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徐州戰事又起

    許久之後，紀靈手捧著一碗熱粥，麵色欣喜的跑進破廟之中，高聲喊道：“主公，熱粥來了！”

    一聲呼喊，卻是無人應答。

    紀靈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絲不詳的預感，將視線從手中的熱粥之上移開，望向袁術躺著的草垛之上，卻是見袁術已是沒了氣息。

    雙手微微一顫，手中握著的熱粥便是再也拿不住了，徑直摔落於地。

    顧不得打翻的熱粥，紀靈快速的跑到袁術的身邊。

    抱著早已沒了氣息的身體，紀靈仰天痛哭：“主公啊，你怎麽不等著我啊！”

    而就在這時，破廟之外也是傳來了追兵的聲音。

    紀靈聽聞了破廟之外傳來的聲響，瞥了一眼懷中的袁術屍身，眼神之中散發出一絲死誌。

    緩緩地將袁術的身子放下，紀靈拿起了一旁放置著的大刀，站起了身子，擦拭幹了麵容，便是邁著堅定的步伐，向著破廟之外走去。

    “主公，慢走！看我再為你殺上一番！”

    當紀靈提刀而出之時，雙眼所見之處盡是追兵。

    望著立於前頭的關羽，紀靈大喝一聲：“關雲長，想要進去，先跨過我的屍體！”

    關羽聽聞了紀靈的大喝，睜開了半眯著的雙眼，望著已是強弩之末的紀靈，輕哼了一聲：“也罷，某便送你上路！”

    話語落下，關羽便是提刀打馬上前，向著紀靈衝了過去。

    刀光一閃，紀靈便是被斬了首級，隻留下一具無頭的屍身還站立在了原地。

    望著滾落於地的頭顱，關羽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當走入破廟之中，見到袁術早已沒了氣息的身影，關羽的臉上這才動了容。

    將落於地上的玉璽拾起放入自己的懷中，隨後走出了破廟，瞥了一眼紀靈那直立著的屍身，微微的彎了彎腰，以示其敬意。

    “傳令下去，收殮兩人屍身，厚葬之！”

    待關羽率軍走了將近一天的時間之後，顏良、文醜二人這才率軍趕到，可留給他們的卻是隻有兩個墳包。

    見事不可為，二人無奈之下，也隻得悻悻的打馬而回，準備回報袁紹。

    曹操征討張繡，卻是大敗而回，幸得李通救援，這才逃脫了張繡、劉表大軍的追襲。

    待見了救援而來的李通之後，曹操便是封之為建功侯，守汝南西界，以防劉表、張繡二人。

    得了封賞的李通拜謝而去，等曹操率領大軍返回許都之後，便是表奏孫策有功，封為討逆將軍，賜爵吳侯，遣使攜帶天子詔書前往江東，諭令防備劉表大軍。

    曹操回府，眾官參見之後，荀彧便是拿出了剛剛收到的玉璽，雙手奉上：“司空，劉備帳下關羽派人送來傳國玉璽，言袁術已死！”

    曹操接過了荀彧手中的玉璽，把玩了一番之後，卻是將其再次放入了荀彧的手中，感歎了一句：“想當初，袁公路雖然目光短淺，但也算得上是英雄人物，最後卻是毀在了這玉璽之上，實在是可悲可歎！”

    “文若，你明日上朝之時，便上奏天子，將這玉璽交還給天子吧！”

    聽聞了曹操的話語，望著被塞入手中的玉璽，荀彧的身子微微的顫抖，應諾了一聲，心中拜服。

    如今玉璽就在眼前，可曹操卻是對其棄之如履，他知道，自己並沒有選擇錯主公。

    荀彧剛準備帶著玉璽而出，卻見郭嘉邁步而入，麵見曹操，便是駐足停留在房中。

    曹操瞥了一眼郭嘉，開口問道：“奉孝前來所為何事？”

    郭嘉對著曹操行了一禮之後，緩緩地從自己的袖袍之中拿出一封書信，對著曹操言道：“袁紹使人致書丞相，言欲出兵攻公孫瓚，特來借糧借兵！”

    曹操接過郭嘉手中的書信，眉頭微皺，冷哼了一聲：“吾聞本初欲圖許都，今見吾歸，又別生他議！”

    對於袁紹的做法，曹操表示不屑，拆開了手中書信一看，隻見其中詞意驕慢，心中大怒，緊皺著眉頭，對著郭嘉開口問道：“袁紹如此無狀，吾欲討之，恨力不及，該當如何？”

    郭嘉輕笑了一聲，對著曹操搖了搖頭：“今紹有十敗，公有十勝，紹兵雖盛，不足懼也！”

    “紹繁禮多儀，公體任自然，此道勝也！”

    “紹以逆動，公以順率，此義勝也！”

    “桓、靈以來，政失於寬，紹以寬濟，公以猛糾，此治勝也！”

    “紹外寬內忌，所任多親戚，公外簡內明，用人惟才，此度勝也！”

    “紹多謀少決，公得策輒行，此謀勝也！”

    “紹專收名譽，公以至誠待人，此德勝也！”

    “紹恤近忽遠，公慮無不周，此仁勝也！”

    “紹聽讒惑亂，公浸潤不行，此明勝也！”

    “紹是非混淆，公法度嚴明，此文勝也！”

    “紹好為虛勢，不知兵要，公以少克眾，用兵如神，此武勝也！”

    一口氣說完了十勝十敗之後，郭嘉停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接著開口說道：“公有此十勝，想要及敗袁紹，不難！”

    聽聞了國家的言語，曹操一掃心中的鬱結之氣，笑言道：“如奉孝所言，我自可以擋之！”

    一旁的荀彧也是讚同郭嘉所言，點頭說道：“奉孝的十勝十敗之說，正與愚見相合，袁本初兵雖眾，又何足懼耶！”

    郭嘉瞥了一眼荀彧，隨後便是對著曹操說道：“主公，倒是那徐州呂布實乃心腹大患！”

    “今袁紹欲北征公孫瓚，當趁其遠出，先取呂布，掃除東南，然後圖謀袁紹，乃為上計，否則我方若是攻打袁紹，呂布必趁虛來犯許都，為害不淺也！”

    曹操聽聞了郭嘉的話語，深以為然，便是與荀彧、郭嘉二人商議東征呂布事宜。

    荀彧思索了一番之後，對著曹操行了一禮，開口言道：“主公可先使人前往小沛約見劉備，待其回報之後，方可動兵！”

    曹操聽聞了荀彧的話語之後，微微細想了一番，便是發書與劉備，同時厚待袁紹使者，上奏天子封袁紹為太尉一職，同時兼領大將軍。

    與之詔書一起的還有一封曹操的密信，上其言道：“公可討公孫瓚。吾當相助！”

    由於天子已經從荀彧的手中取回了丟失已久的玉璽，所以在這次的詔書之中，終於不再以天子私印來當做天子印記。

    袁紹得到天子詔書之後，雖然有些可惜自己沒有拿到玉璽，單很快便是陷入了大喜之中，進兵攻伐公孫瓚。

    呂布回到徐州之後，每當賓客宴會之際，陳珪父子必然盛情誇讚呂布之德。

    陳宮見此情景，心中不悅，趁著宴會間隙對著呂布勸說道：“陳珪父子當麵誇讚主公，其心不可測，還須防之！”

    呂布聽聞了陳宮的話語，怒叱道：“汝無端獻讒，欲害好人耶？”

    陳宮見呂布不聽自己勸阻，甩袖而出，歎息了一聲：“忠言不入，吾輩必受害矣！”

    想著棄呂布而往他處，卻心有不忍，又恐被人嗤笑，於是隻能終日悶悶不樂。

    一日，陳宮帶領數騎往小沛圍獵解悶，忽見官道上奔襲過一騎驛馬，心中不由起疑，便是棄了圍場，率領從騎從小路趕上，開口問道：“汝是何處使命？”

    那使者心知來人乃是是呂布麾下之人人，慌不能答。

    陳宮望著驚慌不已的使者，眉頭緊皺，心中疑惑更甚，便是下令搜身。

    隨後從使者的身上拿出了一封劉備寄於曹操的密書，陳宮接過書信，瞥了一眼之後，便是立刻下令將人帶回徐州，麵見呂布。

    手中把玩著密信，呂布望著被陳宮拿下的使者，開口問道：“你所來便是為了此信？”

    使者對著呂布行了一禮，回應道：“曹丞相差我往劉豫州處下書，今得回書，不知書中所言何事。”

    聽聞了使者的話語，呂布饒有興致的瞥了使者一眼，拆信細看，隻見信上所寫：“奉明命欲圖呂布，敢不夙夜用心！但備兵微將少，不敢輕動，司空興大師，備當為前驅，謹嚴兵整甲，專待鈞命！”

    呂布望著信上所寫，心中大怒，將手中的書信撕碎，破口大罵道：“曹賊焉敢如此！”

    隨後便是下令將其使者斬首，同時派遣陳宮、臧霸二人結連泰山寇孫觀、吳敦、尹禮、昌稀等人，東取山東兗州諸郡。

    命高順、張遼率軍攻取沛城，擒下劉備，又命宋憲、魏續率軍西取汝南、潁川二地，自己則總領中軍為三路接應。

    高順、張遼領命之後，便是領兵出了徐州，向著小沛而行。

    劉備聽聞了消息之後，急忙召眾人商議。

    孫乾皺了皺眉，便是對著劉備說道：“可速告急於曹操！”

    “誰可去許都告急？”聽聞了孫乾的話語，劉備立刻便是對著眾人出言問道。

    身為劉備幕賓的簡雍上前一步，對其行禮道：“我願為玄德公前往許都告急！”

    劉備瞥了一眼簡雍，點了點頭，隨即修書一封交於簡雍，令其星夜赴許都求援。

    同時整頓守城器具，劉備自已守南門，孫乾守北門，關羽守西門，張飛守東門，令糜竺守護中軍。

    高順率軍而至，見小沛已是有了準備，便是皺了皺眉。

    劉備立於城樓之上，望著城下的大軍，開口問道：“吾與奉先無隙，何故引兵至此？”

    高順聽了劉備的問話，不屑的輕哼一聲，開口喝道：“你結連曹操，欲害吾主，今事已露，何不就縛！”

    話語落下，也不理會劉備，便是揮軍攻城。

    劉備見高順一言不合就攻城，心中大驚，便是索性緊閉城門而不出。

    一番試探之後，高順見小沛防守嚴密，短時間不能攻破，便是下令鳴金收兵。

    等到次日，張遼率軍攻打西門，關羽瞥見城下乃是張遼率軍，便是在城上對其說道：“公乃明白之人，何故失身於賊？”

    聞言，張遼低頭不語。

    關羽心知此人有忠義之氣，更不以惡言相加，卻也並不出戰。

    張遼見關羽閉門不出，無奈之下隻得領兵退至東門，張飛見此，便欲出城迎戰。

    有人報知關羽，關羽聽聞之後，急忙跑到東門，隻見張飛方才出城，張遼大軍早已退去。

    張飛欲率軍追趕，關羽急忙將其召入城中。

    來到了城樓之上，張飛氣呼呼的對著關羽說道：“二哥，彼懼而退，何不追之！”

    關羽聽聞了張飛的話語之後，搖了搖頭：“此人武藝不在你我之下。因我以正言感之，頗有自悔之心，故不與我等戰耳！”

    “更何況，你敢保證對方撤退之時，那高順便沒有安排埋伏嗎？”

    聽聞了關羽的話語，張飛這才醒悟過來，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下令士卒堅守城門，不許出戰。

    簡雍到了許都之後麵見曹操，具言前事。

    聽聞了簡雍所言，曹操隨即命夏侯惇與夏侯淵、呂虔、李典等領兵五萬先行，自統大軍陸續進發，簡雍隨行。

    早有探馬報知高順，言曹操出兵。

    得知消息之後，高順便是立刻派人飛報呂布。

    呂布聽聞了高順的回報之後，眉頭一皺，便是先命侯成、郝萌、曹性三人率領二百餘騎接應高順，令其在距離沛城三十裏處迎擊曹軍，自己統率大軍隨後接應。

    劉備在小沛城中見高順退去，心知曹操大軍將至，便是隻留孫乾守城，糜竺、糜芳兄弟守家，自己與關羽、張飛二人提兵盡出城外，分頭下寨，接應曹軍。

    夏侯惇率軍前行，恰好與從小沛退下來的高順大軍相遇，便是立刻挺槍出馬搦戰，高順見此，眉頭一皺，也是打馬上前。

    兩馬相交，二人交戰四、五十回合，高順漸漸的抵擋不住，敗下陣來。

    夏侯惇縱馬追趕，高順隻得駕馬繞陣而走。

    見高順繞陣而走，身後夏侯惇緊追不放，駕馭著胯下之馬，跟隨其後，繞陣追之。

    一旁壓陣的曹性見夏侯惇縱馬緊追，便是暗中拈弓搭箭，覷得真切，便是一箭射去，正中夏侯惇左目。

    夏侯惇大叫一聲，急忙用手拔箭，卻是不想竟是連眼珠撥出。

    “父精母血，不可棄也！”大呼一聲，夏侯惇便是將眼珠投入口內啖之，隨後挺槍縱馬，直取曹性。

    曹性來不及提防，便時被一槍刺透了麵門，死於馬下。

    兩邊軍士見此情景，無不駭然。

    夏侯惇既殺曹性，不屑的輕笑一聲，縱馬而回。

    高順見曹性陣亡，便是立刻縱馬從其背後趕來，揮軍齊上，一時間，曹兵抵禦不住，大敗而走。

    夏侯淵救護其兄先走，而呂虔、李典等人率領著敗軍退回了濟北安營紮寨。

    高順得勝之後也不追擊，深怕中了埋伏，便是率軍回擊劉備。

    恰好呂布大軍趕到，呂布便是與張遼、高順二人分兵三路，來攻劉、關、張三處營寨。

    高順、張遼二人率軍攻打關羽營寨，呂布則是親率大軍攻打張飛營寨。

    聽聞消息的關羽、張飛各自出寨迎戰，劉備率軍壓陣兩路以便接應。

    見久久不能攻破其營寨，呂布眉頭一皺，便是下令分軍，從其背後衝殺。

    頓時關羽、張飛兩軍皆潰，劉備心中大驚，率領著數十騎急忙奔回小沛。

    來到城門之處，劉備急喚城上軍士放下吊橋，剛剛行至吊橋途中，卻又恰逢呂布隨後趕到。

    城上士兵欲放箭而射，又恐不慎射傷了劉備，左右為難之下，便是被呂布趁勢殺入城門，把門將士，抵敵不住，四散奔逃。

    劉備轉身一看，見形勢危急，來不及趕回家中，無奈之下隻得棄了妻小，穿城而過，從西門而逃。

    呂布趕到劉備家中，糜竺急忙出迎，對著呂布行了一禮，出言說道：“吾聞大丈夫不廢人之妻子！”

    “玄德公常念轅門射戟之恩，不敢背叛將軍也！”

    “今不得已而投曹公，惟將軍憐之！”

    呂布聽聞了糜竺的話語，眉頭微微一皺，冷哼了一聲：“吾與玄德賢弟乃是舊交，又豈忍害他妻子！”

    “然此地剛經戰火侵襲，怕是短時間內不得安穩，恐有宵小之輩欲害玄德賢弟之妻小！”

    “還請糜子仲帶著玄德賢弟之妻小，一同回徐州城內安置，互相之間也好有個關照！”

    聽聞了呂布的話語，糜竺的眉頭緊皺。

    他心中自然是明白呂布所言話語之中的含義，不過是想將劉備的一家妻小作為人質，好讓劉備一行人投鼠忌器罷了。

    隻是雖然清楚呂布的意思，但糜竺卻也沒有什麽辦法能夠拒絕。

    望著呂布手中握著的方天畫戟，糜竺心裏清楚，一旦自己拒絕呂布的要求，不僅僅是自己要死在這裏，恐怕就連劉備的妻小也是逃脫不了。

    既然劉備信任自己，將其一家妻小交由自己照看，那麽自己也不能負了劉備的期望。

    歎息了一聲之後，糜竺無奈之下隻能聽從呂布的安排，帶著劉備的妻小，前往徐州城內安置。

    安排好了劉備妻小一家之後，呂布親率大軍前往山東兗州境內，留下高順、張遼二人駐守小沛。

    此時孫乾已逃出城外，關羽、張飛二人也是各自收得些人馬，向著山中駐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