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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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屋之內,朱巧巧對著王慎噓寒問暖,甘心則是站在一旁冷眼相看,等到好不容易王慎喝上了一口水,甘心才上前將一個包袱遞給了王慎。

    “這是一個姓溫的老頭留給你的東西,他臨走前說你要的都在裏麵了。”

    溫九回?

    王慎急忙將包袱拆開,發現裏麵有兩個瓷瓶外加兩本冊子和一封書信。王慎先翻開了這兩本冊子,發現其中一本是琴譜,而另一本竟是菜譜。無論是琴譜還是菜譜,他都幾乎一竅不通便放在旁邊,然後打開了那封書信。

    書信很短,字跡也很潦草,想來這溫九回走得很急。信中告知王慎這兩本冊子,乃是他和四妹嵇顏一生心血所凝,溫九回擅廚,嵇顏擅琴,兩人皆是天下少有的奇人,不過這兩樣東西或許對外人有用,可對於王慎這種門外漢卻基本沒什麽用處。至於溫九回留下的兩瓶藥,信中交代其中一瓶便是喚醒小白的湯藥,而另一瓶則說是讓王慎用來恢複元氣的補藥。

    當王慎看到恢複元氣四個字的時候,渾身猛地一震,愣愣看著書信好半晌後才沉沉歎了口氣。

    他現在總算明白,自己氣海空虛元氣蕩然無存並非是因為受傷而至,恐怕多半是因為修煉了那讓他癡迷不已的大化神功所致。因為溫九回似乎早就知道了王慎此刻的境況,信中還略帶歉意地勸慰王慎說隻要他服下瓶中補藥,耐心靜修三年五載,修為便能恢複至原來的大周天之境。

    大周天之境。

    王慎心中苦笑,借著大化神功之助,他明明已經踏入了夢寐以求的真人武魁境界,然而現在卻還需要休養三五年才能恢複到修煉大化神功之前的狀態。難怪這等驚世駭俗的功法天下間從未聽聞,而溫九回放在手裏自己也沒練,想不到練完之後居然還有這等後果。

    想到這裏,王慎對於溫九回的沉重心機感到一陣心寒,此人不但設計讓竹劍君湯廉強行破關而出導致修為有損,再以秘法奇功強行提升王慎修為使之挑戰湯廉,最後不但湯廉重傷落敗報了大仇,王慎自己也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地步。

    “那竹劍君哪去了?”

    王慎從萬千思緒中回過神來,對甘心問道。

    甘心還未說話,一旁的朱巧巧便又立刻搶到前麵說道:“他啊?跟那姓溫的老頭走了,連他徒弟也一起走了。嘻嘻,現在你才是巫山竹劍君,你看,這竹廬都給你住了。”

    王慎看了眼甘心,甘心麵無表情地點點頭。王慎心頭稍稍鬆了口氣,看溫九回信中語氣有些蕭瑟,感覺他心中對當年之事的執念似乎消減了不少,想來是帶著那湯廉和司空順一起回南嶺了,而他給自己留下這食譜和琴譜怕是決定此生都不再踏足江湖了。

    見王慎又開始發呆,甘心皺眉道:“我讓周威看了你的傷勢,他也看不出所以然來,你沒事吧……”

    王慎苦笑道:“怕是廢了。”

    甘心嬌軀一顫麵露驚愕,而朱巧巧卻冷哼道:“你別怕,他甘家治不好的病,卻難不住本小姐。我已經讓穀師父給你看過了,不過是方才一戰消耗過度導致氣虛力竭,隻要用滋補良藥配合高手度氣治療,最多一年半載就能恢複如初。”

    朱巧巧的話讓王慎略帶感激點點頭,而甘心則是猶疑好久才問道:“你接下來如何打算?”

    王慎看了看窗外安靜的竹林,略顯悵然道:“此間事了,我也該回cd府了。司裏的調令怕是也快下來了……”

    甘心聞言麵色一鬆,但眼中憂慮絲毫未減,而朱巧巧看了看兩人,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湊上前神秘兮兮地對王慎說道:“我聽穀師父說,你應該是春秋府的人?你是春院還是秋院的啊?要不跟我們去靜江府吧,那位靜江道執陰司總掌燈可是我爹的朋友,而且就算你要結識春院的南廂大提鋤,雖然麻煩些,但本小姐也會幫你想辦法。”

    王慎看著朱巧巧直視的眼神,心中訝異這位鎮南侯府的大小姐怎麽會這麽青睞自己,之前兩人似乎並無任何交集。而再看甘心,發現對方則是冷著臉看向一旁。

    莫不是想將自己招為門客?

    不是沒可能,畢竟他可是擊敗了竹劍君,雖說現在自己儼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但說不定這位朱家小姐還真有辦法治好自己。

    想到這裏,王慎看了眼窗外天色,然後靠在床頭故作無力道:“天色不早了,兩位小姐要不先回去休息吧?我有些困,有事明天再說?”

    朱巧巧一愣,正欲開口說什麽,卻發現甘心直接就轉身離開,隻丟下一句:“那你先好好休息。”

    朱巧巧見狀,對著甘心背影輕輕一哼,不過她也沒再多留,對王慎笑道:“那行,你先休息,我和穀師父就在這竹林外,有事你直接喊一聲他就能聽到。”

    王慎有些惶恐道:“有勞朱小姐費心了。”

    “嘻嘻,不費心不費心,那我就先走啦!明天見。”

    看著一襲紅衣的朱巧巧消失在竹林之中,王慎才輕輕鬆了口氣。

    竹林很安靜,看來這巫山上下還真是默認了自己的身份,雖然明麵上說是這竹劍君之位虛懸四年,待四年後再給自己機會去爭取,但既然湯廉走了,這劍池東廬居所,他怕是最有資格居住的人。

    等到日漸西沉,足足等了一個都時辰都不見有人再來,王慎這才安心地取出那藏天鏡,此時他體內元氣幾乎不存,好不容易納得一絲天地靈氣度入鏡中,催起一片白霧將竹廬給包裹了住。

    “老黑,將小白帶出來。”

    藏天鏡遮蔽了此地氣機,王慎取出烏玉瓶,瓶中一道黑光卷著白光出現在他麵前,小白還是原先模樣,口目緊閉一動不動,但氣息尚存,就跟熟睡了一般。

    王慎沒多等,直接將溫九回留下的解藥打開,瓶塞一開,瓶中就散出一股古怪異味,王慎急忙將其放在小白鼻子前。

    約莫過了半柱香功夫,等到瓶中異味散盡,沉睡了個把月的小白終於從這奇怪的狀態中悠悠醒轉過來。

    就在小白醒轉的一刹那,隻見她周身陰氣猛然暴漲,雙眼一瞪,怒喝道:“死老頭,你敢……”

    她話沒說完就發現映入眼簾的並不是與自己作對的那個人,而是王慎那張熟悉的臉,而此刻王慎被她身上陰氣激得整個人都往後摔去,若非老黑見機快將他拖住,恐怕這一下就足夠他繼續臥床十天半個月了。

    “咦?怎麽是你……那裝神弄鬼的臭老頭呢?”

    小白驚訝地看著跌跌撞撞站起身的王慎,一臉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