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過年有怪事。

    路過城主府，大門兩邊貼了紅底金字的書法，上麵也有，中間還貼了一個“福”字。

    搞笑的是，把“福”字還貼到了。

    這不，閑著無事，城主府門口堆了一堆閑人，在神神道道，指指點點。

    “這是個啥字？”這是不識字的，一些賣苦力的奴婢是沒機會識字的，還有一些原來是流民野人，掃肓還沒有掃到。

    “這是個福字，不過貼倒了，肯定是王大師手下的人，辦事不利。或者不識字。”有識字的人在猜測。

    “王大師手下的人，還有不認字的。”自然有人對猜測之言，不是全部認同“肯定是辦事不利啊！”

    “我娘就不認字，也在城主府幹活呢。我進去問問，把字給貼正了。”一個少年傲嬌的說道，顯得很神氣。

    “你能進去……”有人不信，瞧少年穿的不咋樣，斷定隻是個小戶，說話口音也偏官言，可能是個新戶。

    再說了，城主府是官府衙門，沒事誰願意進去啊。

    要進去，那肯定是攤上事了，多數不是什麽好事。

    “你懂個……懂個甚。可以從側門進。”少年梗起了脖子，隨即又心虛了“從正門進，自然是辦正事的。”

    說完，少年邁開步子朝側門走去，不知與門人說了些什麽，居然真的進去了。

    “謔”

    引得不少人唏噓，暗自猜測，這不起眼的少年，與府內的人，莫非有什麽關係。

    “有什麽好謔的，進是能進，但也不是什麽人都能進。他娘是個管事。”有懂的人不屑一顧，不過這話說出來，不由讓人產生更豐富的聯想。

    “她娘，管事，莫非……”老司機自然心中有數個版本在心裏翻滾。

    不是女性沒能力，也有憑本事上位的，隻是極少。

    試想獵耕漁種的世界，女性的輸出弱於男性，自然地位就低了。

    “莫非，王大師有人好色，招的人好像女性居多。特別喜歡人婦……嘿嘿！”心思不正的人，聯想自然有些陰暗，還富有內涵。

    “小夥子，你咋知道的，難道你娘也是個管事。”

    “我……我娘……在裏麵燒水。不過，那個門，我也能進……”先是言辭有些閃躲，隨後又便得有點驕傲，隻是有點虛。

    話題從福字貼到了，成功轉移到，能不能從側門進去，及你娘也是管事嗎

    無論男女，無論時代，隻要閑下來就會變得八卦起來。

    “狗蛋，不會說就別說。”一個管事模樣的人罵道“什麽他娘是個管事。我告訴大家，一個孩子想見母親，難道還不讓進去看看嗎。”

    “王大師可是平近易人，通情達理的，很多人都知道的。那門誰都可以進去的，隻是要有個由頭，比如辦事，比如孩子想見見母親。”

    “這娃子不會說話，我替他向大家道個歉。別多想了。”管事向眾人拱手表示。

    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這句話依然通用。

    這管事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的一翻話，在有心人的眼中，反而更加認定一個事實王大師好人妻。

    有些人的主觀意識和判斷，不因你的解釋和真誠而改變。他們就處在這些圈子當中，或者見識過圈子當中的很多陰暗麵。

    管事見眾人點頭，似乎明白了他講的話，就不再多言，急匆匆的就進去了。

    △

    “李兄，這王大師想幹啥？對聯不是對聯。拜年又不是拜年，搞什麽鬼啊？”有讀書人指著府衙的字說道。

    ……

    “施以善政，百姓安居樂業。”

    “嚴與法治，人人遵紀守法。”

    被稱作李兄的人搖著頭讀到。

    “平陽城官府，祝大家新年快樂。”

    “嗬嗬……這兩邊的字，王大師是要學祖皇變法，立規矩呢。”

    “這上麵的字，應該叫橫幅，意思是說，官府與民同樂，祝大家新年快樂。”

    “有些不倫不類啊！”李姓青年慢慢點評。

    “俗話說，門外四時春和風甘雨，案內三尺法烈日嚴霸。官府講的是史不下鄉，民不舉官不究，別沒事找事。”

    “小門小戶，幾口之家，沒有天大的冤情，不會進官府。高門大戶，自有祖法族規，亦不進官府。”

    “這平陽自從王大師除兩害，張博文城主上位，就沒消停過。不知道這史下不下鄉呢，畢竟招了這麽多流民野人，多了幾十個村子呢。”

    ……

    △

    所謂不同的階層，有不同的想法。

    “施以善政，百姓安居樂業。”

    “嚴與法治，人人遵紀守法。”

    對於小門小戶，幾口之家的平民來說

    施善政，自然是休養生息，與民為善。這個見得著，稅收少了，也不用服沒錢的徭役了。忙時，耕種漁獵，閑時進城務工，這是好事啊！

    嚴於法治，自然是把那些打行、混混，奸商，惡霸，繩之於法，沒人壓迫欺壓自己了，這是天大的好事啊。

    ……

    但對於大戶氏族來說，這似乎有點不妙了。

    為善，我是日日行善啊！讓這些平民、附庸、奴婢，有地種，有活幹，有飯吃……這不是在行善嗎！

    想當初，新城主上位，建新城的時候，人手不夠，我還出人出糧呢……雖然城主府出錢，但沒我們幫忙行善，新城能這麽快建成嗎。

    自從招了大量流民野人入籍，就不認人了，居然說什麽一視同仁，都是平陽百姓，不區別對待。

    你說氣人不！

    嚴於法治，放他娘的屁！

    城中的店鋪，隔三差五的查帳，還辦什麽營業牌照，規定工薪工假，居然還……還規定最長工時，管的也太多了吧！

    一些混混，惡霸打擊也就算了，自個暗裏明裏支持的打行、武道團也插上一手，搞得有些明裏不好辦事，都找不到人，花費了大代價。

    這次居然明著寫在城主府大門上，這打算幹什麽，捅破窗戶紙，撕破臉皮開幹了嗎。

    難道還想我們跟那新平民村一樣，小史下鄉做主嗎？

    這簡直欺人大甚，斷我氏族根基啊！

    可惡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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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些不會流傳，新年時，城中流行了幾句話。

    “你娘是管事嗎？”

    “聽說王大師愛好人妻。”

    “我看啊，應該是張城主喜人妻，那張大毛她娘沒個名份，日日在城主府照顧他吃喝呢！”

    甚寒的初春，街上有些女子，居然身穿羅裙紗衣，麵施妝粉腮紅，畫眉塗唇，走起路來都一搖一擺。

    “她們難道不怕冷嗎？”

    就連紅館花院春閣，也時不時的爆出個頭牌，又或選美。

    還有一些室、班、店等勾攔、娼館、妓寨也跟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