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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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我也因考試的失利而痛苦;為了那不堪一擊的分數而傷心難過。那刻骨銘心的回憶,時常在我腦海中浮現,它就這樣左右著我的心令我很煩惱。偶爾一天,偶讀一段文字-----王家衛曾這樣說過:“我們之所以有煩惱,是因為我們的記性太好”是啊。一個人自以為刻骨銘心的回憶,別人卻早已忘記。一次小小的失利又能代表什麽呢?何必影響自己以後的心情。我們要把那扇痛苦的回憶的門關上。當我們關門時也許把過去的一切都留在了後麵,不管是美好的成就,還是讓人懊惱的失誤,當我們為你關上他們時,才能重新開始。人生就這樣,需要不斷忘記。因為在什麽都不能逆轉的時候,忘記是一劑良藥,暫且治愈你心逗頭的疾病。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人的一生是一次充滿許多坎坷的長途跋涉,我們要不停的往前走。也許沿途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風景”也許還會有許多“石頭”而這次小小的考試就是一塊小小的絆腳石。難道就是跌倒嗎?不,不是的。我們應用力踢去它,坦然麵對,繼續前行。昨天的太陽不會為你而留,所以要學會忘記昨天的太陽,去期待明天的太陽。但也不要那明日黃花當眼前美景,讓過眼雲煙永駐心間。所以,除了教訓和方法,其他都不要耿耿於懷。
我們,是十六七歲的花朵,隻有經曆了苦難和磨礪之後才會綻放的更美麗。不必記住昨日的不順,沒人會看你的過程。記住某些人某些事,忘記某些人某些事;記住該記住的,忘記該忘記的。讓人生更灑脫,讓心情無牽掛,生活就是這樣簡單。
呂林蘭沒有同意,武堂主也就沒有堅持。想堅持,也堅持不了啊。
但是,那兩個要求,或者說建議,在武堂主心中的地位是不同的。前者,出於內疚;後者,才是武堂主真正的想法。
所以,前者,堅持不下去也就算了。後者,實現不了,武堂主就會接著再想辦法。
武堂主認為,有必要盡快提高呂林蘭的威望;至少要在短期內,讓呂林蘭在戒律堂裏擔任一個職務,讓呂林蘭更多地參與案子的審訊當中來。
當前,呂林蘭在戒律堂並沒有職務。唯一的身份,就是武堂主的徒弟。武堂主在場的時候,呂林蘭這個身份能起作用。武堂主不在場,就沒人聽呂林蘭的了。因為聽了呂林蘭的,就會違反規矩;違反規矩所造成的處罰,呂林蘭無權豁免。
於是乎,在向門派抄送陷害案卷宗的時候,武堂主附送了留影石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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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影石中的內容,自涉案五人進入大廳開始,至疑似副堂主詢問武堂主,武堂主再詢問呂林蘭那兒截止。
留影石中呈現的內容,表明吳從信調戲了華以晴。
而卷宗的最後結論,卻是汪彭越、華以晴合謀陷害了吳從信。
兩者結果截然相反。
玄誠掌門也曾問過後麵的影像,武堂主說,留影石能量不夠,沒錄上。其實武堂主是故意的。故意以兩種截然相反的結果,去吸引他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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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結的案子抄送到掌門這兒,僅僅是告知,而不是向上級匯報。因而以往的案子,掌門通常都是直接看結果。這回,因為留影石內容產生了反差,玄誠就完整的看了卷宗。看完後,自然對呂林蘭的審問拍案叫絕。
玄誠掌門的師父元魁真君得知此事以後,認為這個案子,無疑是給武堂主潑髒水的好機會。
可不是嘛,拔高呂林蘭,同時也踩低了武智超。純粹的好事,通常是沒有的。
元魁真君匆匆把案子卷宗複製了一份,然後當即聯係金虹道君。很快,所有元嬰修士都知道了。
接下來,一眾元嬰長老讓自己的金丹弟子們,打著讚揚呂林蘭的旗號,宣揚這個案子。金丹弟子出馬,自然會帶上築基弟子。築基弟子,下麵還有練氣弟子。於是乎,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東元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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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修仙世界,沒有網絡,沒有水軍,誰都不能精確地控製輿論。想的是一回事,實際的輿論往往又會變成另一回事。
武堂主的想法,是拔高呂林蘭。
元魁道君等一眾元嬰的想法,是貶低武堂主。
而當整個門派都形成輿論時候,占了絕對上峰的說法,卻是重審積年舊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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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會這樣呢?
對於一般人來說,聽到精彩的陷害案,無非就是傳播一下,熱鬧一下,獵奇一下。由於該陷害案不存在爭議,所以維持不了多長時間,就沒有輿論熱度了。
其中,在這不長的時間裏,也有少數人拔高呂林蘭,但幾乎沒有貶低武堂主的。
拔高呂林蘭人數不多,是正常的。修仙世界,自私約等於自保,因而如此。
沒人貶低武堂主,是因為從數量的角度去看,人群的主體,還是練氣和築基。除非不想活了,那些練氣和築基才會去貶低武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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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武堂主還是眾長老,在發動輿論的時候,都沒有考慮到積年舊案這個因素。
而在輿論起來之後,最終起作用的,就是與積年舊案有關的人士,尤其是受到積年舊案負麵影響的人士。
其實,不管是不是積年舊案,隻要是受到負麵影響,人們都會本能的喊冤。沒有喊,通常不等於不想喊,而是因為喊了也沒用,或者喊了反而會得到更壞的結果。
現在,精彩的陷害案傳播開來了。受到積年舊案負麵影響的人士,仿佛看到了翻案的希望。一個勁兒地訴說自己當年是如何如何的無辜,案子是怎樣怎樣的被錯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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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數多了,裏麵自然會有膽大的。
有人向戒律堂喊冤,申請重審積年舊案。沒有得到批準。
然後,就有人想要攔截呂林蘭,直接向呂林蘭喊冤。
呂林蘭麵前的一母二女,並不是僅有的喊冤者。她們隻是比別的喊冤者搶先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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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有人向戒律堂喊過冤,申請過重審舊案,所以,這些事,戒律堂是知道的。
戒律堂或許不知道有人想要攔截呂林蘭喊冤。但是,那一母二女喊冤的地點,實在離戒律堂太近了,所以,戒律堂很快就知道了。
知道之後,武堂主並沒有過來,而是密切以神識關注。
過來的,有工正付雨伯(疑似副堂主那位)、主簿厲學真、主事王建業,三人都是金丹後期修為。
這三人過來是幹嘛的?武堂主事先有交待,要他們過來維持秩序,避免呂林蘭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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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厲王三人過來的時候,人群已經圍成一個大圈,看不到裏麵的呂林蘭了。
王建業喊了一聲讓讓,人們發現了付厲王三人,自然讓路了。同時,說閑話的人,也相繼住口。
三人走到了裏麵,裏麵的一母二女也停下了喊冤。
付厲王三人,是戒律堂裏麵職務最高的。呂林蘭雖然認得臉,但卻不知道姓名。見三人過來,呂林蘭就站了起來打招呼:“你們來了!”
付厲王三人點頭,然後站到呂林蘭身邊。
呂林蘭收了地上的蒲團,說:“我想到曲靈峰學煉丹,結果一下山就被攔住了。改天申請一下,看能不能直接從山上起飛。”
喊冤的婦女立即磕頭大喊:“呂林蘭青天,求你民婦做主啊!”
兩個半大小女孩沒反應過來,待要跟著喊,呂林蘭就說話了:“行了別喊了。我且問你,求字是什麽意思?”
“啊?什麽?呂青天說的話,民婦沒聽懂……”
旁邊一名金丹後期修為的圍觀者插言說:“這還需要解釋嗎?你呂林蘭也太刁難人了吧!她們一家,孤兒寡母的,看著就可憐!人家苦苦磕頭,求了你半天,你居然要她解釋字的意思?如此鐵石心腸,我看你的修為都修到狗肚子……”剛說到這兒,突然就說不下去了,想必是中了暗算。
這名金丹後期圍觀者沒有掙紮,更沒有試圖逃走或反抗。因為,能夠不聲不響地暗算他的,隻能是元嬰。
圍觀的,都是修仙者,那名金丹後期圍觀者的情況,一下子,都知道了。一時之間,都沉默了下來,安靜得似乎落針可聞。
——
呂林蘭說:“這人很奇怪。與我素不相識,無冤無仇,居然因為對某某現象看不下去,站到了我的對立麵,對我惡語相向。這身修為,才真的修到狗肚子什麽什麽了。
“好了,閑話少說。剛才說到某某現象。其實就是展現在我們麵前的,某個大人帶著兩個小孩攔路喊冤、而我又長時間沒有理會她們的現象。
“瞧一瞧這喊冤的主體——對,就是這一大二小三個人。剛才這位金丹後期圍觀者說,她們一家,孤兒寡母的,看著就可憐。我想問的是,還有沒有感覺‘看著就可憐’的?”
由於呂林蘭停頓時間有點長,有幾個站在後麵的圍觀者小聲答話了。回答的自然是“有”。
“有的話,每人捐給她們一萬靈石可好?”呂林蘭說,“感覺她們可憐,卻又什麽都不做,卻又什麽都讓別人來做,天下事難道是這樣的道理?”
有人想要申辯,一萬靈石太多;如果隻捐十塊靈石的話,自己還是願意的。但迫於最早那名金丹後期圍觀者的下場,就隻能想想,沒人敢出聲。
呂林蘭接著說:“接下來,我們看看,這可憐的三人,做的是什麽事。他們攔住了我,對我磕頭,據說,是求我替她們申冤。她們自己說的‘求你民婦做主’,裏麵有‘求’字。適才這位金丹後期圍觀者大放厥詞的時候,說‘人家苦苦磕頭,求了你半天’,也有求字。
“求字,是懇請、乞助的意思。通常組詞,有求人、求告、求乞、求醫、求教、求助,等等。
“但是,她們實際做了什麽呢?她們在磕頭,在不斷地磕頭!她們用弱者的姿態,博取現場所有圍觀者的同情。再利用所有圍觀者的同情,對我形成一股壓力。如果我不同意,我就是不近人情;如果我拒絕,我就是鐵石心腸。
“她們真的是在求我嗎?不,她們是在逼我!隻有逼迫,才隻給對方一種選擇。
“在這裏,我表個態。戒律堂,隻是東元派的從屬機構。戒律堂的一切,都需要從東元派的實際利益出發。而東元派門規裏麵,有說公平公正公開麽?沒有!所以,戒律堂的主要職責並不是主持公道,而是盡可能地讓門內弟子追求天道。因此,審案的時候,穩妥為上,快速為上。而不是某些人想當然認為的,以公道為上。
“以前的舊案,無論任何人以任何方向逼迫,我都不會重審。這是因為,重審舊案,等於是對我師父的背叛,等於是對戒律堂的否定,等於是對東元派的汙辱。
呂林蘭前世,經常看刑偵劇。深知,每一個探員的後麵,都有法律為後盾。倘若沒有相對完善的法律,那些探員的本事起碼打五折。而現在這個修仙世界,正是這樣。
就拿不久之前的陷害案來說吧。呂林蘭能做的,隻是審清案子本身。之後的處罰部分,呂林蘭無權過問。那一部分,並不是無關緊要,而是非常重要的。倘若害人者,因為某種背景,沒有得到相應的處罰,下次,害人者就會變本加厲,並報複審案人。
會不會存在害人者沒受到相應處罰的現象呢?呂林蘭相信:會。
譬如,罰禁閉。修仙者本來就要閉關,罰禁閉,等於沒罰。
有人或許會說,罰禁閉的地方,是禁靈的。但閉關也有很多種,有為了積累靈力的,也有不是為了積累靈力的。更何況,有背景的人,通常是不會被罰到禁靈之地的。
所以,在看了門規戒律之後,呂林蘭就對審案失去了信心。那完全是費力不討好的差事,沒意思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