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驚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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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老奴也不再推辭了。”平媽媽笑著說道。她用力地眨眨眼睛,眨去眼中的濕意。
酒足飯飽後,田奇便興致勃勃地張羅著去放煙火,以前都是坐在椅子上,看著別人放的。今天自己的身體恢複了,怎麽也要親手去放的。慕夫人也明白田奇的心思,心疼他前些年所受的苦,自然也不會拘著他了。
慕夫人和平媽媽站在欄杆前,看著田奇指揮著下人搬運煙火,嘴角揚起一抹慈愛的笑容。平媽媽見四下無人,湊到慕夫人的身邊,借著衣袖的遮擋,將手裏的銀票塞到了慕夫人的手裏。
慕夫人垂首看著手裏這四十五萬兩的銀票,挑眉看著平媽媽:珍寶閣送來的?平媽媽淡淡地點了點頭。“哼!”慕夫人將銀票揣到懷裏,嗤笑一聲,“都說商人精明,可是誰也算計不過他!”
平媽媽當然知道慕夫人口中的“他”指的是誰,她下意識地四下看看,生怕被有心人聽到了。隻聽慕夫人繼續說道:“他明知道那掛珍珠簾子也隻能掛在宮裏,可他偏偏要送到珍寶閣裏去。這樣,他既不動聲色地摸清了京城裏,各戶人家的底細,又可以不動用自己的私庫支付這筆銀子。”
“從那個地方長大的人,有幾個是傻子?能一路過關斬將坐到了那個位置上,更不會是個簡單的人物了。”平媽媽一邊注意著四周的情況,一邊低聲說道。
慕夫人也隻是有感而發而已,也並不想多做評價。所以,說了幾句後,便沉默了。看著不遠處跑來跑去,活力十足的田奇。突然語氣複雜地問道:“那邊年節的東西都送過去了嗎?”
呃,平媽媽愣怔了一下,借著燈火,看著她家夫人眉宇間那抹不去的惆悵。無奈地歎了口氣,低聲說道:“是的,夫人,都送過去了。”想起被關在那個小院子裏的田中和菊香,平媽媽心裏一陣唏噓。
當初,夫人自從投靠了三皇子,也就是當今的皇上後,幾件事下來,便穩固了她的地位。接著,她便布局,將田中拉下了馬。出入意料的是,慕夫人並沒有大刀闊斧地殺了田中和已經被毀去容貌的菊香,而是將他們一隻囚禁在小院子裏。
慕夫人眼神空洞地看著遠處的煙火,沉聲說道:“如果奇哥想去看他,便讓他去吧。”
“夫人?”平媽媽驚詫地喊了一聲。夫人和田中直接從相識到成親,從如膠似漆到感情破裂,成為生死仇敵,這一點一滴,她可是都看在眼裏的。也可以說,當初他們之間有多恩愛,現如今心裏便有多恨。
夫人事成之後沒有殺他們兩個人,反倒把他們囚禁在小院子裏,不也就是想讓他們後悔,讓他們每天都活在懊惱、悔恨、自責當中嗎?而如今,為何還讓奇哥兒跟他們有來往呢?
慕夫人仰頭看著天空中綻放的那一大朵絢麗多彩的煙花,眨眼睛,那璀璨的煙花便消失了,天空中又恢複了黑暗。她沒有收回目光,似歎息又似自語地說道:“是不是覺得,我的心變軟了?”不等平媽媽回答,她便繼續說道,“當初,我一心一意地對他們,他們卻背叛了我。說不恨,那是假的。現在想起那些事情,我的心還是一陣鈍疼。”
“那夫人為何還允許奇哥兒去見他們?”平媽媽忍著心裏的酸澀,疑惑地問道。
“還不是因為奇哥兒。”慕夫人淡淡地說道,平媽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心裏更不明白了。慕夫人的眼睛追著那個跑來跑去的身影,煙花綻開時,田奇開心的大笑著。慕夫人的嘴角也不自覺地牽起一抹愉悅的笑容,輕聲說道:“奇哥兒對我有多重要,你是知道的。當年,如果沒有奇哥兒的話,我恐怕是會選擇魚死網破的方式報複回去。就是這些年,如果不是奇哥兒還撐著一口氣,我也是早就堅持不住了。
當年,我選擇讓那個人活著,除了是想讓他每天都活在悔恨中外,也是為了奇哥兒。我不希望他恨我,更不希望在他的心裏有個陰影,他的娘親殺死了他的親爹······”
“至於菊香那個賤人。”慕夫人頓了一下,譏諷地說道,“能從那場大火裏逃出來,也算是有本事了。既然命不該絕,你就好好活著吧。不過,這次是想死也死不了了。就讓她知道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兒!”她眼神冰冷地看著漆黑的天空,嘴角牽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既然你敢背叛,就要為之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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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瀾心一大早就被人從被窩裏挖了出來。瀾心睡眼朦朧地坐在那裏,任由著青和替她穿衣服,直到紅袖擰了帕子過來,將那溫熱的帕子敷在臉上後,她才徹底地清醒過來。
瀾心特意挑選了楊媽媽為她做的那件桃紅色蝴蝶穿花掐腰寬袖小襖,立領及袖口處鑲著莊重的狐毛黑邊,淡粉色十二幅湘裙及地,裙裾處繡著小朵的粉色的梔子花。
為了配這身衣服,青荷特意梳了一個高髻,簪了一支玉蘭花頭鑲粉寶石的金簪。簪子做工精細,寶石泛著溫潤的光澤,映襯著金燦燦的簪子更加富麗奢華。
青荷看著精心打扮後的瀾心,驚訝地半天說不出話來。瀾心無奈地瞪了她一眼,嗔怪道:“還發什麽呆呀?人差不多都到齊了。”說著,屈起手指,在她那光潔的額頭上彈了一下。
“哎呀,姑娘!”青荷誇張地撫了撫胸口,眉開眼笑地說道,“姑娘,奴婢是被姑娘的美貌驚豔到了。”見她家姑娘沒有好氣兒地瞪過來,她嘿嘿笑著說道,“奴婢覺得那些戲文裏說的什麽沉魚落雁之貌啊,什麽閉月羞花之容啊,用在姑娘身上統統都不合適。”
仰著脖子,義正言辭都說道:“我們姑娘的美貌是任何詞語都無法形容的!”見瀾心已經邁出門檻了,她小碎步地邊追邊說道,“姑娘,奴婢說得可都是真的!唉,您等等奴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