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甘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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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輕鬆將她反手抱起,步子穩若泰山,隔間、內廊、次間、梢間腳步聲清晰可聞,時間有點漫長,景瑜還從未像這樣被人公主抱,說不清是驚還是怕,心髒就要跳出來。

    康熙把她輕輕平放在榻上,鷹一般的眼睛看向她。

    丫的,這又是什麽眼神?像要把人看進骨子裏一樣,景瑜暗暗叫苦。

    再說點什麽她有點緊張了,因為康熙的瞳孔爍然間似是烈焰升騰,好像要把她吞噬了。

    ……

    他在解他自己的扣子……

    解了一半停了……

    完了,他的手移到她的衣領!

    ……

    康熙畢竟年方二八,體力固然很好,次日醒來,景瑜覺得腰酸背疼。

    不過康熙倒是依舊睡的香甜。

    唉!無奈的命運啊,她內心疾呼,想起身,卻驚動了康熙。他眼睛微微動了動,睜開惺忪的睡眼,如同初醒的獅子,挪動那雙淺玫紫色的龍唇,道“什麽時辰了?”

    景瑜道“回皇上,離上朝還有一個時辰,可以再睡會兒。”

    “嗯。”康熙乖的像個小奶貓,又閉上眼睛。

    氮素,看後腦勺都看得出來,他已經過了沉睡的階段好吧。

    他是在閉目小憩。

    丫的!居然還有點萌!景瑜覺得自己無可救藥,這是母愛迸發嗎?

    她想起床了,這麽躺著有點累。於是又試著動動身子,卻被這個表麵威嚴十足,實則是個玄三歲的康熙給緊緊抱住,根本動彈不得。

    你這是要鬧哪樣,姐要起床啊。

    “水。”康熙喃喃的道。

    叮!機會來了!景瑜立即道“好,妾身這就去給皇上倒水。”可前腳才伸出去,卻被他稍稍一個使力摟在臂彎裏動彈不得。

    試圖脫逃無果,景瑜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生無可戀的盯著床幔。

    隻聽康熙溫吞的道“叫鈴蘭去。”

    臥槽?他連自己身邊的人叫什麽,都一清二楚?

    景瑜被他打敗,隔著簾子,喚了鈴蘭去倒水。

    鈴蘭一個勁兒的捂嘴笑,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兒,樂不可支倒了水,小心翼翼將簾子打了個縫,頭往窗戶一側別過去,伸長了手臂遞進水,蹦跳回到隔扇門前候著。

    康熙接過杯子喝了些,複又摟緊她。那眼睛裏滿是小心心,還是粉紅色的。

    景瑜狐疑的瞅瞅,她畢竟不是原來那個烏雅?景瑜了,他們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麽,而那些,是她調動回憶都無從可知的。

    康熙沒翻牌子去的長春宮後院,沒做聲張,後妃原也沒把她這樣一個久未承寵的小貴人放在眼裏,所以一切風平浪靜。

    倒是貴妃消息靈通。

    這日請安過後,佟佳氏單獨留下景瑜問話,問的多是些侍奉皇上可還順利之類的,叮囑她要盡心侍奉。

    玉佩的事,還有康熙對她說的那些話,自是沒有告訴佟佳氏。

    聊了陣子,佟佳氏客氣的留景瑜在翊坤宮用晨食,景瑜知道這若非真心實意留吃飯,便是時候送客了,她可不習慣和“領導”共進早餐,便忙起身,道“不叨擾娘娘了。”道了謝,帶著月瑤出了翊坤宮。

    正逢天好,走得慢些,經過西六宮花園處,遠遠見著長廊下一個熟悉的身影,再近了看是衛琳琅的貼身大丫鬟榛兒。

    “咦?”月瑤道“榛兒是衛答應的大宮女,這時候該侍奉小主用晨食才是,正是忙的時候,在這兒做什麽?”便要上前去喊來問。

    景瑜叫住月瑤,道“你看她躲躲閃閃,就知道怕被人發現。”她帶著月瑤往旁邊合歡樹下,循了石墩凳坐下,道走了這些路,稍有些累了呢,咱們歇會兒。”說著,不動聲色往那邊看去。

    嬪位以上的要給太後請安之後才能回,故而現下才經過此處回去六宮。

    待到安嬪款款走過那處遊廊,榛兒忽然從柱子後麵出來,上前擋了安嬪的去路,兩人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話。

    景瑜隱約聽著說些‘奴婢承蒙娘娘厚愛’之類的話,因為畢竟隔著段距離,其餘隻聽嚶嚶嗡嗡,細節的便再聽不到什麽。

    她感到納悶,琳琅與安嬪同居於永壽宮,怎麽榛兒還要半道找安嬪說話?

    見她神情不解,月瑤道“許是榛兒姑娘要給衛答應傳話?”

    景瑜搖頭,道“不太可能,同住一個宮裏,什麽事要擋在半路傳?”她道“琳琅知不知道呢?許是榛兒想刻意瞞著琳琅,跟安嬪說了什麽。”

    “依奴婢看,該是瞞著衛答應的事。”鈴蘭口直心快的道。

    正說著,進寶來報,說是衛答應來了。

    說巧得很,其實也不巧,自她好了之後,衛琳琅就經常來她這裏走動,自是熟絡。

    衛琳琅一進門,便道“胤禛下月生辰,你這額娘可打算送他點什麽?”

    景瑜先前早就想到這茬,在身主的記憶中,胤禛已經過了抓周、百歲以及三次生辰,哪次她這個做額娘的,都拿不出什麽像樣的禮物,多是繡繡縫縫的,做些小衣服小鞋子什麽的送去。

    雖說這些,也都是為娘的一片心,隻是在宮裏,貴人雲集,土豪遍地,將這樣的東西拿到皇子的誕辰宴席之上,少不得被人側目,甚至當麵譏諷寒酸。

    衛琳琅叫山茶送上個錦盒,道“喏,今年送這個吧。”

    衛氏出身與她一樣,都是內務府包衣奴才,日子過得也不鬆泛,她更是沒什麽額外收入。

    況且,記憶中來說,衛氏與她相識日久,這還是第一次出手這樣闊綽。

    “我再想辦法便是,妹妹收回去吧!”她推拒道。

    衛琳琅在她身旁坐了,道“若是旁人也就罷了,這是咱們四阿哥的誕辰,姐姐就給我這個做幹娘的表表心意的機會吧”

    既然如此,也不好再推拒,便就叫鈴蘭收下了。

    想了想,道“姐姐今日沒帶榛兒來?”

    提起榛兒,衛氏臉色微變,道“別提了。”

    “以往姐姐最得力的可就是榛兒,如今提起,怎的這麽愁眉不展?”景瑜道。

    衛琳琅歎口氣,這才道“妹妹也就不瞞姐姐了。安嬪看上了榛兒,說要將她進獻給皇上。”

    “那她不是要利用榛兒爭寵?”景瑜道。

    衛氏點頭,道“她是與我們一同在膳房時候便相識的,自問這幾年待她如姐妹一般,我隻想著待她滿了25歲之後,能給她備一個好嫁妝,找一個好人家風風光光的嫁了。可誰知,她現在竟也有了與咱們一同侍奉皇上的心思。”

    衛氏說完,兩人皆沉默片刻。

    “榛兒長相沒的說,不然也不會被安嬪注意,隻是心思稚嫩,隻怕在後妃中難以立足。”景瑜道。

    衛氏搖搖頭,道“安嬪高明在,她根本不避諱我,直接當著榛兒這丫頭的麵兒跟我直說,讓我和榛兒都考慮考慮。”她接著道“事後我跟榛兒說,當人家的棋子,往後的日子就身不由己了,她反而說我想多了,是不是不想給她這個機會。”

    “安嬪膝下無子,她又是個極為要強的,近日她的對頭宜嬪又如日中天,明擺著就是拿榛兒做邀寵的工具。”景瑜道“姐姐答應了嗎?”

    “我自是不答應的。”衛琳琅道“但是榛兒卻一心期盼。”

    景瑜點頭,道“庶妃張氏當年生下皇子就命喪黃泉,安之不是先皇後鈕祜祿氏所為?做別人的棋子,即便提高位分或是生下皇子,也得受人擺布。”

    “眾所周知,那事兒與先皇後鈕祜祿氏有關,也正因被太皇太後抓到了證據,才將鈕祜祿氏皇後秘密賜死……我是這麽跟她勸的。”衛琳琅攤攤手,道“但人家也得聽啊。”

    “姐姐還是再勸一勸的好。”景瑜道。

    “昨日還答應的好好的,今日竟瞞著我偷偷去找安嬪,可見她是心意已定。”衛琳琅道。

    “原來妹妹知道。”景瑜道“今日在花園見她與安嬪說話。”

    “正忙的時候,把活兒交代給人自己就匆匆跑出去了,也並未打算多麽顧忌我,派太監跟去看看,才知道去等安嬪了。”衛琳琅道“如今,也隻能由著她自己的意願了。”

    “姐姐那邊少了個大宮女可怎麽是好?上報內務府,還不知道能不能挑著順意的。”景瑜道。

    “安嬪那邊會有安排,姐姐不用替我掛心。”衛琳琅道“隻求榛兒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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