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第一百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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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六字斬釘截鐵!因為對於魔修來說,有份這樣稀有的親情, 實在另人意外。

    “嗯。”容丹桐堅定應聲。卻是絲毫不慢的拿出了自己的家當——一顆極品靈石。

    即使容渡月再如何愛護弟弟, 容丹桐也隻有一顆極品靈石罷了。可以說明極品靈石是如何得之不易, 至少, 那還不是他這種修為能大量接觸到的物品。

    看著指尖晶瑩剔透, 散發溫潤靈性光澤的靈氣的靈石。容丹桐緊緊握了握,回答雖然肯定,心中卻有些不安, 他似乎……忘記了什麽?容渡月真的會出現嗎?

    “怎麽樣?”清淡的音色帶著不易察覺的遲疑擔憂。勁風卷起白袍, 笙蓮凝視鋪天蓋地的黑色箭尺,目光沉靜。

    容丹桐想起了他必死的炮灰劇情,突然一笑:“奈何不了我的!”

    期待他人救援……這種事不可否認。

    可是坐以待斃的從來不是他, 他不是原主, 享受的親人的寵愛。與其無邊無際的等待, 不如自己撕破這片黑暗。

    他身邊可是有人需要照顧的!況且他沒死在女主手上, 那麽也不會輕易死在別人手上,難不成還有人比的上氣運滔天的主角不成?

    弟控不解釋的男子,將極品靈石鑲嵌入飛蛇靈舟的核心,沒有停頓, 沒有心疼。

    “少主?”壓力一下子減輕, 美人侍女回首望著容丹桐。葉酒在感受到容丹桐做了什麽後,不解道:“少主我們可以應對的……”

    “無需多言, 這種小事, 還不到你們拚命的時候。”容丹桐擺手, 露出邪魅無雙的自信笑容。

    墨色魔力形成的箭尺,幾乎將整個天空覆蓋,密密麻麻而來,仿佛是一場永無止境的黑色暴雨,傾天而下。

    飛蛇靈舟以極品靈石為能源,加上本來就是上等法寶,靈氣罩出現幾次裂痕也修複完整。因此,不僅葉酒四名美人侍女實力保存完整,靈舟也無一絲損傷。

    黑色箭尺組成的黑色雨幕砸在靈氣罩上形成一圈圈漪漣,一共三次猛擊後,開始後繼無力,點點滴滴的餘星過去後,漸漸散去。

    阿音鬆了一口氣,打算說幾句應景的話,卻敏銳的發現,身邊無一人輕鬆,個個神色凝重,頓時又緊張起來。

    “嗡嗡嗡……”

    細小的嗡鳴聲不知何時響起,當它的聲音帶起一陣陣聲波時,容丹桐他們的臉色已經全部變了——吸血毒蜂。

    這種宛如人間蝗蟲過境的妖獸,實在令人厭惡。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很多魔修恰恰喜歡這種生物。

    不過一尺長的妖獸,有著黑色的硬殼,尾端是呈現暗紫的毒針,密密麻麻的從雲深處飛來。它們拉近同靈舟的距離時,如同,一步步將天空吞噬。

    靈舟無路可退,直接同吸血毒蜂狹路相逢。在靠近的那一刻,這些小東西立刻凶悍的盯住了獵物,確認什麽之後,飛撲而來貪婪的肯食靈氣罩或者毫不猶豫的攻擊,衝撞。

    焊不畏死,一隻接著一隻。

    看著靈氣罩上出現的一道道裂痕,雖然下一瞬間,裂痕就複原,但是容丹桐心中卻絕對不好受。可是這種時刻卻不是害怕的時候,他清楚知道,自己應該冷靜分析。

    但是,依舊忍不住,臥槽……

    還不如剛剛的黑箭,至少沒毒蜂長的這麽有礙觀瞻,這對有密集恐懼症的人該是多麽大的傷害啊!

    吸血毒蜂名聲雖然響,但是在魔獸妖獸級別中卻低,普遍是築基期左右,即使是蜂後也不過在金丹初期到後期之間。也就是說,即使是蜂後,也不過和葉酒四位十全侍女相等罷了。

    它真正另容丹桐為難的地方,正是它的數量。有一隻蜂後統治的吸血毒蜂完全可能使一名沒有好法寶的元嬰期散修毫無辦法,這就是蟻多咬死象的無奈處。

    “大部分毒蜂是築基中期,其次是築基後期,築基初期反而最少。”笙蓮識別出等級後,得出結論:“這是一個大蜂巢,蜂後最少是金丹中期,甚至可能是金丹後期。”他目光沒有一刻離開這片暗色的天空。

    “少主,必須撤離,不然白白耗死!”葉酒四人並沒有閑站著,實際上在發現不對後,她們便加入了戰場。四人本來就是同出一源,配合非常默契。

    朱言掌心飄出無數粉白花瓣,隨風飄向被毒蜂覆蓋的天際。所過之處,毒蜂的行動開始遲緩。

    綠竹,漪漪控製彩綾緊隨粉彩花瓣而去,將遲緩的毒蜂大片大片絞殺。

    葉酒搖晃魂鈴,聲波攪進花瓣,攪進彩綾,最後衝進蜂群中,將正麵的毒蜂震為粉碎!她一個人所滅,卻相當另外兩名侍女相加。

    這種情況,初初修煉的十九阿音根本沒有任何用處,笙蓮也隻能乖巧看著。畢竟,四階魔獸相當於築基修士,即使它們皮薄,才煉氣期圓滿的笙蓮也幫不上忙。

    容丹桐在此刻再次執掌飛蛇靈舟。有了極品靈石,他隻需要控製靈舟的方向就行。

    靈舟氣氛沉重,有點腦子的都知道一件事,將毒蜂孕養到這種程度,對手極有可能是元嬰期老祖,即使暫時上風,可是誰知道下一刻會怎樣?

    可是容丹桐此刻也是有天然優勢的,那就是他的身份,雖然可有可無,卻讓對方顧忌沒有直接動大招將容丹桐一行人揉成灰灰。畢竟,即使是四大侍女也不過是金丹期,哪裏能夠對付一名元嬰老祖?

    元嬰老祖完全可以直接碾壓,但是,他沒有……

    那麽容丹桐在賭!他賭對方並不想親自動手,得罪容渡月,或者說是真正令人投鼠忌器的夜姬尊者!

    於是隻能用這種把戲玩弄。

    如果真的是這樣,容丹桐笑容苦澀,想殺他的人,身份不低啊。

    對付吸血毒蜂基本沒有任何什麽巧妙的方法。如果是大能者,完全可能一念生死。而容丹桐他們的總體修為,隻有一種方法,殺出一條血路,然後奪路狂奔。

    隻要超過方圓百裏,吸血毒蜂就不會再追擊,即使是被修士飼養的毒蜂也是如此。一段超過蜂後方圓百裏範圍,毒蜂就會死去,這是蜂後對自己奴隸者天然的威壓與控製。

    容丹桐從來來過這裏,原身記憶中也少有離開夜魅城,就算離開也從來沒有掌控過飛蛇靈舟,他根本不知道方向。前後左右上下統統是密密麻麻的毒蜂,沒什麽不同的。既然如此,那就隨意選擇一個方向,殺出去!容丹桐幾乎是發揮打電動的實力……控製飛蛇靈舟尋了個方向,鑽進了吸血毒蜂之間。

    黑暗遮蔽之中,幾道人影佇立。

    立足於中心位置的人,發出了一聲冷笑。

    “葉酒,動手!”容丹桐聲色冰涼,《陰陽典》急速運轉,眉心電痕隱隱有雷鳴之音。他自己都沒有發現,此時,他的眼神因為電光而冷到令人發寒。

    極品靈石運轉靈舟,自然不用擔心靈力耗盡的問題。可是他修為太低,控製靈蛇靈舟非常吃力。

    感覺自己像極了一個嬰兒,卻苦逼的要幫運一個幾十公斤的啞鈴。老子感覺自己什麽地方要脫臼了,有木有?

    飛蛇靈舟開始動蕩,一陣一陣的法力從內部傳遍船頭船尾!尖嘯似乎從遙遠之地傳來,當真正的威能展現之時,卻發現,這個聲音近在咫尺!

    一絲冷汗劃過眉心,容丹桐麵色潮紅。此時在生命壓迫感麵前,卻是完全激起了,屬於男人的好鬥心。

    老子可不想認輸!

    靈舟動蕩!

    有什麽龐大而奇妙的東西從靈舟核心蘇醒,本來是無形的物體,在經過靈氣罩時之時,卻凝結成靈體。

    一條巨大的蛇首突破封鎖,然而,並沒有結束,另一條蛇首再次出現。這是一條雙頭飛蛇,寄宿在飛蛇靈舟中的神魂。即使並不是真實,卻清楚的看的到雙頭蛇鐵灰的鱗片,流暢之間是絕對的力量。

    “這這這……”阿音腿有些軟,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其餘人的臉色也帶了一絲激動。特別是四大侍女,這才是真正的飛蛇!

    抹去了唇角的一絲鮮血,容丹桐感受到了雙頭蛇的厲害之處,心中突然不滿意自己如今的修為。築基對他而言曾經是一件天方夜譚之事,可是如今卻輕而易舉的有了,這讓他非常興奮,然而他現在感受到了金丹期的一絲力量後,就不再滿足了,對未知的強大境界無比的向往。

    “……嘶……”

    尖嘯聲波擴散,體型巨大雙頭飛蛇在聲波中消失,下一刻出現在黑壓壓的毒蜂之中。巨大的身軀在黑壓壓的吸血毒蜂中橫衝直撞,雙頭一頭吐出火息,一頭吐出冰刃。

    一片區域的毒蜂在火焰之中化為灰燼,一片區域卻是被冰刃分解或冰凍!

    強硬的清出了一條空路。

    天空撕破,光線灼灼透入,將雙頭蛇籠上一層光輝。雙頭飛蛇身姿矯健,不負眾望,開出一條通道!

    然而變故也隻是一瞬間,甚至來不急驚呼來不及搞清楚發生了什麽。

    笙蓮一步上前,扶住了身體突然倒下的容丹桐。修長的手,看似秀致,卻穩穩的扶住了一身紅衣的容丹桐。

    “少主!”十全侍女臉色通通難看,比起容丹桐受傷,她們更情願自己受傷。

    “我……”強行咽下口中的血,容丹桐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麽硬氣過:“沒事。”然後目光被前方的物體吸引。

    巨大的物體佇立於半空的正前方,直接擋住了道路,那是比雙頭蛇更加龐大的事物,雙頭飛蛇開路時,蛇身直接與之相撞!

    “轟隆隆!!!”

    巨大的轟鳴在耳邊炸響,帶來的勁風撲麵而來!

    容丹桐下意識用衣袍遮住了臉,保護自己。

    笙蓮明白容丹桐受傷,身體一側,擋住了風。又是一口血,有幾滴散在笙蓮手臂上,是溫熱的腥味。

    笙蓮側首,看著手臂的紅色液體,神色有了幾分動容。

    回首,看到了容丹桐布上了鮮血的容顏上的不甘心。

    然而,他的動作卻被製止了,額頭冰涼入骨。抬首,卻是容丹桐用白骨鞭柄抵在了眉心。身子一顫,少年眼中流露一絲灰暗的死意。魔修肆意妄為,從來不把人命當回事,取人一條命都是輕的,動輒取人魂魄用來修煉功法或者祭器。

    少年此番也是用命去賭。

    如今見容丹桐的動作,自然以為自己壓錯了賭注死定了,卻還是強撐著笑意。

    “主人不缺床伴,留我做一條狗如何?”他哆哆嗦嗦地問。

    卻瞧見麵前身份尊貴的人,微微抿了抿唇,極為簡單的動作,卻讓他突然自卑。他隻會用美色乖巧誘人,如果他要引誘的人比他勝過十分呢?

    耳邊卻傳來極為清冷好聽的聲音,容丹桐道:“圍著紫霧穀跑一千圈,之後找葉酒。”音落,瞥了瞥身後的大美人侍女。

    容丹桐有些奇怪少年的表現,但是按他的想法是:黃色思想,需要體育來拯救,小小年紀,就滿腦子黃色思想……怎麽得了?趕緊跑他一個月,交給全職大侍女葉酒調|教調|教。

    少年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眼中光芒熾盛。別有深意一笑,之後柔柔弱弱道:“阿音知曉了。”

    頭一扭,高高興興的跑步去了。

    容丹桐沉默,環視一圈,卻發現眾人眾人都是一臉曖昧。容丹桐一臉冷漠,心中卻是一片臥槽,難道隻有他一個人不懂?

    這個時候,容丹桐不知道,這是就合歡宮三個大字的威力。它代表……各種豔遇。

    這次暢通無阻的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容丹桐擺了個高大上的姿勢慵懶斜倚。

    四大侍女威風凜凜的站立在他身後。雖然隻有四人,可是卻讓美人環繞,並且個個不弱的容丹桐倍受打量。

    六欲老魔執酒盞相敬道:“丹桐少主真是後生可畏。年紀輕輕就到了築基期,真是讓老夫慚愧啊。”

    容丹桐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卻一句話沒說,全程都望著麵前的酒杯。他對這裏其實很好奇,也本能的不喜歡。修煉後驚人的感官,讓他敏感的感覺到了這裏充斥的不舒服的氣息,而他卻明白了,這是血腥味,是死者的怨氣。但是他不能離開,這次是生死大事。

    若是通過這個劫難,擺脫這次生死,那麽以後,不管是什麽,他都想闖出自己的天地。

    他在心裏告訴自己,他可以不來,可以逃避,到是,他從來不覺得逃避可以解決問題。

    他可以癲狂,卻不能癡呆。

    此刻星光稀疏,一輪彎月高懸。

    他沒有時間應付太多了,不管六欲老魔笑的多麽得意,此處如何繁華似錦,待月上中天,必將真火焚燒,連綿成一片火海,這裏沒幾個魔修可以逃過這一劫。

    包括,他這個炮灰!

    容丹桐心跳的很快,不著痕跡的瞥了六欲老魔上一眼,故事的開端就是由這位的話開始。

    果不其然,六欲老魔在拉扯了一會兒之後,見在場諸位,也就是血公子這幾個人物並沒有絲毫動容,甚至幾位賓客聚在一起討論如何抓修士魂魄祭煉等事物時後,起身拍了拍手。

    眾人停住了話頭,六欲老魔大笑道:“老夫近期得到了幾樣好東西,今天眾位道友難得一聚,就給大家瞧瞧。”

    氣氛一凝,容丹桐呼吸重了一分,重頭戲……來了。

    六欲老魔說的是看,但是哪個散修得到好東西不是藏起來?六欲雖然有個老魔的稱號,卻怎麽也改不了他就是個魔道散修沒有後台的事實,這次就是他達到自己目的的好機會。

    “將人帶來。”六欲老魔一聲呼喝。

    很快侍衛踏進了漓雨軒,同時一個修長的白色身影,便進入了眼簾。惹人注意的是,他一雙手腳都被粗重的玄色鎖鏈鎖住。

    錦衣華服的眾魔修來了興致,視線都匯聚在那個人身上。顯然,對六欲老魔口中的好東西都有些興趣。

    可是在容丹桐看來,那不是一樣“東西”,那是一個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似乎十分虛弱,走路都帶著蹣跚。

    在步入漓雨軒後,他踉蹌一步,幾乎摔倒於地。但他的手卻撐在了地板之上,蒼白的手臂隱隱有青筋跳動。

    就這麽一下,卻似乎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讓他難以撐起身子站起來。

    少年的發齊齊及腰,如同一匹蠶絲墨玉緞傾披而下,自少年白袍上自由散開,墨染地如同水墨畫,淺淺地遮住了麵容。倔強的身體卻透著一股與這個群魔宴相反的氣息,格外幹淨。

    容丹桐眉心一跳,如果他看的小說都是事實,都是這個世界的命運。那麽,這就是日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男主。他知道這是男主一生最為不堪的時候,然而真正看到時,也有種“出乎意料”的感覺。

    他全身重量似乎都壓在手臂上,容丹桐不由看向少年的手,手指幹淨,修長,有著草木的靈性,這是長期侍養花草後沾染的氣息。

    此刻,這雙手卻撐在又冷又硬的地麵上,兀自微顫。

    這是一雙沒有染過任何鮮血的手……

    等等,容丹桐突然覺得不對。他知道自己的炮灰命,本能的覺得對方是個可怕的災星。可是在這個天譴界,自己才是壞人。如果真火焚盡此處,那麽,這些人死的完全活該。統統是殺人如麻之輩!

    不能因為自己是遵紀守法好公民,所以覺得現在的“自己”無辜。實際上,女主男主才是最有道德觀的一群人,魔修才是沒節操之輩。

    畢竟,不是所有的魔修都是他親哥和老娘。

    容丹桐突然間明白了自己該怎麽做,反派洗白的辦法就是悲情過往以及對主角有恩。

    他以前有點走入反主角反作者反正義的誤區了。雖然沒有想要弄死男女主角,想地卻都是在他們手下活過一命,無形中把自己同他們對立。可是,明明他在這個世界最熟的是男女主角,他為什麽要同他們對立呢?

    也許用自己目前知道的小說劇情,救男主一條命不錯?

    畢竟,他沒有必要按妥妥得罪男主的原劇情走……不是嗎?

    “這是個仙修,”六欲老魔看到一些不識貨的魔修眼中的失望,心中冷笑,麵上卻不顯露一分道:“這個仙修陽元未失,並且……是純陽之體。”

    純陽之體是頂尖的修仙體質,也是魔修的大補品。

    一句話出,眾人終於有了興趣,直白的打量著中心站立的少年。

    “六欲老魔居然舍得拿出來,嘖嘖,真是大手筆。”

    “不過是屠殺一個小小的修仙家族卻能夠找出一個純陽之體,真是天大的運氣。”

    “六欲,你在殺光那些仙修前,可有好好檢查檢查那個家族的仙修體質?純陽之體可不是簡單能夠出來的。”

    不管心裏想的如何,其中幾位魔修開始交談起來。各種聲音在殿中回蕩,慢慢變得吵吵嚷嚷來。顯然這個純陽之體的少年仙修激起了他們的興趣,不再同剛剛一般愛搭不理。

    “六欲,我用一件下品靈器跟你換如何?”

    “嗬,道兄如此吝嗇莫非是囊中羞澀?六欲我用兩件下品靈器同你換。”

    “一株還魂草!”

    “哈哈哈純陽之體的魂魄不知道有何功效,我用百鬼幡來換。”

    六欲老魔既然拿出來,自然是有更想要的東西,在一人開口後,眾魔修紛紛開價。

    “我要他!”

    在眾人紛紛開價時,一道聲音不大,卻無比清楚的穿透漓雨軒,不惜得罪在場眾人,直接說出了目標。

    一隻修長的手,準確無誤的指向了正努力挺直脊背的少年。

    容丹桐眼神明亮,勢在必得的望著眾人?

    原著中,六欲老魔洗劫幾個小修仙世家,發現了男主笙蓮。得知他的體質後當成了交易品,想謀取利益。

    原身親眼看著交易在眼前發生,但是,他並不覺得對方的可悲可憐,反而覺得對方是想當男寵自甘下賤的東西。

    生於合歡宮的原身和傳統的合歡宮弟子不同,他修煉陰陽典,卻是少有的純淨之人。原因有二:他的父親影響以及他的哥哥容渡月的管製。

    從六欲老魔手中得到笙蓮後,用白骨鞭,給了男主最恥辱痛苦的八十一鞭,最終……殺了男主。

    魔修紛紛住口望著容丹桐,想要看他開出什麽價值的東西。

    容丹桐本來適應了剛剛的目光,此時又成了焦點。隻能將所有緊張情緒隱藏,端著一臉冷豔高貴。沉默一瞬後,就打算用原著中容丹桐拿出來的東西交易。

    可是在他開口前,卻有另一人開口爭取。

    “這個仙修挺有趣的,本公子也想要爭個一爭。”帶著絲笑意的聲音響起,容丹桐回首,看見血公子搖晃著折扇,笑容要多虛假就多虛假。

    臥槽!劇情不對……

    修道無日月。

    那一日,夜魅城沉寂十幾年的星月殿主容渡月開始引動雷劫。那是元嬰劫的初始,魔修的生死劫。

    不同於仙修,魔修修煉魔道法門,殺戮過重,有違天和。因此他們雖然修煉速度非比尋常,一旦渡劫,身死道消的幾率卻是仙修的兩倍甚至更多。

    不得不說,天道好輪回,欠帳的都要還。

    除非成就天仙之位,不管你是仙道飛升得道,還是魔道成仙。

    而仙人之上,卻是虛無縹緲,隻在傳說之中的神!

    不過這些離容丹桐太過遙遠。

    煉氣、築基、金丹、元嬰、元神、渡劫、大乘飛升。

    他才走到第二步罷了!

    清晨,朝陽初升,灑耀的光輝透著殷紅,這是魔長道消導致的幾分詭密。薄霧凝聚成珠,在青翠欲滴的竹葉之上,盈盈欲墜。

    容丹桐一夜打坐,第二日卻是神采奕奕。

    在白色玉石修砌的小道上,分排站著四位女子和兩位黑袍少年。分別是侍女葉酒和十九他們。

    四位全職侍女時刻表達自己的職業道德。一手絲綢飛舞,一手花瓣鋪地。端的人間仙境,雅致清美。

    一身華服的公子從花瓣中悠悠而出時,不管此人性情如何,是豬是狗,至少這外表真心賞心悅目。

    容丹桐神色自然,笙蓮的表情卻有一瞬間飄忽,望著灑在臉上的花瓣一臉茫然。

    葉酒領頭,站在容丹桐麵前微微彎了彎身。得到容丹桐的首肯後,悠悠伸手,薄紗之下,五指秀美。她神色嚴肅,屈指一招,從手中心轉出一精致的小船。小船不過拳頭大小,船首船尾分別是兩條毒蛇盤桓。

    “去!”葉酒催動靈力,小船漂浮至空中懸定。隨後,四位侍女同時出手,靈氣如水,貫徹小船。

    瞬間,小船飛長,放大後停滯空中。

    容丹桐硬生生忍住自己看到新事物的興奮,一把抓起笙蓮,躍上靈舟。四大侍女隨後帶著十九阿音也上了靈舟。

    靈舟開啟,穿入雲層之中。

    容丹桐站在船頭,俯視漸行漸遠的房屋,直到再也看不清才將目光落在靈舟上。用靈氣控製飛行的靈舟讓他非常感興趣,並將飛蛇靈舟同自己以前生活的時代那些交通工具對比。然後感歎,果然隻要有需要,就會有發明。

    容丹桐閉眼將神識放出,覆蓋整個飛蛇靈舟。本來他隻是好奇,但是神識一接觸靈舟就有種血脈相融之感。這種感覺,同第一次摸到白骨鞭時一般。容丹桐立刻扒記憶,將此物的來曆翻出來。

    這飛蛇靈舟是由夜姬尊者所賜,是上好的飛行靈器,不止可以防禦也可禦敵。

    不管夜姬尊者對自己兒子多麽疏忽,該給的,一樣不少。當然兒女太多,待遇自然不同。容渡月這樣的星月殿主得到的好東西,不管是質量還是數量都足以使夜姬的男寵和其他子女嫉妒幾分。

    容丹桐在築基時,也被賜予了飛蛇靈舟。然而飛蛇靈舟一般是金丹修士所用,他的修為太低,容渡月隻能先幫忙馴服一番,再由容丹桐滴血簡單煉化。即使如此,以他的修為也無法使靈舟飛行一刻鍾。為了不發生飛了一會兒就因為靈力耗盡,從空中摔落這種不摔死也會把臉丟盡,慘不忍睹的破事。

    原身就放開了幾分限製,讓四大侍女勉強可以使用。

    容丹桐吹了半天涼風,才將心中的幾分激動之情壓下。

    這個世界,果然有太多好玩奇特的地方,老子不好好過日子,實在對不起自己!

    此刻人清醒了,也注意到了身邊的少年。看著笙蓮立於一旁,麵色被風強風吹得有幾分蒼白,弟控戰勝了一切,容丹桐轉身就將笙蓮拖進船艙之中。

    感受到握住的手腕冰涼,容丹桐忍不住道:“飛蛇靈舟速度極快,風也大。你修為這麽垃……這麽低,受不住怎麽不提醒我?要氣死老子啊!”

    “……”笙蓮神色微愣。不由懷疑,自己有這麽柔弱?

    四大侍女加兩名少年眼巴巴看著兩人……進入了船艙!

    阿音露出好看的笑容:“葉酒姐姐,我們不如也進入吧,站在這裏,根本無法好好照顧主人。”少年的身體有些單薄,修為也最低,如果不是極力克製,恐怕早就冷的瑟瑟發抖了。

    葉酒點頭:“也好,朱言你留下,我們共同輸入靈力控製靈舟。綠竹,漪漪你們先去服侍少主,兩個時辰一次換班。”

    這個決定在好不過,其餘人紛紛應了一聲,便各自進入船艙。

    可是十九卻留在了這裏,將自己微弱的靈力輸入靈舟之中。

    “怎麽不進去?”朱言不由問道。

    “想做點實事。”

    朱言滿意點頭,葉酒卻皺了皺眉道:“你修為本來就弱,等沒了靈氣,有的好受。”

    “正合我意。”十九神色愉快,不見昨天一絲迷茫。

    船艙範圍不小,有幾間寢房共人休憩。房間由四大侍女親自布置,容丹桐雖然吐槽她們那騷包的眼花,但是卻肯定她們的布置。

    容丹桐拖著笙蓮進入房中時,思考要怎麽教訓教訓笙蓮。畢竟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可不是好毛病。特別是表妹那個臭丫頭,屢教不改。

    船艙有窗,塗朱漆貼薄紗,窗戶上也不知道畫了什麽陣法,可以清晰的看到窗外白雲聚散,世界博大。卻感覺不到外麵的大風,算得上心思精巧。

    靠窗處,是一書桌。桌麵擺著筆墨紙硯,平平直展。

    笙蓮踏進房中後,瞥了眼容丹桐的手,在對方放開他後,徑直走到書桌。展開紙張,開始研墨。

    “你到底有聽我說嗎?”容丹桐見他這般淡定,開始擼袖子,他現在特別想抽這個臭小子一頓。

    果然,平日借著教導抽他,那是老子來這裏後最正確的事了!可以有正當理由,毫無愧疚的抽他。

    不要太爽。

    幾步走到笙蓮麵前,容丹桐氣勢洶洶目光銳利,正想一掌拍桌表達自己的不滿。卻在看見他的動作時,氣勢散了八成。

    少年漂亮的手指修長靈活,擺弄這些文藝的玩意,特別順眼。

    容丹桐自己不會,立刻回憶原身會不會這些東西,可惜原身也沒想過要學。除了從記憶裏扒拉出一些軟趴趴的毛筆字,就沒別的了。知道自己一輩子粗漢,永遠不會這些東西的容丹桐糾結了那麽一刻,於是,氣勢一下子降到了低,成了負五的渣渣。

    “笙蓮,你還學了什麽東西。”他站在一旁,低頭看著笙蓮,語氣無奈。漂亮的手,悠然的握住墨筆,瀟灑的遊走於紙上。即使不懂他畫的怎麽樣,容丹桐還是覺得格外賞心悅目。

    “學?”手指頓了頓。

    “比如說琴棋書畫?”秉承要當好哥哥,容丹桐消了氣,一屁股坐在桌上隨意說著話。

    “都會一點。”

    “啊……”真厲害。容丹桐誇獎到了嘴邊,被他下一句話憋回去了。

    “在被六欲老魔抓走之前,我修煉速度極慢,三歲修煉,整整十年歲月才至煉氣一層。家中長輩們對我失望透頂,大罵我“蠢才”,之後再也不過問我修煉一事。”他悶聲說道,“我不願信我是個蠢才,可是十年一事無成由不得我不信。如果做不好一名修仙問道者,那我就做一個厲害的凡人好了。”

    “怎麽可能?”容丹桐驚愕,純陽之體修煉速度慢成這樣,你逗我玩呢?

    “現在我已經能修煉了。”

    容丹桐突然明白過來,憤怒道:“有人害你?”

    “……”笙蓮抬頭,突然笑了,“我不知道,不過無所謂了。”當年能夠這麽做的人已經全部死在了屠殺中,逝者已逝,追究無益。

    容丹桐恨鐵不成鋼的狠狠拍了下他的額頭。

    笙蓮吃痛,轉過身不理他。容丹桐見他畫的認真,於是用手托腮睡覺。

    筆與紙相觸,渲染悠悠墨香。

    似乎此處非是魔修之所,而是仙人遊玩之地。不沾紅塵,不染血腥。

    綠竹、漪漪在門口楞了楞,最後關門退下。這裏並不需要她們。

    侍女感覺到了來自男寵,呃……也許是少主夫人的深深惡意。

    容丹桐隻是眯一會兒眼,待他搖了搖頭睜開眼睛時,卻發現笙蓮已經停下了筆,背對著他,望著窗口。

    墨筆擱在書筒中,染墨之處未幹,顯然他停下不久。

    白紙上隻有個簡單的畫了幾株墨竹。由主人隨意勾略,卻讓人看的格外舒服。欣賞一會兒後,容丹桐考慮要不要也去學學。最後痛苦想,比起真的去學,他寧願當一輩子粗漢。

    所以容丹桐看不懂,笙蓮落筆處,複雜而紛亂的思緒。

    “你剛剛生氣了,為什麽?”就在容丹桐覺得今天笙蓮是不想說話,卻聽到對方幹巴巴的問。

    剛剛生氣呢?

    早就消氣了的容丹桐一臉茫然。

    得不到答案,笙蓮又看不到對方神色。少年清秀雅致的眉目間,閃過幾分絕意,像是倔強,又似乎是有所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