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這世上最倒黴的事,就是被賊和麻煩同時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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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的一段時間裏,書生每每回到書房都會檢查一遍他掛在牆上的那張紙,還有書架上的書畫,看看有沒有少了什麽,又有沒有多了什麽。

    可是整整過去了三個月,那個賊人都再沒有出現過。

    就在書生以為他不會再來了的時候,第三月末的一個夜裏,那個白衣人是又翻進了他的書房。

    房間裏,李駟尷尬地抓著自己的臉頰看著四周的書畫,他本來是不想再來了的,畢竟做賊也不能隻指著一個人偷。

    奈何他做完事情回來,路過雁山湖的時候手邊是又沒了盤纏。這一回生二回熟的,所以他就又來到了這裏。

    至於上次他拿走的那三幅書畫,因為他也不懂好壞真假,所以就在黑市上一百兩三張地甩了,這已經算是大大地超乎了他的預期了,三張紙就能賣一百兩,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好賺的事嗎?

    可惜他不在知道的是,對麵買他畫的人也是這麽想的。

    三張柳冉的真跡才賣一百兩,這世上還有比賺這種傻子的錢更容易的事嗎?

    當然,無論後事如何,那畫李駟都是已經賣出去,一百兩銀子也在這三個月來花了個幹淨。

    眼下,他是準備再借上三張紙,作為回去趕路的盤纏。

    如果讓書生知道李駟這麽糟踐他的畫,估計能氣得不輕,所幸他應該是不會知道的。

    就在李駟走到書架邊,想要再挑上幾幅畫的時候,他發現牆上好像多了一張紙,這張紙他上次來的時候是還沒有見到過。

    借著月色,李駟看清了這紙上寫著的一句話。

    這句話自然就是先前書生留下來的,讓李駟臨摹他指定的三張畫,若是李駟臨摹的出來,這書房裏的畫,他就讓李駟隨便取。

    隨便取這三個字自然是讓李駟感興趣的,他當即就在房裏開始找起了紙上列出的那三幅畫。

    左排四列第六幅,右排三列第二幅,上排三格第七幅······

    很快李駟就將這三張畫找了出來,放在了桌上拆開。

    這三張的水平果然要比他之前偷得那三幅高上許多,無論是細節處的描繪還是大體的布局都無可挑剔,就連李駟這種沒有一點欣賞能力的人都能明顯的感覺得出來。

    不過如果隻是臨摹的話,倒是還難不住他。

    夜色裏,書房裏的賊人磨著墨,專注地看著桌上的畫作,考慮著要如何開始動筆。

    可能是他太專注了些,所以沒有注意到,窗外的不遠處,一個書生正負手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書房,默不作聲。

    也可能是賊人已經注意到了,隻是沒有道破而已。

    該是天快要亮了的時候,李駟畫完了那三張畫,然後拿走了原本三幅,翻窗離去。

    就在他離開後的不久,書生也走進了書房,他走到了桌邊,看著桌上的畫,拿起了筆。

    他是想要標出畫得不對地方,可是,他拿著筆站了半天,也沒能將筆落下。

    因為,真的是一模一樣。

    不隻是形,就連其中的神韻都是如此,那山水自在,那閑雲野鶴,都被一絲不差的描繪了出來。

    就像是那人知道他在畫這畫時心中所想的是什麽一樣。

    筆杆的上麵還殘留著一些之前那人握過餘溫,書生站著,半響,兀自笑了一下。

    “哼,畫的還算不錯。”

    說來有趣,他像是有了一種著遇了知音的感覺,雖然這種相識的方式,著實是有些古怪了點,不過,他也不是拘泥於這些人。

    放下了筆,書生拿開了桌上的畫作,重新攤開了一張白紙,再次磨起了墨來。

    他是要再畫出一張畫來,一張那人模仿不出的畫來。

    從那之後,李駟就時不時地會去上幾次雁山湖,最初,大多都是他囊中羞澀,身無分文的時候。

    他會按著書生的要求,臨摹出他指定的畫。然後再帶著原稿離開,去黑市上換成錢財,至於能換得多少,那就全憑緣分了。

    後來,即使他沒有什麽事,也偶爾會去那裏逛逛,就像是拜訪朋友家的門第似的。

    而書生也總會在牆上留下新的字條,從一開始隻是讓李駟臨摹畫作,到後來也會說一些閑話。

    他曾經勸過李駟不要再做賊了,做一個畫師,怎麽想都要比他那種風雨來雨裏去,有一頓沒一頓的日子要好。

    或者,他說可以介紹李駟進宮,去做一個宮廷畫師,既是可以揚名立身,又可以讓自己作品流芳於世。

    但是關於這些話題,李駟都沒有給過一點回應。

    因為他不是一個適合作畫的人,他自己明白這一點。讓他臨摹還行,可要是讓他自己畫,他估計什麽都畫不出來。

    他沒有一點文人的風雅,他終歸隻是一個江湖的浪子而已,飄搖來,飄搖去,多是狼狽,少有什麽雅興。

    但是他也習慣了這樣,所以啊,他還是覺得繼續這樣飄著的好,也沒有必要停下來。

    逐漸的,李駟和書生該是也成為了熟人,雖然他們之間是連一麵都沒有見過,但是這種熟悉卻是也顯得剛剛好,不會多那麽幾分,也不會少那麽幾分。

    不會形同陌路,也不會長談不休。

    一支筆,一幅畫,一行字,就能把他們想要說的話全都容擴在裏麵。

    所以,李駟經常會偷書畫。

    而他偷書畫,就總會去偷一個人。

    ······

    雁山湖離李駟現在身處的地方不遠,正好許久沒去了,又恰逢沒錢,李駟便準備去那走一趟。

    而另一邊,一個皮膚微黑的英氣女子是也來到了附近的城中。

    她的手裏拿著一本書,那本書上寫著三個字,名叫兵器譜。

    不要誤會,她手裏的這本自然不是原本,兵器譜的原本隻有一本,但它的抄本卻是滿江湖都是,隨便找個江湖販子,都可以買到一打。

    此時的這個女子,就是拿著一本兵器譜的抄本,看著其中一頁上的內容趕著路。

    那書頁上的內容細密,不過粗略的,還是能夠看到那麽幾個大一些的字跡。

    江湖奇門兵器第二十三,雁山筆,柳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