒,DJ早就停下了,他的身邊圍著十幾個奇形怪狀的妖怪,兩眼通紅地盯著他。
他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實際上是躺在一個坐在沙發上的酒廊女的雪白大腿上。手掌摸著女人的大腿,另一隻手搖晃著紅酒杯,偶爾喝上一口就是滿臉陶醉的表情——他根本沒把這些妖怪放在眼裏。
“還繼續嗎...我很大度的,不然你們說髒話也沒關係,我不罵人。”淡淡地說著,有點泛黑的眼袋表達著一種頹廢的態度。他低聲歎息:“什麽時候我也喜歡嘴炮了,一直都是...一直都是不服就幹啊...”他從妖怪們的臉上掃過去,眼睛眯起來,嘴角勾出一個醉人的弧度。
酒廊女忍不住一哆嗦,臉色紅紅暈的她夾緊了雙腿,想把‘和尚’的手抓住,手掌伸出一半,卻被一大疊火紅的鈔票吸引了全部的眼神。
“不要動,就這樣,這樣就好。”天一呢喃著,還沒喝完兩杯,卻好像要醉了一樣....
很久很久以前,他的記憶已經模糊,說不上是多久以前了。或許曆史書上是正確的,但是管它呢,誰在乎....他還記得自己年輕的時候是個放蕩子,愛金錢,愛美女,更愛沒事找事,雖然喜歡讀書,解決方法的手段卻是拳頭第一。讀書的名聲把他的浪蕩子變成了風流倜儻,哪怕沒多少錢呢,照樣是青樓鶯燕的常客。
後來繼承了祖上的職位,任登州衛指揮僉事,有錢了有權了,生活就更混亂了起來。他以為自己可以風流一輩子,橫行霸道一輩子,但是....
“什麽時候開始改變的呢?”他低聲呢喃,眼睛在女人的短裙上蹭了一下,一點濕潤留了下來。“或許,是那時候吧...”
指揮僉事的工作很簡單,帶兵遊玩就好,那次上麵派他負責屯田事物,他以為是很簡單的事情——騎著高頭大馬,帶著一應手下,他覺得到處轉一圈,喊了裏正什麽的說幾句話就好,可在沿海的一個小村莊裏他看到了負責村莊管理的裏正:一個憨厚的莊稼漢子。
要是更嚴謹地講一講的話,是一個憨厚的莊稼漢子的頭顱,還有一個沒有腦袋的,被開了膛的屍體。
“倭寇!”一個手下很嚴肅地說。
他拍馬疾奔,搶先到了那個沿海的小村莊,隻看見一片狼藉。簡陋的村莊到處冒著火焰,男人都倒在血泊裏,連個囫圇屍首都沒有——幾個紮著朝天辮,一身寬大破袍子的東瀛浪人圍著屍體到處走,沒斷氣的要折磨到死,已經死了的也要把肚子剝開脖子斬斷才算完。他還看見繈褓裏的嬰兒被摔死在地上,屋裏傳出女人痛苦的尖叫。
“畜生!”他雙目炸裂,拍馬衝了上去。倭寇們對他衝過來,被他仗著馬力全部砍死,手下們到達時隻看見渾身是血的他,還有一個抓著他的刀,卻抹了自己脖子的女子。
“為什麽?”他低聲呢喃。
他殺死了所有的倭寇,救下了村莊裏剩下的,隻剩下的那一個最美麗的女人,可女人對他道謝後,趁他不注意搶了他的刀,自己抹了脖子。
“為什麽,為什麽啊啊啊啊....”他仰天悲嚎。
“將軍,”副官拿過他的刀,插回他的刀鞘,“別傷心了,被倭寇抓過的女人活不下來的,沒人相信她的清白。”
“可是我能證明,我及時救了她啊。”
“沒人相信的,將軍。”副官低著頭說,“以前也有過這種事,不管誰證明都沒人信的,也是——落在了畜生的手裏,誰敢相信女人不被侮辱?”
“這種事很多嗎?”
副官撇過頭去,“不敢說很多,但是比較弱小的、沒有軍力常駐的地方,總歸難免倭寇的侵擾...”他猛地咬緊牙抬起頭,“將軍,不是侵擾,是罪孽,是屠殺!”
“是屠殺,還是虐殺啊?”戚繼光用求助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副官,“大猷,我再也不想看到這些了,再也不想....嗚嗚...”他摔下馬背,痛苦地哭喊起來...
燈紅酒綠中,酒廊女手足無措地抱著這個男人,她不知道這個把很多妖怪說哭的家夥為什麽自己哭了起來,但她覺得:這個男人肯定很傷心吧。想了想,她把手臂抱緊了些,讓天一滿是毛茬的腦袋,很紮人的腦袋深深地貼進自己胸前的溝壑裏。
“大猷,我們連年征戰為的是什麽,要是你知道我在抗戰時期一點力沒出,一定會看不起我吧...元敬對不起你,對不起我們的諾言...”
天一呢喃著,哭泣著,忽然有人拍他的腦袋,他用手擋開,“大猷你要是怪我就打死我好了,別這麽軟綿綿的。”
軟綿綿?喵帝抬起小爪子,傻乎乎地看自己爪子上的肉墊,刷的一下探出來三根利爪,一下子抓了上去。
“嗷!”天一嗖的一聲跳起來,腦門上三道血印子,“你是誰?”他憤恨地大聲叫。
“我是喵帝,不是什麽大猷。”喵帝揮舞著小爪子,“竟敢說喵的爪子軟綿綿的,你想死還是不想活?不想活的話是要被清蒸還是紅燒?”它打量著這個腦門上掛著血印子還忘不了摸女人的家夥,看他細皮嫩肉的,清蒸更好吃....
天一被它瞅得渾身發毛,精神上卻放鬆起來。他坐回沙發上,挪挪屁股蹭著酒廊女的大腿,“給這些妖怪出氣來的?我認得你,你是阿古手下最貪吃的妖怪,實力不錯,但是給它們出氣...”他翻著白眼問:“說不過就要動手了是嗎?”
“喵不喜歡講廢話。”
“我現在也沒心情吵架,好啦我承認打不過你,我給它們道歉。”
“喵嗚?”喵帝懵了。
“道歉不行嗎?那你打吧,我懶得還手。”天一把女人推到一邊,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上,一副任人魚肉的樣子。
喵帝第一次遇見比它更賴皮的,到處瞅了瞅,逮住桌上的好酒舔了一杯,它剛想讓妖怪們清場(不想讓酒吧的人類看見它欺負不還手的),天一就順杆子爬起來倒酒,“就是就是,打架多不好啊,咱們喝酒,來來來喝酒。”
三兩杯下肚,差點被虐的混蛋跟喵帝喝起了酒來,妖怪們全都傻了眼,最後還是在旁邊拚了一桌,喝酒劃拳不提。天一喊了幾個陪酒的女郎,讓最漂亮的給喵帝當墊子。
“咕嚕嚕~~咕嚕嚕~~”喵帝舒服地打了幾聲鼾,跳起來把女人趕走了。它不歧視這些風塵女郎,阿古都沒有禁止這種事情,它也不會禁止什麽,它還記得自己的前一任主人也是幹這行的。
“喵嗚,沒主人摸著舒服。”一邊喝酒,一邊拿不懷好意的眼神衝天一來回瞅,“看這家夥還算不錯,嗯喵...喝完酒就剁塊紅燒吧,整個清蒸太殘忍了。”
天一一個勁地勸酒,心想著也算跟阿古搭上了線,卻不知道自己勸得越快死得越快——喵帝把他當成了下酒菜,就等著酒足後來個飯飽呢....
不遠處有人看著他們,“咳咳。”阿古推開了第三波過來的女人,咳嗽兩聲引來了喝酒的妖怪,讓妖怪幫他拒絕那些女人了。他在這種地方都留了妖怪看著,一方麵這裏是鬧事的高峰區,另一方麵也是屬於監管——隻要是自願的,不是逼良為娼的,這種場所沒有全部封掉。男女比例失調啊,要是全部封掉了,精蟲上腦的家夥們還不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