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索爾忍不住問道，他真是越來越好奇了。

    狄安娜吞咽了一口口水，繼續敘述著：

    “那草長得很快，沒過多久，卡茲巴先生就在他的小屋裏培育了一大堆，然後就開始了‘實驗’。”

    “實驗？”索爾皺了皺眉頭，他有預感恐怕是在實驗的時候出了問題。

    狄安娜喘了口氣，繼續說道：

    “我當時太忙，也沒有時間多關注那種魔鬼草，反倒是黑齒那時候一直和卡茲巴先生呆在一起——”

    說著她看向了黑齒，顯然是她對這中間發生的事情知之不詳，想讓黑齒來說明接著說下去。

    “是的，那段時間我隻是在訓練為數不多的戰士們，沒有像狄安娜那樣忙碌，所以時不時地就會去看卡茲巴先生的實驗。”

    黑齒接過話來，看向牢房裏，臉上的表情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他撓撓頭對索爾說道：

    “我記得，卡茲巴先生在培育了很多草以後，就開始在抓來的動物身上實驗，他把那種草喂給動物們吃——”

    “發生了什麽？”索爾緊鎖著眉頭問道，他在想莫不是這種草有很強的毒性？

    “什麽也沒發生。”黑齒肩膀抖了一下“那些動物們都非常愛吃這種草，它們的食量變得更大了，每天會吃更多的這種草。”

    “食量變大？”索爾覺得不對，他隱隱覺得這恐怕並不是什麽也沒發生，食量變大絕對是很清晰的變化。

    “我原本以為是什麽也沒發生，可就這樣過了幾天，我再去找卡茲巴先生的時候，就發現那些動物都不見了。”

    黑齒用十分低沉的聲音說道，似乎是為了確保不被牢房裏的白袍人聽到一般。

    “我問卡茲巴先生，他用來做實驗的動物們哪兒去了，他說都被他殺了。”

    “殺了？”

    “嗯，殺了。”黑齒點點頭，用有些陰森的語氣說道；“卡茲巴說他已經大體確定了這種草的效用，隻是還需要在人生上確認。”

    黑齒說到這裏，語氣稍微發生了一絲顫抖，索爾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他問道：

    “你們不是用部落中的族人來進行試驗了吧！”說到這兒，他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同時隱隱有些失望和惱火，若是黑齒真的用其他索斯人來進行試驗，那可就太讓他失望了。

    黑齒急忙看向索爾，連連擺手道：“沒有，我怎麽會用自己的同胞去進行實驗呢……我……”

    他遲疑著，吞吞吐吐起來，索爾還從沒見過黑齒如此猶豫不決的情況，不用說，他已經猜到了，至少他們肯定是用人來做實驗了。

    “我們當時剛剛消滅了一個小的野人部落，收獲了一大批奴隸……我就把其中一個不肯臣服的奴隸——”

    “交給了卡茲巴？”索爾替他說道。

    黑齒低下頭，點了點頭，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其實他本身對這件事情的對錯並不以為意，黑齒真正在意的是索爾如今的態度，無論如何，既然諾姆看起來對這件事有些不滿，那就說明他做錯了，在黑齒的理解中，就是這樣的道理而已。

    索爾歎了口氣，他當然明白這裏是荒角，野蠻人的島嶼，文明國度的那一套在這裏根本不適用，或者說一點兒也不深入人心，所以他當然明白黑齒的想法，他也不會覺得拿個把奴隸來試驗，有什麽問題。

    即使是索爾自己，在聽到不是自己的族人後，也鬆了一大口氣，反過來說就是，他自己對奴隸的性命，看的也不是很重。

    當然，那些曾經是瑟維洛人奴隸，如今已經變成索斯自由民的人是不同的，他們是屬於索爾同胞一類的人裏麵。

    “後來呢？”索爾最終決定還是暫時翻過這一頁，他也沒打算為此對黑齒責罰什麽，隻是腦海裏開始想著是不是該進一步完善索斯人的律法了？

    “後來卡茲巴大人便用那個奴隸開始了實驗，一切都顯得很正常，在服用了那種草一段時間後，奴隸對草的渴望就變得異常強烈。”

    黑齒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狄安娜這時候順著他的話說下去：

    “後來的事情我也知道了，卡茲巴先生嚐試著不再給他草吃，可那個奴隸已經完全上癮了，沒有草，就等於要了他的命。”

    兩人說到這兒，索爾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分明就是能夠讓人強烈上癮的一種植物，難怪會被叫做魔鬼草了，取過另一個世界，並且有著那個世界記憶的索爾當然知道，這種東西有多麽可怕，用比魔鬼更可怕的詞來形容它都不過分。

    “後來……那個人……得不到草……就發瘋啦……自己撕咬自己……扯爛身上的皮肉……”

    狄安娜說到這兒也有些說不下去了，索爾伸出手製止了她，不用她說，已經可以想見那個奴隸的下場，既然卡茲巴鐵了心在他成癮後不繼續給他供應這種東西，那簡直比殺掉他還要難受。

    “拿東西成癮型太強了，奴隸後來承受不住，自己自殺了。”黑齒替狄安娜補充了結局，也讓索爾明白了魔鬼草的成癮性究竟有多強。

    這種未經加工的天然植物竟然會有如此可怕的成癮性，難怪卡茲巴和黑齒他們都會這麽小心翼翼地了。

    “後來卡茲巴先生就把所有的草都給封存起來了，他給它們取名為魔鬼草，並且說要等您回來和您商議以後，才能做最終決定，在此之前，都交給了狄安娜讓她給封存保管了起來。”

    索爾恍然大悟，之前在沃爾姆斯的時候，卡茲巴似乎的確和自己提到過一些他在崖角的發現，其中好像就說到過一種非常可怕的植物，隻不過那段時間索爾剛剛去過地下廣場，受到了索斯夢境核心的影響，總是恍恍惚惚的，故而可能也沒聽進去，隻是告訴他等回了荒角再說。

    想到這兒，索爾急忙看向狄安娜說道：

    “魔鬼草現在被存放在哪兒？快帶我去看看。”黑齒說的沒錯，這種草用來拷問眼前之人的確再合適不過了，而更關鍵的是，索爾一定要將它們給弄到自己身邊來，然後更加嚴密的看管起來，一旦讓這魔鬼流入索斯國內，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