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枚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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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宮。
景瑜回來之後先去榮嬪那兒,把今日去乾清宮的經過簡單說了說便回了後院。沒想到傍晚時候,李德全來報今晚皇上會過來。
“皇上不是翻牌子才能去後宮小主那兒?小主的牌子還沒”鈴蘭還沒說完,便被月瑤輕輕在手臂上掐了一把,連忙打住。
月瑤悄聲道“可見皇上很想見咱們小主,既然不是按規矩來,就得低調才是,不可張揚,萬一被宜嬪她們知道了,又要生出壞心思。”
景瑜也正納悶,的確,她的綠頭牌還沒登冊,說來就來,不用守規矩嗎,再者說,今日晌午才說的改日來,這改日合著紫禁城的‘改日’都‘改’的這麽急。
不過想來他是皇上,這規矩可遵可破,不都是他一個人說了算,可見康熙的行事也不全是循規蹈矩的。
景瑜讓月瑤取了二十兩銀子給李德全,道“本小主不會說話,宮中之事久未參與,比起公公對皇上的了解,還是萬不能及一分的,往後還得靠公公提點才是。”
若是得了皇上青睞,就離踏入後宮爭鬥的深淵不遠了,還得提早打點著才是。
李德全受寵若驚,忙作揖道“小主這是哪兒的話,奴婢們還不都是為的主子們效勞,說什麽提點不提點的,折煞奴才了!”說著,便將月瑤遞上來的額銀子不動聲色的收了,連連道了謝,這才上前附耳對景瑜道“小主的福氣還在後頭呢,皇上這夢,心心念念許久,終於找到原主,甚是高興呢!”
先前這長春宮後院如同冷宮,素與人少往來,尤其像是李德全這樣皇上跟前的大太監,更是生疏。
如今得以被李德全這樣段位的太監正眼相待,還巴巴的說上句奉承話,景瑜知道,這次十有是真的入了康熙的眼。
景瑜微笑頷首,看著李德全揣著銀子出了長春宮,心裏卻微微有些不安。
“小主不開心?”月瑤道。
“沒有,隻是覺得一切來的太突然了。像我這樣的位份,獲得皇上的獨寵未必是件好事。”她道。
“小主有四皇子呢,不要多想了,還是快些上妝更衣吧!”月瑤說著,便扶她到妝台前。
“給小主換個發式如何?”月瑤手法嫻熟,漆盤裏的發夾齊齊羅列。
“不必了,這個發式就很好。”景瑜道。
“那不是和晌午麵聖時候的一樣?”月瑤道。
“這才半日而已,一時幾個變未免也太刻意,就這樣挺好的。”她道。
月瑤聽她這麽說,便就給她重又梳整了一遍,道“單點綴上朵絨花便好。晚上居於室內,太多裝飾顯得繁瑣。”
“小主,衣裳可還穿這件?”正說著,鈴蘭跑來問。
“那件月白的裏衣就好。”景瑜道。
“這樣最是家常,趁小主的素顏。”鈴蘭話落間,歡脫進去裏間找。
夏末秋初,天漸漸轉短,眼看就要入夜。
梳妝完畢,景瑜靠著窗子,手裏捧盞楊枝甘露。這楊枝甘露是用新鮮牛乳還有水果做成,未再額外添糖,不僅不會發胖,還能養顏。更重要的是,這一天兩餐,對於一個三餐定點多年的異世界的人來說,臨睡前吃點這個,真是果腹續命良藥,不至於餓著睡覺。
夜已漸深,品嚐著美味,時間不覺到了亥時,這時候已經相當於晚上九點多鍾,在宮裏,已經算是深夜時候,各處早已落了鎖準備入睡。
“皇上是不是不來了?”鈴蘭去門邊看看,道。
“再等會吧,若是不來,應該會有通傳。”景瑜總感覺康熙應該會來,隻是晚了點兒。
正說著,康熙大踏步進來,道“你沒猜錯,朕一言必行。”
“皇上萬福金安。”景瑜放下碗盞,上前行禮。
康熙扶肩輕抬起身,道“朕又來擾你。”
“奴婢惶恐,不知皇上駕臨,該先行迎接的。”她屈膝道“久未謀聖駕,許是忘了通報,還請皇上恕罪。”
“免你們的罪。”他道“久未曾謀,看樣子是朕冷落了你們,是朕的錯,以後常來就是!”
“皇上誤解奴婢的意思了!”景瑜忙又屈膝,道。
來了大清朝,動則就要屈膝下跪,她的膝蓋都要練出肌肉了嚶。
康熙笑著道“朕再跟你說笑,”他道“是朕沒讓他們通報。”
月瑤朝鈴蘭使了個眼神兒,兩人默默退下,掩好房門。
“今日過午又來了些政事,處理完才過來,來的晚些。”他走近景瑜身邊,迫不及待的從腰間拿下一枚龍鳳呈祥玉佩給她,道“這是你的。”
景瑜望著手中的玉佩,成色剔透,雕工精巧,關鍵是這龍鳳造型,隻能皇上、太後或是皇後獨有,旁人若敢沾龍附鳳便是殺頭之罪。這個,怎麽會是她的呢?
“奴婢沒有這塊玉佩。”她將玉佩推回。
康熙麵色凝然,將玉佩重新放回她手心裏,雙手握住她的手,使得她的手緊緊的將玉佩握在了手心裏,凝視著她的眼睛,半晌才突出句“你聽朕講個故事。”
景瑜感到意外,她從康熙的眼中看到的滿滿的傾訴,好像真的埋了一肚子話。
她也看得出來,起碼此時此刻,這些話是隻想對她說的。
景瑜做好了臨窗私語的準備,瑩澈的眸子看著他——聽故事,總比上課聽講來的有趣,何況講故事的人,與接下來要講的故事,都與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有個四歲的小太監,偷偷跑去禦膳房偷芙蓉糕。”康熙道。
“芙蓉糕?”景瑜道。
康熙點點頭,道“你猜為什麽偷芙蓉糕?”
景瑜托腮想了想,道小太監俸祿少,許是實在餓了。”
“給她生病的祖母。”康熙道“但才溜進去,就被一個宮女發現了。”
景瑜愈發被吸引,聽得很專心。
”那宮女當時十三四歲的模樣,長相清秀,麵色溫善,眉心有顆痣。”康熙說著,看看她,道“紅褐色的美人痣。”
景瑜眼中閃過一絲驚奇,繼續聽他講。
“當時,以宮裏的規矩,宮人偷盜會被重罰,小太監很怕事情敗露,被他額娘知道,急得就差掉眼淚了。”康熙說的一板一眼,就像是他親身經曆一般。
“然後呢?”景瑜問道“宮女將那個小太監告發了嗎?”
康熙搖搖頭,道“非但沒把事情捅出去,還把所有的糕點都分給了小太監,讓他回去孝敬祖母。”
“宮女仁善。”她道。
“嗯,”康熙滿是愧疚的道“糕點都是次日要用的,少了的,她隻能徹夜趕製。”
“皇上說的那個宮女,就是夢裏人?”景瑜稍顯落寞,道“奴婢許是碰巧和那個人長著一樣的痣,或長相雷同。”
她輕輕將手從康熙輕握著她的手中抽出來,道“那隻是個夢而已。”
康熙搖頭,道“不是個夢。”
景瑜愕然,忽的想起先前康熙問她是否相信‘前世今生’。
“朕一直在找你。”康熙道”你會不會覺得朕莫名其妙?”
若不是穿越來的,景瑜一定會認為他是瘋了。
但現在隻能剩下驚訝了。
難道康熙是重生的?
太監又是怎麽回事?康熙前世總不會是個太監吧?
就算康熙是個太監,宮女比太監大十幾歲又怎麽解釋?
除非時空發生交錯,因為她現在比康熙小五六歲呢。
康熙當然看得出她滿腦額寫滿問號,道“你信嗎?”
景瑜其實是懵逼的,條件反射般的點頭。
康熙將她攬入懷中,那種臨近窒息般的感覺如同狂風般襲來,突如其來,令她措手不及。
“信不信都好。”康熙溫軟莞爾,道“玉佩好生收著,不要再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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