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世家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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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蝶起舞,蝶舞翩翩。

    鵝黃衣衫上的長袖錦緞本該是再旖旎不過的美人裝飾,然此刻藏於其中的絲滑柔順卻正向所有人演繹著何為“溫柔之鄉,英雄之塚。”

    “長袖善舞,字麵之意用在此處倒是合適……”張鈺看著場中,側身對甄宓笑道:“若是宓兒也能學這兩下子,自保當是不成問題了。”

    “縹緲軒的衣袂長袖的確是華麗曼妙,隻不過宓兒還是對玉哥哥的詩詞更感興趣。再者說,難道宓兒不學一技用以自保,玉哥哥還能讓別人傷害到宓兒麽?”

    小姑娘長大了喲。

    “這倒也是,”張鈺笑著摸摸她的腦袋,“雖然玉哥哥我沒辦法上馬安天下,但是提筆定乾坤之事還是有希望的。真正的強者永遠不會以個人武勇而論,溫侯呂布再強,如今也被趕出了長安,我張鈺雖弱,也會竭力保護著宓兒,保護著我身邊的親人們於這亂世長安。”

    ……

    鐵拳門的出戰策略同乞活幫恰恰相反,作為門主的【拳掌無雙】周剛位次列於最後,恐怕是打了力挽狂瀾、壓軸出場的心思,亦或者覺得對陣女子顏麵有失、勝之不武,把這不討好得活兒交給弟子就好。

    隻是他一定沒想到,自家那四個膀大腰圓、五大三粗的弟子會在縹緲軒的袖袍絲帶下一路潰敗,被擊倒的速度甚至能和開了頭的多米諾骨牌一較高下。甚至不少觀眾們都在心中嘀咕,那被淘汰掉的四人聯起手來是否也不是秦卿的對手。

    現場從一開始針對她的調笑,在衣衫袖袍輕搖飄飛中變成了欣賞,又在袖袍每一次如同重拳般的出擊、將鐵拳門弟子擊倒後變成了熱切的歡呼和毫不掩飾的愛慕與覬覦,“秦仙子”之稱響徹滿場。

    眼見弟子被花樣暴揍,周剛起初是怒其不爭,但也知道宗門成立的時日尚短,門下很多人數月前還都隻是空有一副力氣的鐵架子,日後好好操練便是了。真正讓他忍耐達到極限的,是那弟子接連敗北後從四麵八方、全方位環繞盤旋而來的鄙夷目光。

    “怎麽能輸給一群女子?”

    周剛恨得抓緊了座椅扶手,木質的椅上應聲留下十根指印。他一路龍行虎步踏上擂台,眼神惡狠狠盯著秦卿。

    誰知,那輕描淡寫完成四殺的“罪魁禍首”卻拈起衣袖擦擦額間頸旁的香汗,自稱疲憊不堪難以再戰,由其妹妹、也就是縹緲軒的副軒長秦娟代替。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若是佳人,還能再晚……但周剛這莽漢的一腔怒火可不管對麵女子有著如何的美顏,此時縹緲軒的所有人都被他視如寇仇,恨不能即刻便辣手摧花。

    關於武道會,他其實是有所準備和考量的,周剛對自己的功夫有信心,但對那些三腳貓弟子實在不抱希望。所以,他最願意碰到的便是神槍宗或是靈劍門這兩大巨頭。

    真正的技不如人有什麽辦法?全河北有能和這兩宗一較雌雄的宗門嗎?沒有!所以沒有人會對鐵拳門報以希望,自然也就不會失望乃至以為恥辱。相反的是,隻要鐵拳門有任何的發揮和亮點都會被放大。

    況且以靈劍門如今的名望,其收徒的名額已經被嚴格限製,非天資過人或勤苦耐勞之人絕對難以進入,更多的平凡人才是他們這些平凡宗門要爭取的對象。

    先前之所以說“難以”,是因為出於多方考量,靈劍門宣稱那些世家大戶、豪紳富賈家中缺乏資質的公子小姐們若想跟著強身健體,需要付出足夠的代價也可以來換取一個入門名額——預料之中千金難求的景象,讓張鈺再次為自己的賺錢頭腦而得意。

    也許隻是黑心吧……

    周剛雙拳攥緊,嘎嘣咯吱的骨節聲從掌中發出,一股無形的氣勢讓靠近擂台的前排悄然提起了心尖。

    “輸靈劍門便罷了,我周剛怎麽能允許我鐵拳門輸你縹緲軒,輸給你們一群妖女?!”

    鐵錘一般的拳頭像脫離長臂一般甩出,隻是來勢未衰就被一條淡紫粉色絲帶緊緊纏繞,極難脫離。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就此一招,放在如今世上也算不弱了。”

    武力81的巾幗自然是不弱了,除了董白這種變態和未來可能有的呂布女兒、馬超妹妹、關羽閨女……全天下都不見得再出幾個。

    甄宓揚起俏臉看著張鈺,兩隻像沉在清澈深水潭之下、黑寶石一樣的眸子閃動著認真投入的光彩。在她這個年紀,正是對所謂的“武功”、“高手”好奇的時候,更別說她的玉哥哥可是被人們尊為劍仙的高手!

    “也合該這鐵拳門倒黴,抽到了縹緲軒。他們最好的簽運便是遇上乞活幫,二者都是硬碰硬的風格,拳拳到肉的對剛,可看性應該是最好的。君不見冉病麵對神槍宗時的英姿著實為他和乞活幫吸粉不少……看來下次得考慮考慮暗箱操作的事情了。”

    這話張鈺倒是沒說,場中的周剛正被時而柔軟如棉時而剛硬如鐵的兩條衣袖逼得焦頭爛額,他則是一邊看,一邊靜靜地琢磨和思考。乖巧懂事的甄宓輕輕調轉了視線,也沒再作打擾。

    “這縹緲軒若是對上靈劍門,恐怕連揮揮衣袖帶走雲彩的機會都沒有,衣袖畢竟是衣袖,哪怕真有什麽秘法炮製的布料,還能連寶劍都割不掉?隻能說是命吧,今日縹緲軒注定揚威了。”

    ……

    “都安排的如何了。”

    “稟告家主,範陽盧家依然未曾回應,太原王家已明確表示拒絕參與,其餘世家均接受了您提出的條件,表示願鼎力相助。”

    “盧植乃是號稱‘士之楷模,國之楨韓’的海內儒宗,張鈺身份又特殊,他不願參與是情理之中。至於太原郡王家……看來王允雖死,對其族中的影響還是很深啊。

    隻是可惜,少了這兩族相助,我等計劃之困難險阻要平添數成了。”

    “家主,恕小的愚鈍,盧家和王家雖然勢大,可一方身在幽州,一方身在並州,對我們的用處未必會有多大……”

    “的確是愚鈍。”隱在屏風圍簾之後的家主用拇指和食指架住了額頭,顯得十分憂慮,“盧家和王家真正的用處,在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