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謀略介乎父兄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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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怕是二殿下您的心思吧。”好好的,菊嬪為什麽要招認?魯鑫一瞬間就明白了,這一定是冷衍作怪。“皇上,二殿下這是故意嫁禍於臣。求您開恩,容臣查明整件事,給您一個交代。”
皇帝斂眸,一字不信。“此事是朕親自撞破,你還想隱瞞,甚至誣陷旁人。”
親自撞破,這是什麽意思?
魯鑫不解道:“皇上,臣隻在府中安歇,羽林軍便闖入府中。在此之前究竟發生何事。臣一概不知。”
“哼。”皇帝看著他滿臉狐疑的樣子,隻覺得可笑。“那張真人不是你替菊嬪找來了,這些藥不是出自你的傑作?還有那塊玉,難道不是你遺失在宮中的嗎?”
看見冷衍手裏那塊自己隨身攜帶的玉佩。魯鑫頓時懵了。
原來這玉佩不見了,是落盡了冷衍的手裏。
早有殺招,隻怪自己發現的太遲。
“來人,將魯鑫打入天牢。”皇帝不想再問下去。這樣恥辱的事情,他恨不能一時間叫所有人閉嘴才好。“你不願承認便罷,朕也不會再給你機會承認。”
“皇上,微臣冤枉。那張真人所供的的確是延年益壽的仙丹。至於丹藥有何不妥,一定是菊嬪動了手腳。”都到這一刻了,魯鑫也想為自己謀一條活路。
很可惜,冷衍眉心裏沁著冷意,徐徐道:“就是養一條狗在身邊多年,也知道報效主人。可魯將軍你,隻想著憑自己些許功勞就能功高震主,妄圖分薄天下,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以功作仇,是再不配活在這世上為人了。”
“押下去。”首領太監看準了皇帝的臉色,一臉駭然的喊了一嗓子。
羽林軍即刻扭著魯鑫拖了下去。
“皇上,臣冤枉,臣冤枉……”
“你怎麽看待此事?”皇帝將眸光落在了冷衍身上,語氣裏透著威嚴。
“身為朝臣,本當感沐聖恩,可偏偏得隴望蜀,不顧忠孝廉恥,做出愧對皇恩的事情來。兒臣以為,留不得。”冷衍眉心裏凝聚著一股淡漠,並非怨恨之色。“隻是父皇也清楚。與魯家,兒臣頗有些淵源。隻怕這件事情若交給兒臣來處置,必然要被冠以挾嫌報複的罪名。如此,朝中必然有人大做文章。”
“那麽,你的意思是……”皇帝一直都很欣賞冷衍,尤其是大局當前,他總是能做出一些對的抉擇。
“正好借這次機會,看看誰才是魯鑫背後的參天大樹。”冷衍凝眸,似笑非笑:“兒臣一直好奇,憑魯鑫的功勞,似乎不足以成為朝廷的中流砥柱與寧家、溫家成三足鼎立之勢。這背後,一定有人蠱惑聖心,為魯鑫仕途平順做周全之計。”
“不錯。”皇帝斂眸,思忖片刻道:“朕會以謀逆之罪,處置魯鑫。你就替朕好好盯著朝中眾人的動向。並且細查這些日子以來,與魯鑫過從甚密的黨羽。記著下旨朝廷百官,上至皇親權貴,一個都不能放過。”
“兒臣遵旨。”冷衍眉目之間,隻有恭謹之色。
皇帝擺一擺手,道:“你先回去吧。朕身子乏了。今日不朝。”
“兒臣遵旨。”冷衍行了禮,步子緩慢而沉重的從蒼穹殿退了下來。
皇帝這時候才問首領太監:“菊嬪咽氣了嗎?”
“是。”首領太監連忙道:“菊嬪已經咽氣了,手段幹淨利落。”
“將那個賤人鞭屍直至皮開肉綻,麵目全非,棄於亂葬崗。再傳旨去她母家,告知暴斃。”皇帝不覺得解恨,眉心裏盡是冷意:“所有昔日伺候在這賤人身邊的奴才,部分遠近,一律毒酒賜死。對外隻道照顧不周,隨主安葬。”
“是。”首領太監隻覺得後脊梁發冷,跟著皇帝這麽多年,也從沒見過皇帝如此暴戾的一麵。“方才二殿下似是遺漏一事,未向皇上問明。可奴才卻不能不問一句。”
“說。”皇帝微微側目。
首領太監弓著身子,小心的問道:“魯鑫如今隻有一子一女。女也罷了,始終是薛家的人,現如今正被拘禁在魯府的宅子裏。至於子……到底也是個身經數戰的將軍。皇上以為,當如何處置。奴才隻是怕將來朝廷上再出現這麽個混喂不熟的白眼狼,到時候,豈不是又要皇上您費工夫處置。”
“你說的得對。”皇帝想了想,道:“人先拘押在魯府之中。回頭交給冷衍來處置。”
“皇上的意思是……”首領太監不明白,何以宮裏除了這麽大的事情,皇上一定要二殿下過問呢。若是自行處置了整件事,不是正好無聲無息嗎?現在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可偏偏夜深露重的,還要請二殿下入宮。
皇帝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你覺得朕與二十多年前相較。如何了?”
“皇上自然是如日中天,越發的沉穩睿智。”首領太監連忙誠懇的說了些好聽的話。
“唉!”皇帝歎氣:“垂垂老矣,怕是再過些日子,朝堂上立儲之聲會震耳欲聾。多年來。朕屬意的人選,到這個時候才知道到底是堪用,亦或者不堪。”
“奴才明白了。”首領太監緊忙退了下去,不敢再多打擾皇帝想心事。
但其實身為父皇。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能輕信。有什麽意思?
冷濉才走到宮門外,就覺出了不對。
戍守的侍衛乍一看沒有什麽特別,但仔細一看,竟然都是皇上的羽林軍。且人數也比平日多添了幾個。
“給大殿下請安。”
侍衛恭恭敬敬的行禮。冷濉含笑略微點頭:“免了。”
正想問問宮裏今天有什麽異動,就看見冷衍漫不經心的走了出來。
隨行在側的,就隻有馮铖一人。
“你怎麽這麽早?”冷濉很是奇怪:“還當我是第一個入宮的呢。”
“我不是來得早,而是走的晚了些。”冷衍並沒打算告訴他宮裏到底有什麽事情發生。反而是漫不經心的說:“父皇免了今日的早朝,想必也無需皇子請安。若你不信,自可以去蒼穹殿試試。也許父皇想見你也未可知。”
言罷,他行動卷風的領著馮铖跨出了門檻。
冷濉想多問一句,卻已經不能了。
來到蒼穹殿外。首領太監就迎了出來:“奴才給大殿下請安。皇上龍體不適,已經免了早朝。奴才讓人送信出宮,隻是遲了一點,不想勞動大殿下多走這一趟。”
“無妨。”冷濉擔憂的問道:“父皇龍體不適,可請了太醫來瞧嗎?既然應入宮,兒臣想向父皇問安。”
“大殿下的心意,奴才自然轉告皇上。”首領太監饒是一笑:“隻是皇上這時候想靜養片刻。”
這麽說也就明白了,冷濉朝殿裏恭敬的行了個禮:“那就請父皇好好休息。兒臣告退。”
說來也是奇怪,冷衍說他不是來得早,而是走的遲。想必昨晚就在宮中,可是宮裏到底出了什麽事情。怎麽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父皇卻偏偏傳了他入宮?
看他臨走的時候,那一股得意……想必不是壞事兒是好事。
有什麽好事,父皇隻會惦記冷衍,而不讓他嗅到一絲風吹草動?
“爺……”隨從徐浪緊忙走上前來:“爺。奴才剛收到消息,您先上馬,邊走奴才邊告訴您。”
“看來是真的出事了。”冷濉心頭一緊,臉色已經相當的難看了。卻還是隱忍著沒有發作。隻跨上了馬背。“說吧。”
“昨晚上說來也是奇怪。皇上秘密調動羽林軍,將魯府封禁了。”徐浪壓低了嗓音,語氣有些急促:“這陣仗雖大,手下的人辦事卻隱秘。幾乎是沒有費什麽力氣。就迅速的控製了局麵,顯然是有備而來。但至於為何封禁魯府,奴才們的嘴巴都特別嚴,到現在沒有一個字外泄。隨後,奴才也打聽到,連夜進宮的還有二殿下。”
“這就是了。”冷濉深吸了一口氣,一臉的不滿:“父皇說是相信冷衍謀逆,可轉頭還是倚重冷衍。”
“爺,是否要奴才設法入宮打探消息,看看魯鑫到底因何遭禍?”
“不。”冷濉連連搖頭:“你隻當不知道這件事。將消息設法送到冷決和冷寅處。咱們靜觀其變就是。父皇倚重誰,誰自然會被頂到風口浪尖去。既然這件事情處理的這樣隱秘,想必一定是父皇不願讓人知道……那咱們何必渾水。”
“奴才明白了。”徐浪一直很欽佩大殿下的謀略,此時也不例外。“最好是引得他們爭鬥起來,爺您就可以坐山觀虎鬥,坐收漁人之利。”
“怕也是沒有這麽容易。”冷濉並不樂觀:“冷衍輕而易舉就扭轉了不利的局麵。還無聲無息的了結了徐飛一黨。現在,彈指之間,就除掉魯鑫這個禍患,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咱們已經很被動了。這次的事情,還不知道他到底是衝著誰來的。要坐山觀虎鬥,總得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可千萬別被人當成了其中的一隻老虎還渾然不覺呢。”
“爺說的是,奴才會小心的盯著二皇子府的動作。”
“別的倒也罷了。”冷濉想了想:“你給我盯住了二皇子妃。她的親姐可是魯府的二千金。她若是知道這件事,想必會有動作,盯著她,自然能不費力氣的推波助瀾。”
“屬下明白。”徐浪拱手:“爺您放心。”(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