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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臉頰緊緊地貼著他的胸膛，感受到了紊亂的心跳，言諾諾的心湖也跟著漾起了一圈圈的波紋，“我沒事……出事的是許許……她在關鍵的時刻，推開了我……”
    說起剛才發生的事情，言諾諾稍微暖起來的心情，瞬間跌入了穀底。
    她以為，許許真的恨自己入骨。
    可沒想到在生死關頭，許許可以犧牲自己，來拯救她。
    言諾諾咬著下唇，頗為自責。
    傅念城聽到言諾諾的解釋，鬆了口氣，有那麽一刹那慶幸出事的人是許許，而非諾諾。但隨即，他覺得自己這樣的想法，有些卑鄙。不管是誰出事，自己都不該抱有僥幸的心理。
    “她的情況怎樣了？”
    “還在手術室裏，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可是，她流了很多的血……”言諾諾眼裏沁著淚光，牢牢地抓住傅念城的手，說：“我好怕許許出事呀，念城……如果許許有什麽萬一，我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不會出事的，許許一定會平平安安的出來。我們耐心的等待，別瞎想。”
    “嗯。”
    言諾諾點頭。
    傅念城拉著她，走到長廊裏的椅子跟前坐下。
    兩人一起耐心的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手術室裏始終沒有傳來什麽好消息。
    漸漸地……
    夜色深了，傅念城的兩眼發澀發漲，看了眼旁邊，眼睛紅腫的言諾諾，低聲說：“諾諾，你去休息一會兒吧，我在這裏等著。許許出來的話，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不用，我一點都不累。”言諾諾搖頭，堅持等言許許出來。
    傅念城勸說無果，便去外麵，買了點咖啡。
    喝完咖啡後，精神恢複。
    兩人繼續等。
    約莫淩晨三點鍾，緊閉的手術室大門，終於嘭的打開。
    醫生和護士疲憊的推著言許許，走了出來。
    言諾諾和傅念城刷的站起來，湊到跟前，著急的問：“醫生，我姐姐怎樣了？”
    “她怎麽樣了？”
    “手術很成功，但患者腦後受到的撞擊很嚴重，淤血殘留在腦部，隻怕將來會失明。”
    醫生的話令言諾諾的身體，踉蹌了幾步，差點跌坐在地上。
    失明……
    怎麽會這樣？
    許許那麽愛彈鋼琴和繪畫，若是眼睛看不到了， 她將來還怎麽繼續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言諾諾很想哭，可一滴眼淚也掉不出來。
    傅念城問，“腦後的淤血能取出來嗎？”
    “可以取出來，但位置比較危險，若是取出來，病人很大幾率會喪命。我們建議，暫時不要動淤血，等它慢慢的消散。或者，等患者養一段時間，觀察下情況，看看能不能尋找別的適合做手術的機會。”
    “好，我知道了。”
    傅念城點頭，表示尊重醫生的建議。
    醫生指揮護士，將言許許送到病房裏。
    傅念城抱著幾乎癱軟的言諾諾，安慰道：“別多想，諾諾，還有恢複的可能的，咱們再等一段時間。”
    言諾諾沙啞著聲音，道：“若是沒法恢複了呢？醫生說，哪怕做手術，也隻是可能恢複……”
    她怕許許這輩子，都再也看不到光明了。
    傅念城道，“不會的，老天不會那麽殘忍的對待許許。而且，我會請最好的專家，來給她看病，一定會治好的。”
    傅念城不停地安慰。
    但言諾諾幾乎沒聽進去，一直在自責。
    ……
    天邊泛起白光，言諾諾才聽從了傅念城的建議，到隔壁的房間，去休息一會兒。
    傅念城走到醫院外麵的小店，買了點早餐。
    回來的時候，經過言許許的病房，腳步頓了頓。
    神色複雜的盯著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的言許許。
    他之前覺得許許是沈家的掌上明珠，得到了一切寵愛。
    所以，不管發生什麽事，他看到許許，就會想到受苦受難的諾諾。
    可現在……
    許許躺在了病床上，生死不明。
    他忽然對許許產生了內疚。
    事實上，許許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自己為什麽要對她那麽苛責呢？
    傅念城想到了，自己頭一次看到許許的時候。那時，她一個人躲在草叢裏麵哭。
    即便是被父母捧在掌心裏，她也會感到害怕吧……
    傅念城佇立在病房門口，好一會兒的時間。
    才邁開步子，去找言諾諾。
    言諾諾睡的很不踏實，哪怕在夢裏，眉頭也是擰著的，兩隻小手攥成了拳頭，仿佛在忍耐什麽。
    傅念城把早餐，放在了桌子上，輕輕地撫平她眉心的褶皺，又握住她的手，將攥成一團的十根手指，一根根的掰開。
    言諾諾略微繃緊的身體，放鬆了下來。
    傅念城深深地凝望著言諾諾的臉龐，低聲道：“睡吧，我會安排好一切的。”
    ……
    言許許仿佛做了一個漫長的噩夢，混沌中掙紮了不知道多久，終於有了一絲的清醒。可緊接著，刺骨的疼痛自身體的某處襲來，令她忍不住發出了痛呼。
    “言小姐，你別動，會碰到傷口。”
    有人按住了她的手，不許她動彈。
    言許許張開嘴巴，想要說話，可嗓子沙啞的厲害，發出的字眼也模糊不清的。
    更重要的是，眼前一片漆黑，讓她根本看不清楚任何東西。
    清了清嗓音，言許許說：“麻煩你，能幫我把燈打開嗎？”
    “……”
    黑暗中，沒有人回答她的話。
    言許許麻木的大腦，漸漸地恢複了意識。
    想起了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
    諾諾……車禍……碰撞……
    言許許忽然意識到什麽，緊緊地扣住了護士的手，問：“我的眼睛，是不是……看不到了？”
    “言小姐，你別激動。隻是暫時的，以後做手術，可以恢複的。”
    護士安慰道。
    言許許卻沒聽進去，捂著自己的眼睛，哭喊道：“我的眼睛看不到了，我該怎麽辦？”
    她以為，隻是會撞傷，療養一段時間就會好了。
    為什麽眼睛會看不到呢？
    言許許不停地掉眼淚。
    護士趕忙去叫傅念城和言許許過來。
    可到了另一間，沒等護士開口，傅念城便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示意她別吵醒了言諾諾。
    到了病房外麵，傅念城知道言許許醒來了，跟著護士去看她。
    但剛到門口，便聽到裏麵傳來了尖叫和摔東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