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失火之夜7(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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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兒說這些日子按照她所吩咐的事情去辦,並且一直暗中觀察婉兒。

    確如小姐所想,婉兒在聽到小姐對她的懷疑之後,便馬不停蹄的回了琅徽院,之後自掏銀兩讓宅子中一家仆遞了一封信出去。

    據說那人是婉兒的老鄉,至於信的內容寧兒不得而知,那家仆為此特意向管事告假回老家,之後便一直未有回來的音信,好似從此之後這個人便消失了,為此錢管事還特地派人前往那家仆的老家打聽,至於結果,寧兒還未查的。

    “遺書的內容是什麽?”聽到這些,錢南新覺得這事兒應該與二房賈氏有些關聯。

    “嗯,大抵意思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人所做,因為本就是出生匪徒之家的她,得知錢家在瑞安赫赫有名,故而尋個機會來到錢宅打探消息,為的便是有朝一日洗劫錢宅。

    至於為何要動手害了三夫人,說是三夫人無意間探得她的身份,並以此要挾她幫自己對付二夫人,故而她在萬般無奈之下才害三夫人,並有意嫁禍給小姐你。”寧兒仔細想著遺書的內容。

    “為何要嫁禍給我呢?”錢南新有些不明白。

    “因為小姐你是老爺的掌上明珠啊,一旦小姐惹了事情,老爺必定傾其所有為你平息所有禍端,故而,在婉兒的心裏便覺得,若是將你陷害成殺人凶手,那老爺必定無暇顧及錢家上下大小事宜,若是錢家自亂陣腳,那他們這幫匪徒便會輕而易舉攻下宅子。”寧兒分析的頭頭是道。

    “若是如此簡單,便好了。”錢南新心中自然期許事情始末就是這般簡單,可是怎麽可能呢?

    “小姐覺得這其中還有其他變故?”

    “不清楚,不過遺書中所提到的,三娘知道婉兒的身份,威脅她對付二夫人,隻這一條,我便不相信!”自她認識三娘以來,錢南新可以果斷的認為三娘絕不是那種心思極為複雜之人。

    “人心隔肚皮,就比如奴婢,之前亦深得小姐信任,但終還是因一己之私,害了小姐。”寧兒擔憂的看著錢南新。

    “你不是最後幡然醒悟了嗎?故而你的心還是良善的,我看人的本領一項準,三娘不是那種人。”錢南新篤定的說4道。

    是夜,深秋涼意連連,值夜的仆從們像往時一般,點燃宅子內的引路小燈,巡視著宅院裏的角角落落。

    濯翠院內,燭火深沉,夜亦漸濃,吃過晚食的錢南新,穿戴孝服依著屋前欄杆,抬麵看向無盡蒼穹,若有所思。

    師父說今夜錢宅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跟著穀將軍前往京都?

    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愈像愈覺得這話說的有些蹊蹺,連就師父他出現在知縣府的時機亦有些蹊蹺,她到底該不該相信師父的話呢?

    “小姐,天涼,出外還是披上件外衫吧。”寧兒細心的給錢南新搭上一件衣衫道。

    “現在的婉兒屍首存放在哪裏?”

    “應該在義莊吧,早先裴知縣來的時候,那些家仆們都沒敢動,後來知縣說婉兒死的有些蹊蹺,所以就讓人將她抬了回去。”寧兒說道。

    “走,我們去義莊!”錢南新突然下了決心,便要去義莊查看一番。

    “小姐,這夜黑風高的,去那兒幹嘛?怪慎得慌的。”寧兒不願意去。

    “不去那兒,我怎麽解開三娘被害的謎題,怎麽還自己一個清白。”

    “可是,這麽晚了,寧兒怕........”

    “怕什麽,有我呢!”錢南新不容寧兒反駁。

    並非一時興起,在知道婉兒死了之後,錢南新心中一直有個疑團,雖然她的所作所為有逼著婉兒認罪的嫌疑,但若是婉兒並非是凶手呢?

    如今婉兒就這樣死了,空留一封毫無對證的遺書,所有謎團在她死後依然沒有完全得到解釋,這背後真正的凶手便自此逍遙法外了?

    不,她要查個清楚。

    可是師父說的話又讓她在意,再去義莊與留在宅子裏,讓錢南新犯了難。

    最後錢南新終還是選擇了去義莊看看,心想著宅子裏因著多了一層防備,應該不會這般巧被師父說中了,再者師父的話還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呢。

    “小姐,等等我!”

    錢南新與寧兒一前一後偷跑出了宅子,借著月光行路,腳步匆匆的朝著郊外義莊走去。

    在她們出宅子之時,便有一身影跟隨在她們身後,那人腳步輕盈,身形矯健,未引起錢南新她們的注意。

    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穿過那靜悄悄的無人小巷,亦不記得自己是如何躲過巡更人的警戒,錢南新與寧兒終是有驚無險的到了郊外,尋到了義莊前。

    之前在書上看的義莊,皆是一間長久無人居住的小宅子,亦或者到處都是蜘蛛網的落魄寺廟暫做的義莊。

    義莊的場景時常讓人覺得恐怖,瘮人。

    但這裏的義莊,卻是完全顛覆了錢南新的想象,不僅不是破敗的宅子,亦不是什麽髒亂的寺廟,而是戒備森嚴,有重兵把守的修葺一新的院落,院落前還懸著一副燙金匾額。

    “修羅莊”三字格外的讓人矚目。

    雖不知為何取了這名字,但看有重兵把守,便知道瑞安城的知縣府對屍體停放十分看重。

    “這,如何進去?”躲在樹叢中的寧兒抬頭看向一籌莫展的錢南新,道。

    錢南新見狀,狠狠的揪了一把樹葉,甚是泄氣的說道:“這就是你們口中說的義莊?”

    “嗯,現今的知縣大人,好似十分看重這一方麵,他一上任就將之前的義祠堂重新修建,以供城區郊外發現的無名屍首暫時停放,以及用於仵作驗屍的場所。”寧兒甚是佩服的敘說。

    “這般聽來,這裴知縣還真是瑞安城的青天大老爺。”能將這事兒看的重,其判案能力應是不差。

    “嗯,二夫人也曾提及過知縣大人,說知縣大人一遇到案子,就跟見到親生爹娘一樣,特別激動。”

    這話中含著幾分嘲諷意味,但足以見得這裴知縣卻是個判案高手。

    難道今天進不去了?錢南新甚是失望的拍打幾下樹葉。

    引得樹葉沙沙作響,這聲響極為細微,卻引起了守衛的警惕,站崗的兩位守衛立刻將目光移向錢南新這方。

    “什麽人?”

    這句怒喝,讓錢南新立馬低下身去,生怕暴露了自己行蹤。

    那兩守衛確屬盡責,其中一守衛立馬提著纓槍就朝著錢南新這方走來,正當要接近錢南新之時,堅守在原位的守衛突然遭受襲擊,身體轟然倒下去的聲音引起了出來巡視的守衛注意。

    出來巡視的守衛急忙查看倒地同伴的狀況,而這時錢南新與寧兒卻早已被一股外力給拽了起來。

    “誰?”錢南新心中一驚,懸在半空的身子不由得扭捏掙脫。

    “別動,拉你們兩個人著實吃力。”說話的是許久不見的蘇錦年。

    “穀將軍?”寧兒率先辨別出了蘇錦年的聲音。

    “你來幹什麽?”

    被蘇錦年拉扯到了高處的錢南新,身形還未站穩,便質問道。

    “那你又來幹什麽?”蘇錦年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