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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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媽媽點頭讚同道:“柳媽媽說的是。老奴知道姑娘的心意是好的,隻是江州城各府裏可是沒有這樣的先例的。”如果,我們玉家開創了這個先例,就有些太招搖了。甚至,會招人記恨。

    瀾心垂下眼簾,擋住了眼中的複雜之色。給各家分橘子,是自己的一時興起的。今年,光是木器行和食肆裏現下報上來的賬目,已經盈利了七萬六千兩的銀子。如果加上這兩個月的,以及莊子上和錦繡坊的,應該會更多,差不多會有十萬兩銀子的。

    更何況,她書房的暗格裏的盒子中,裏麵已經有二百八十萬的銀票,那是和明月樓合作的玻璃的盈利。現下玻璃已經遍布到了各州,會有越來越多的盈利的。就是年年分橘子,她也是分的起的。隻是,珍媽媽考慮地顯然是更深一些。玉家現在根基還不穩,不宜過於招搖的。

    瀾心笑吟吟地放下茶杯,抿著嘴說道:“兩位媽媽說的極是,是我思慮不周了。那我們就多進幾筐柑橘,留待我們除夕時吃。”這次自然是沒有人反對了,幾個人又討論了一下其他要準備的東西。後來瀾心說道,“眼下年節,我們的事情會越來越多。如果忙不過來的話,可以從莊子上,調派幾個人過來的。當然,大方向上,還是需要兩位媽媽多費心的。”

    “這是老奴應盡的本分。”柳媽媽笑著說道。姑娘的體諒,讓她心裏服帖,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珍媽媽笑著說道:“多謝姑娘的體諒,老奴會斟酌的。”主仆幾人相談盡歡,正事談完後,又閑聊了幾句。青荷挑簾走了進來,在外間脫下鬥篷,待身上的寒氣消散了後,才走進了內室。

    青荷掏出懷裏的三個瓶子,笑嗬嗬地說道:“姑娘,您看,朱大夫這次竟然一下子給奴婢拿了三瓶的枇杷膏。還給了奴婢這個。”接著掏出了一個小方盒子。

    “那是什麽呀?”冬秀好奇地問道。

    “說是潤膚霜。冬天擦到手上,不但會不凍手,還會讓皮膚滋潤。”青荷笑著說道。

    冬秀笑著接過青荷手裏的盒子,輕輕地打開蓋子,湊到鼻子下麵聞了聞。“嗯。”點頭說道,“這味道還挺好聞的,膏脂也非常細膩。”蓋上盒子,重新遞到了青荷的手裏,笑著打趣道,“沒想到,朱大夫今天竟這樣大方,看來是心情非常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什麽好事了?”

    朱大夫這個人做事隨性慣了,除了瀾心的吩咐外,其他的事情也都要看他的心情。心情好了,向他求什麽藥都可以。心情不好了,別說對他有所求,就連他住的那個小院子都要繞道走的。否則,撞到了他的槍口上,隨便丟點什麽毒粉過來,都夠你難受半天的了。

    偏偏朱大夫的脾氣怪的很,或許上一刻還是喜笑顏開的,下一刻就翻臉無情,給你下點癢癢粉之類的毒,讓你不被毒死,卻癢癢難當、痛苦不已。所以府裏的人都不敢輕易踏進他的那個小院的。

    “這個我倒是不知道。”青荷接過小盒子,笑著說道,“不過,我走出院子的時候,聽他嘟囔了一句,‘反正也是次品,不值得一提的’。估計是,根本沒有把這盒藥放到眼裏,才便宜我的。”

    瀾心端著茶盞笑嗬嗬地說道:“朱大夫對東西的要求是很高的,他眼中的次品,可是一般的珍品都比不上的。既然朱大夫給你了,你好好好收起來吧。”

    “是,多謝姑娘。”青荷笑著向瀾心道謝,隨即說道,“不過眼下奴婢是用不上這個潤膚霜的,姑娘前幾天賞給奴婢的那個潤膚香露還沒有用完呢!朱大夫說這個潤膚膏塗在手上會防凍的,奴婢想著,要把它送給······”

    “咯噔”瀾心放杯子那不大不小的清脆的聲音,正好打斷了青荷的話,“送給薛山用”那幾個字硬生生地咽了回去。青荷一個激靈,眼睛掃了一圈,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她真是得意忘形了,差點忘記了屋裏還有其他人。

    珍媽媽在宮裏呆過那麽多年,最會察言觀色了,雖然青荷的話沒有說完,但她豈會聽不出來那弦外之音?緊抿著嘴唇,假裝喝茶,用手裏的茶杯擋住嘴角的那抹笑意。

    送給什麽呀?冬秀挑著眉頭懵懂地看著青荷。你倒是將話說清楚呀!這臉怎麽這麽紅呀?冬秀那探究的眼神和疑惑的樣子,讓青荷的臉更紅了,一直從脖子的根部,紅到耳尖兒。

    柳媽媽不滿地瞪了冬秀一眼:死丫頭,適可而止!冬秀無辜地回望柳媽媽,眼睛眨巴眨巴著:娘,您瞪我幹什麽?我做什麽了?她想讓紫衣為她解惑,可惜紫衣在專心整理著剛才的賬目,對眼下的事情一無所知。冬秀無辜地眨巴著那雙大眼睛,眼角的餘光掃了珍媽媽嘴角那抹隱忍的笑意。突然福至心靈,曖昧地掃了青荷一眼,捂著嘴吃吃地笑了起來。

    不準笑!青荷狠狠地瞪了冬秀一眼。冬秀挑挑眉頭,眨巴眨巴眼睛,那樣子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柳媽媽也忍不住翹起了嘴角。有個傻姑娘將自己的兒子放在心上,做娘的心裏豈會不高興?更何況,這個孩子是玉枝姐姐一手帶大的,就跟她的親生女兒差不多。就是看在和玉枝姐姐以往的情分上,對這個傻姑娘也會偏疼一些的。

    柳媽媽嗔怪地瞪了冬秀一眼,警告她適可而止。看著青荷那紅得像熟透的蘋果一般的臉頰,不忍心繼續讓她窘迫下去,“咳!”她輕咳一聲,輕聲問道,“姑娘怎麽想起去朱大夫那裏拿枇杷膏了,可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看到柳媽媽替青荷解圍,瀾心臉上的笑意更盛了,笑著說道:“那倒不是。我聽說錦繡坊的楊媽媽前段時間病了,一直咳得厲害,所以想讓青荷去給她送幾瓶過去。”

    “姑娘想讓青荷去徐州?”紫衣抬起頭,驚訝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