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窮途末路，袁公路之死

    當斬殺了李豐、陳紀、樂就、梁剛四將，劫掠了壽春之後，曹操等人便是商議起來，欲進軍渡淮，追趕袁術。

    荀彧聽聞了眾人的議論，搖了搖頭，對著曹操勸諫道：“年來荒旱，糧食艱難，若更進兵，勞軍損民，未必有利！”

    “不如暫回許都，等來春麥熟，軍糧足備，方可圖之！”

    聽聞了荀彧的話語之後，眾人沉默了下來，就連曹操也是躊躇未決。

    誰都知道，荀彧所言正是問題關鍵所在，可就這樣讓他們放過奔襲而逃的袁術卻也並不甘心。

    就在此時，曹操忽聞回報：“張繡依托劉表，複肆猖獗，南陽、江陵諸縣複反，曹洪拒敵不住，連輸數陣，今特來告急！”

    聽聞了回報的消息，曹操心中大驚，便是立刻馳書與孫策，令其跨江布陣，以為劉表疑兵，使不敢妄動。

    同時準備即日班師，商議征張繡之事。

    此時袁術已成喪家之犬，追不追擊意義不大，唯有袁術手中的玉璽必須奪回。

    可是此時，自己要征討張繡，實在是分不出兵力追殺袁術，奪回玉璽。

    思來想去，唯有劉備可以代替自己追擊袁術。

    劉備自稱漢室宗親，不管是不是真，隻要他還想著擁有仁義之名，那麽追殺袁術，奪回玉璽之後，必不能據為己有，隻得乖乖奉上，好在天子劉協的麵前留下個印象。

    而至於其他人，要知道，當年玉璽便是由孫策的父親所據有，多年以來，又何曾上交於天子之手。

    而呂布乃是無信之人，本就是不可相信。

    臨行之前，曹操命劉備仍屯兵小沛，與呂布結為兄弟，互相救助，再無相侵。

    呂布領兵自回徐州，曹操私下間對著劉備秘密的說道：“我令你屯兵小沛，是掘坑待虎之計也！”

    “你盡可以與陳珪父子商議，勿致有失，我當為你的外援！”

    “同時，你派出一隊人馬盡快渡淮，追擊袁術，必定要奪回天子玉璽！”

    “若是能奪回玉璽，我定為你上奏天子為你請功！”

    聽了曹操的話語，劉備心裏思索了一番，心知自己就算拿了玉璽也沒什麽用，反而會壞了自己仁義的名聲，便是對著曹操應諾了一聲，其話語顯得大義凜然：“玉璽本就是天子之物，那袁術得此物，不思上交天子，反而是大逆不道，將其據為己有！備身為漢室宗親，中山靖王之後，定當為天子奪回玉璽！”

    曹操聽聞了劉備的話語，瞥了一眼劉備，眼神之中帶有一絲深意。

    自此，兩人話畢而別。

    曹操率軍回了許都之後，還來不及召人商議征討張繡一事，便是聽聞回報，言段煨殺了李傕，伍習殺了郭汜，將頭來獻。

    同時，段煨一並將李傕全族老小二百餘口押解入了許都。

    曹操沒有過多的考慮，便是令人分於各門處斬，傳首號令，聽聞了消息的百姓無不拍手稱快。

    天子劉協聽聞李、郭二賊已死，便是令人升殿，會集文武，作太平筵宴。

    宴席之上，劉協在曹操的默許之下，算是由自己親自行使了一次天子的權力，也是一生之中，唯一的一次，封段煨為蕩寇將軍、伍習為殄虜將軍，各率兵鎮守長安。

    二人聽聞了天子的封賞，謝恩而去。

    隨後，曹操上前，立即對著天子上奏其張繡作亂，當興兵伐之。

    聽聞了曹操的上奏，望著曹操那雙噬人的眼睛，天子隻能是同意了曹操的上奏。

    到了出征的那天，天子劉協礙於曹操的威勢，便是親自安排鑾駕，恭送著曹操出了許都。

    冀州袁紹忽聞來報，言自己的兄弟袁術派人送來書信，望其收留。

    望著手中那封書信，袁紹的心裏久久不能平複。

    終究是兄弟，雖然兩人之間經常為了家主之位相互爭奪，袁術也瞧不起身為庶子的袁紹，可在這性命攸關之際，袁術所能想到也就隻有袁紹了。

    放下手中的信件，袁紹輕歎了一聲：“公路啊，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真以為稱帝是那麽容易的吧！”

    “這天下終究還是漢室的！”

    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眼時，袁紹的眼神之中透露出一抹堅定。

    這一次，他沒有召集自己麾下的謀士來為自己出謀劃策。

    他要救自己的兄弟。

    “來人，傳顏良、文醜進來！”

    得到了袁紹的召集之後，顏良、文醜二人便是進入了中軍大帳，對著袁紹行了一禮：“主公喚我倆何事？”

    瞥了一眼二人，袁紹緩緩的對其開口言道：“顏良、文醜，我要你們各率兩千騎兵南下，救援袁公路！”

    “記住，你們這一去定要隱秘之極，切不可讓人發現了行蹤！”

    聽聞了袁紹的命令，兩人也不問原因，便是拱手應諾了一聲：“主公放心！”

    袁紹望著二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便是揮手示意二人退下，做好南下救援的準備。

    二人見袁紹揮手示意，對其恭敬的行了一禮，便是轉身向著營帳之外走去。

    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袁紹緊皺著眉頭，沉默不語。

    就在顏良、文醜二人即將走出營帳之時，袁紹開口了：“若是事不可為，救不了袁公路，那麽……”

    “那麽你們便將袁公路手中的玉璽給我帶回來！”

    二人轉身，對著袁紹應諾了一聲，隨後便是快步的走出了營帳。

    望著營帳的大門，袁紹的身子跌坐在了坐榻之上，內心久久的不能平複。

    而此時的袁公路身邊僅剩下紀靈一人，身後是關羽率領的追兵。

    在一路的逃亡之中，自己身邊的謀士一個個的丟下自己跑了，武將也是一個個的被關羽手中的青龍偃月刀斬落了馬下，就連自己的大將紀靈也是受了傷。

    而糧草更是在一路的潰逃當中不知遺失到了哪裏。

    幾天已經沒有進過身的袁術已經再也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倒在了地上，陷入了昏迷之中。

    一旁的紀靈見袁術昏迷倒地，心中驚慌不已，連忙背起了袁術，繼續一路往北奔逃。

    當袁術再次醒轉過來之時，他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座破廟之中。

    轉頭望著疲憊不堪的紀靈，感受著自己口中的刺痛，發出了一聲嘶吼之聲：“伏義，你走吧，我已經快不行了！”

    聽聞了袁術的嘶吼，紀靈慌忙的來到了袁術的身邊，哭嚎道：“主公，我不走！我要一輩子跟著主公！”

    袁術聽了紀靈的哭嚎，輕笑了一聲：“憨貨！”

    “也罷，最後有你陪著我，這一路，我也不孤獨了！”

    輕歎了一聲之後，袁術感覺到自己口腔之中有著一抹粘稠腥甜液體，望著對著紀靈，緩緩地對其開口說道：“伏義，我想喝粥了！”

    聽聞了袁術的話語，紀靈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卻是一顆糧草都沒有，可是一想到這是自己主公的要求，紀靈咬了咬牙，便是對著袁術說道：“主公稍候，我這就為主公要碗粥去！”

    話語落下，紀靈便是跑了出去，躺在草垛之上袁術望著紀靈離去的身影，咧嘴一笑，眼中卻是流出了淚水。

    “伏義，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來了！最好找個地方隱居起來，那樣我也能安心了！”

    待紀靈徹底走遠之後，袁術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傳國玉璽。

    視線緊緊的盯著傳國玉璽，袁術大笑了起來，隻是混合著淚水的笑容，卻是讓人分不清到底是笑，還是哭。

    “傳國玉璽？哈哈哈，臨死之際我才看清，你也不過就是一塊石頭，又如何能傳國萬世！”

    “可惜我袁公路直到此時才明白！”

    “哈哈哈……”

    一陣大笑過後，袁術睜大了雙眼，右手突然沒了支撐的力氣，滑落在了地上，手中握著的玉璽也是掉了下來，滾落在了袁術的胸前，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