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節 橫蠻粗暴衛四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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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打定主意要明刀明槍的施展陽謀,羅開先就沒打算收斂,敲鑼打鼓算是一,俚俗調算是一,甲馬齊備同樣算是一,五口紅漆棺木可就不止是一了,而是一個大大的零。

    所有這些因素,堆疊起來給開封府上下看看,會得出什麽效果?

    若是後世,必定記者雲集,甚至幾個時時間,消息便可以出現世上所有人的視野範圍內。

    但在這個時代,羅開先然推算不到事態會具體演化成什麽樣子。

    不過,現在身後尾隨和左右簇擁的人們,證明了他所做的這一切掀起了了何等轟動各色人等以近乎摩肩擦踵的狀態聚在一起,那景象讓沉著臉的羅某人仿佛又看到了後世的火車站台。

    這裏所的各色人等,可不僅僅是開封府治下的普通百姓,更有行走各地的商人、閑來無事的官吏、別國派駐在宋京的使節……當然,還有之前闖城門時被嚇破了膽的皇城司守備城門吏一幹人等。

    在至少有沿街數千人圍觀的場麵中,最興奮的不是羅某人手下的親衛們,恰相反,他們一律保持著刻板的表情如同他們的將主一樣,當然,他們心裏如何想沒人能夠猜得到。

    最興奮的人,是扯著嗓子大聲吆唱的幾個家夥。

    這幾個人都是赫爾頓抵達開封府之後,從不同渠道招攬過來的,樸素的民俗調不過是他們原本私下的消遣,現在卻可以大張旗鼓的唱響整條街!

    處在隊伍中間的羅開先可沒想那麽多,聽著鑼鼓敲擊的巨大聲音,還有類似後世豫劇感覺的唱腔,他的雙眼卻在不停地掃視周遭所有的一切,精神視覺更是時不時掃描一下,那把改造了很多次的鐵胎弓就放在他的膝蓋上,鞍袋裏的箭囊不過是掩人耳目,事實上,如果發現有人想要偷襲並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他可以隨時從空間中調出箭支,並在兩秒鍾之內把它射出去。

    從清晨開始籌備出發,到踏入這開封古城,隊伍沒有受到任何稱得上水準的阻撓,包括守衛城門的皇城司士兵,後者在看到全副武裝的重甲騎士的時候,沒有坐在地上就已經算是他們有足夠堅強的意誌。

    事實上,所謂皇城司士兵的表現切合了羅某人最早的預料,這些守城兵都是些花架子,比之前來路上所遇到過的趙宋廂軍,多也就是年紀輕些,裝備花哨些,因為沒有直接交手,戰力暫時沒法評價,他們的膽魄足以讓羅開先的親衛們嗤之以鼻。

    當然,若不是這樣,羅某人這隻類似武裝大遊行的隊伍沒可能護著紅漆大棺材進城,也沒可能把皇城司的士兵扔在身後吃灰。

    ……

    在心底暗歎著自己“高調了”一回的羅開先發現,這時的開封府真的沒多大,對比後世所謂數據中記載的百萬人口,他發現這個城市多不過後世三級城市的占地麵積,而且除了目光所及的幾座高大建築,餘下的都是在平麵上發展的木質建築……

    精神視野中,他留意到沿途的幾座大宅院的地下,都有著彎彎曲曲的逃生地道,不由地感歎這時代的所謂上層貴族同樣也是有著生存危機的。

    在他這種半是警惕半是悠然的心態中,開封城北區殺馬巷楊景宗的宅子到了。

    ……

    楊景宗的宅子顯然是新建不久,典型的屬於這個時代高門大戶獨有的青色磚牆足有三四米,唯不同的是器宇軒昂的門口,並沒有別家宅院那樣的石牌坊之類的構建,也沒有象征文人的梅竹之類栽在兩旁,同樣也沒有武將世家那樣戳立著的大鐵戟,光禿禿銅皮包邊的紅漆大門,除了兩隻標注著“楊府”的牌子,隻有兩隻橙黃錚亮的銅製門環。

    門外如此喧囂,主人家卻沒有絲毫動靜,這很不正常。

    當尾隨而來的開封街坊之類以為這隻隊伍會圍守在門外的時候,來到門前的羅開先跳下馬背,也不借用拍打門環來呼喝主家開門,幾步走到大門前,抬起他那穿著鋼板底襯靴子的大腳,也不見如何用力,一聲刺耳的“哐”響徹了這楊宅……

    大門“吱扭扭”的從中洞開,上麵清晰可見的留下了一個深陷的腳印,又是“叮呤”“當啷”幾聲,兩三截人腿粗細的門閘連同大門背後的扣件一同脫落,掉在了地上。

    離著老遠圍觀的人群當中,當然有識貨的人,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冷氣,暗暗咒罵著“憑他娘,這是人該有的力量嗎?”

    同樣分屬圍觀眾的皇城司士兵齊刷刷向後退了幾步,唯恐被這等惡人找到自家身上。

    羅開先卻理會不得那麽多,隨口下令道:“且格拉斯,帶二十人入內,直奔正宅第三棟,把裏麵的人都抓出來,注意持盾防禦,心弓弩,另外……除非必要,暫不殺人!”

    “遵令!”其格拉斯眼睛一亮,也不下馬背,直接應諾一聲,呼喝著兩個得力的什,就突了進去。

    對這種聞戰則喜的手下,羅開先其實不必細細叮囑,隻不過他有些擔心手下人殺伐慣了,一旦有人反抗過激,真的收不住手,會把這楊府殺得內裏血流成河,屆時事情的收尾就麻煩了。

    沒錯,不是怕事,隻是不想麻煩。

    且格拉斯帶人入內之後,另幾個什長根本不用吩咐,調轉馬頭就在一旁守衛了起來,這陣勢,即便皇城司的人同樣也有戰馬,卻根本提不起士氣來。

    羅開先不再上馬,而是持著鐵胎弓靜立在門旁。

    門內已經亂成一團,像被灌了水的老鼠洞一般,有且格拉斯這個武癡親自帶隊去抓老鼠,根本無需他去擔憂,倒是門外人多雜亂,為免意外,更需要他在這裏掌控。

    好在宋人的效率實在太低,待到其格拉斯率人押著三四十口人湧出大門,都未見有任何動靜,守在百十米開外的皇城司守門官滿臉苦澀,想上前不敢,命人撤退更不敢,隻是那麽眼巴巴的盯著騎隊停留的這個方向。

    入內的且格拉斯押人出來的時候,四周圍低低高高的驚呼或者議論聲突然就沸了起來,顯然這種沒人見識過的迅捷驚動了很多人。

    羅開先幾步上前,掃視了一圈,吩咐道:“女娘都站到一旁去!”

    三十幾個男男女女迅速分成了兩幫人,羅開先才開始仔細打量十幾個男人的麵目,這十幾個人顯然經過且格拉斯篩選的,都是十六七至三十幾歲之間的青壯年,且格拉斯再武癡,也不至於把楊府中什麽花匠、柴房之類的仆役抓來。

    這些人裏麵,多半衣著還算考究,隻不過他們蒼白的麵孔和衣服上的腳印泥土之類,還有三人身上纏著各種樣式的繃帶,不用,所有這些,都已經明了太多東西。

    麵色蒼白除了恐懼之外,明這些人都是養尊處優或者衣食無憂,身上的腳印和泥土,想必是反抗之時,被且格拉斯等人修理過,而纏著綁帶吊著手臂的人,自不必,肯定不會是自己摔的。

    “……”羅開先打量了一遍之後,未對這些人有任何問話,扭頭便招呼幾個隨行過來的人,“田六郎、甘七郎、蕭十一……過來認人!”

    “是!”“好咧!”三四個同樣綁著白色繃帶的人一邊應諾,一邊彼此攙扶著走了過來。

    這幾個便是前夜讓赫爾頓挑選出來的輕傷之人,崔十八還有當日一同養傷的潘哥兒董五兒之流,倒是想要跟著來的,但羅某人隻是雙眼一瞪,便沒人敢忤逆他的心意。

    好在這幾個人除了田六郎是從靈州一路跟過來的,餘下幾個都是開封府左近之人,一雙眼睛也是靈醒得很。

    眼見事有不妙,被押出來的人群當中,一個披著錦袍,麵色青白的年輕人站直了身體,呼喝道:“你等何許人?哪位軍將門下?光天化日,竟敢私闖民宅,莫非想要造反嗎?”

    “封嘴!”羅開先瞥了一眼,根本懶得去理會,隻對手下人擠出兩個冷冰冰的字。

    他的話音一落,一旁提刀的親衛隨手一刀鞘就抽了過去,“噗”的一下,正中年輕人的臉頰,這廝是個腳底沒根的,連晃都未晃,就像木樁一樣趴在了滿是泥土的地上。

    這廝趴在地上,還想要話,一張嘴,卻是一口帶血的口水混著幾顆牙齒吐了出來。

    也不知這廝平日為人如何,這一倒地,竟然連個相扶的人都沒有。

    田六郎、甘七郎、蕭十一幾個也不用靠得太近,隻是隔著七八步遠逐一掃視。

    隻是幾息之間,為首的田六郎便開口喝道:“大人,就是這幾個!有這個,還有那廝……還有……”

    “嗯?”羅開先皺了皺眉毛,問道:“哪個?”

    “便是您下令封了嘴的,那廝便是楊二郎楊景宗!”田六郎這個赫爾頓從靈州帶過來的‘老人’,也是個機靈的子,先前便沒呼“將主”,這會兒更是直接指認了當日首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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